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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fēng)萬里盡漢歌 第二十五章 清河縣
第二日,天空早早放晴,雨后清晨的空氣真真清新無比。
武松已經(jīng)把那老廟祝給放了,與牽馬的陸謙走到道路上作別。
陸謙把包裹里剩下的吃食都給了他,武松又用一角碎銀子從老廟祝那里買的一酒葫蘆和一根哨棒,這更兼是賠禮,做路上裝水和防身用。
“哥哥,武松這里就此作別了。你我日后有緣再見。”
“兄弟一路小心,務(wù)必提防那黑店害人。”昨夜里談了半宿,陸謙把自己從劉唐、韓伯龍那兒聽到的江湖經(jīng)驗,一一給武松細(xì)說,還有十字坡一事。后者聽得武二郎是火冒三丈,直罵做畜生。
那些黑店用藥害人,只要是中了招數(shù),可不管你是不是身懷絕藝。
“那大郎你就安心,必于你料理妥當(dāng)。”
武松卻也不是李逵那樣的沒肝沒肺,怎么不知道自己這一逃,就害苦了哥哥武大郎。現(xiàn)在承蒙陸謙的許諾,內(nèi)心里對于陸謙的感激,真的是猛下再升高了兩個臺階。
武松帶著滿心感激拜辭了自去。
陸謙翻身上馬,撥調(diào)馬頭,看了一眼河神廟,那裂開的殿門后可不就是那老廟祝。
他還沒做什么,就已經(jīng)唬下的那廟祝嘭的關(guān)緊了殿門。
“駕……”陸謙自不去管他,打馬向著清河縣城奔去。路過一小河時,翻身下馬,再次拿出那石黛粉末來,如此的在臉上勾抹了一番。陰影加深內(nèi)眼角、鼻梁兩側(cè),突出鼻子的立體感以及眼部深邃感。
一路無事,午前就已奔到了清河縣城。
那城門上自然沒有通緝武松的告示,但卻有抓他的海捕文書,繪像也真真只那三兩分相似。
陸謙在城門外差撥廂兵的審視下,毫無半分?jǐn)嚁_,大大方方的進(jìn)城了。
道教是趙宋之國教,當(dāng)今官家又極其的遵奉道教,以至于底下的州府縣公人對于道士也尊敬上了幾分,當(dāng)然,這里頭不包括假道士。陸謙是在亮出了自己的度牒后才享受了恭敬的。
而有度牒的道士騎馬也是正常的,要知道這一紙度牒在這個時空可是值三百千錢,也就是三百貫的。嗯,朝廷近乎是公開售賣的。甚至于神宗時“河北轉(zhuǎn)運司干當(dāng)公事王廣廉嘗奏乞度僧牒數(shù)千道為本錢于陜西轉(zhuǎn)運司私行青苗法,春散秋斂”。也即是以度牒充青苗資本,限制高利貸的盤剝,減輕人民負(fù)擔(dān),增加朝廷收入。神宗熙寧六年賜夔州路轉(zhuǎn)運司度僧牒五百置市易于黔州,這是當(dāng)做充市易本錢,防止大商人壟斷物價,穩(wěn)定市場,并增加朝廷收入。在更早時候的英宗治平年間,還有拿僧道度牒當(dāng)作賑饑之用的。
歷史是很奇葩的,只有想不到?jīng)]有做不到的。
陸謙進(jìn)的城,找一家酒店,要上些酒肉食物,詢問那掌柜的可曾知曉武大武二住處,受指點后徑直找了去。
臨街一棟房屋,看起來很有兩層小樓的感覺,雖然都是木質(zhì)的。
這就是武大家了。倒與電視上看的武大郎在陽谷租賃的房子差不多。
站在二樓窗戶下,陸謙沒能享受到美人落桿打頭的福氣,拍門叫喊,無人應(yīng)聲,生生的吃了一碗閉門羹。倒是近鄰走出了一個婆子來。
“道人尋大郎何事?”
“婆婆安好。貧道久聞清河武二郎神勇,神交已久。今日路過清河,特來拜會。剛剛打聽清楚,這就是武家,這家中怎的無人?”
“道人來的不巧,那武二闖下了禍?zhǔn)伦蛉詹盘映龀侨ィ涣粑浯蟊还俑辛巳ァ!?p/>
“竟是這等禍?zhǔn)拢嘎勂湓敗!?p/>
“這要怪那武二。昨日吃醉了酒與人爭執(zhí),一拳打壞了縣里的機(jī)密,自己逃出城去了,留下了他大哥受罪。機(jī)密豈是好得罪的?醒了后就告上了官,那差人下午就把大郎枷在了縣衙。”
陸謙聽了面做驚詫,心里卻半點不驚。那趙宋的法律就是如此,罪犯走了,兄弟還在的,就活該倒霉。比如李逵他哥李達(dá),再比如宋江逃跑時候戴上了兄弟宋清,那就是這個理。
陸謙當(dāng)即又去了縣衙,一眼看見那被枷在了臺階下的武大。
真真是不像武松的哥哥,這武家的父母可謂是天底下最最偏心的人了。
陸謙只不過是一尋常道士,度牒都是那王道人留下的,也不知道是他殺人掠奪來的,還是花錢買的。不是趙佶身邊的那些‘仙人’,可不能一下子就見到那知縣老爺。
他先用小錢招呼了衙門口的差撥,將酒肉分作兩份,多的給了差撥,少的給了武大。那武大自然感激不盡,陸謙只推說自己行走江湖久聞清河武二郎神勇,這次是特意來見的,卻不想碰到了這等事,斷無袖手旁觀的道理。
由那差撥引薦了縣里的張押司,這押司在官場上的份量是很輕的,一個縣里都有八個。但是對于百姓們來說,他們的能量又是巨大的。
陸謙請這位張押司做橋,當(dāng)天夜里就登門拜訪了那被武松一拳頭打昏的機(jī)密家。
事情解決的很容易,那家人并沒做任何為難,收了陸謙拿出的三錠白銀后,當(dāng)場就脫了口——那武大明日一早,只管領(lǐng)回家去。一切手尾,他們自會做妥。順道還稱贊陸謙這位假道人講義氣!
陸謙卻是從一開始就小瞧了這等官吏之家。
這些人在縣衙攀枝錯節(jié),祖輩都能上溯到百年之前,他們是沒有大的晉升空間,天花板非常的低矮,但能一代代在本地生根發(fā)芽,作為土著勢力隱隱制約著上官,那都不是一般人。
第一個就要有眼力。
那武松是何等人物?端端的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這十年來整個清河縣誰不知道?
當(dāng)初那武家兄弟沒有大人庇護(hù),武大就那三寸丁的身材,吃了多少人的嘲笑和戲弄欺負(fù)?可是在那武二長到十三四歲的時候,誰還能再欺負(fù)了武大?從那時候起,武二靠著自己的一身神力就是打遍清河無敵手。再后來武二遇到了一個老拳師,習(xí)練了些拳腳棍棒,那就更是厲害了。只是那時酒性不好,偏偏還愛吃酒,幾次惹怒師傅,最后那老拳師一氣之下離開了清河。滿打滿算武二跟著老拳師也就學(xué)了兩年。
但這廝天賦異稟,這兩年時間就恍如猛虎插翅,一飛沖天之勢不可擋。
萬幸他沒有師傅還有大哥約束,加之也不是那為非作歹的強(qiáng)人,在清河縣廝混了數(shù)年,除了劣酒性外,倒是安好。不知道給他們這些官衙小吏省了多少麻煩!
這樣的人物,他們這等家勢是得罪不起的。安敢真真的對武大下死手?
要是那武二投了豪門權(quán)貴門下,以他的本領(lǐng)必得重用,回過頭來收拾他們還不是小菜一碟?
就是那機(jī)密本人被打昏后醒來,都后怕不已。武二郎何等神力,自己竟撩撥他。錯非那一拳他閃開了些,不然實實在在的吃上一記拳頭,可就小命都沒有了。
所以,就算是沒有陸謙出現(xiàn),武大也不會吃過多的罪。機(jī)密又沒死,頂多是枷他幾日,然后武松那廝要是還不回來,就讓武大隨衙聽候。
而這第二就是陸謙的出現(xiàn)。這是一個新發(fā)現(xiàn),也讓清河縣的一干人等知道,那武二雖然不曾真的闖蕩江湖,名聲卻已經(jīng)傳播了開來。這都已經(jīng)有江湖人物前來拜訪了。
看看眼前這道人,似乎一臉和遜,但他騎著馬背著劍,出手就是好幾十兩銀子,這真真的叫人細(xì)思極恐。
刀筆小吏之家可不是祝家莊那樣的一方豪強(qiáng)。這等江湖漢,在沒有解不開的死結(jié)之前,他們招惹不起更不愿意結(ji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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