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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fēng)萬里盡漢歌 第三百八十九章 本王有一計
而在李道他們轉(zhuǎn)回齊魯之前,那《新聞報》上就已經(jīng)渲染開了。
引導(dǎo)輿論是一門藝術(shù)。后世媒體技術(shù)發(fā)展日新月異的時代,它的重要性甚至能上升到國事的高度上。但是如今這個時代,輿論的渠道還十分狹隘,至少除了梁山軍官方掌控的報紙,齊魯?shù)孛嫔线€沒有第二家能將自己的聲音在短短的時間里傳遍整個齊魯?shù)摹嘶蛭铩?p/>
即便是清洗后余留下的士紳,他們的聲音要傳遍整個齊魯也需要漫長的時間來發(fā)酵。
如此,一家獨大的陸謙政權(quán),只需要稍微的未雨綢繆,即可占據(jù)輿論的最高點。通常意義上,這也會是道德的制高點。
梁山軍對高麗的討伐不能等到這邊大軍功成了,報紙上才放出引導(dǎo)消息,那就太晚了。早在李道一行出發(fā)駛?cè)ジ啕悤r,《新聞報》上便隱約透漏出了痕跡。
隔兩日又放出了一則較為籠統(tǒng)的消息,就能引發(fā)百姓們的討論。
等到再一篇‘解密’時候,那整個山東就都知道了。如此日后梁山軍伐高麗得勝而還,就也不叫人感到震驚了。
至少不給人一個毫無由來的印象。
雖說這種事情瞞不了明眼人,梁山軍調(diào)動部隊的動靜和痕跡都是擦不掉的。許是幾百年后的歷史書上他陸謙也會成為一個面目猙獰的‘侵略者’,這處所謂的商船遇襲事件,就像燈塔國的“反恐”和“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一樣,充滿了荒誕。
但那又如何?
中國要真的走向‘內(nèi)圣而外王’,就要打破一連串的仁義道德。
“此戰(zhàn)高麗,不需與王俁多說廢話,大軍一戰(zhàn)搗滅開京。”陸謙如此叮囑林沖。
反正,打破了開京不等于就能殺了王俁。高麗君王,還有其后的朝鮮君王,在陸謙的腦子里,似乎就沒一個寧折不屈的人物。那什么江華島就是他們最愛去的庇護所。但凡陸戰(zhàn)一失利,京城都能不要了,無數(shù)達官顯貴,一窩蜂的跑上江華島。
那般作為,完全是一脈相承。
而此戰(zhàn)呢?梁山軍自海路而來,江華島是不能去了,可他們還能去南京漢城,或者是去西京平壤。高麗地盤還是有的回旋余地的。
然開京為高麗王朝百年國都,錢糧必然不少。這將開京掃蕩一空后,梁山軍再去與高麗議和,還能再賺一筆。同時從高麗身上割下兩塊地做租借,也順理成章。
陸謙一一叮囑林沖。雖然他真的想親自帶兵,但這顯然不可能的。趙宋的西軍前鋒都已經(jīng)進入河洛了,蕃、漢兵足足十二三萬人,大軍所過之處,鋪天蓋地,號三十萬眾。
雖從內(nèi)線處得知,這十二三萬蕃漢兵中有不少是新招募的義勇鄉(xiāng)兵,但也不能小覷。可以說,此番中原大地上點燃的烽火,真正的關(guān)鍵時刻就要來臨,他不可能此時離去。
趙宋的這十余萬蕃漢兵,可是一股左右天下興亡的強大力量,正面廝殺,誰也不是他們對手。但是先剪除河?xùn)|、淮西之?dāng)常€是‘擒賊先擒王’,直奔齊魯殺來,這就要看宋廷的決斷了。
陸謙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有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趕腳。可他絕不會這個時候去挑釁宋室。
雖然他前腳以林沖為主將,花榮、阮小二為輔,率三萬海陸軍征伐高麗,后腳便引著魯智深、秦明諸將,起四萬主力軍,號稱十萬,進抵濟南府。
可以說與宋軍是針鋒相對。
可這只是為了不示弱。
那田虎不也號稱集兵十萬于晉州么,王慶也引軍二十萬在南陽。反正都是吹噓。
彼時,河?xùn)|田虎就第一個派出使臣,攜帶重禮,前來拜見陸謙。用意很是明顯,那就是結(jié)盟,聯(lián)手以抗宋室。
此使臣叫鄔梨。鄔梨是田虎的大舅哥,鄔家原是威勝州的富戶。其本人也好使棍棒,兩臂有千斤力氣,開的好硬弓,慣使一柄五十斤重潑風(fēng)大刀。田虎知他幼妹大有姿色,便娶來為妻,待到田虎自稱晉王之后,遂將鄔梨封為樞密使,稱做國舅。
此番西軍東進,氣勢不凡,號稱三十萬大軍,險些嚇尿了田虎。這廝倒是不是怯了趙宋,也知道所謂的“三十萬大軍”定有水分。
整個西軍才多少人?抽調(diào)來三十萬,西北還有人嗎?真以為跟西夏議和了,黨項蠻子就會嚴(yán)守約定了?既然如此為何不讓名聲更響亮的劉法來統(tǒng)軍呢?
但宋軍號稱三十萬,減去水分,怎么也有十幾二十萬吧,一窩蜂的壓到河?xùn)|,田虎支撐不住,卻也是必然的。
“一群膽如雞子的撮鳥狗官,不去尋那大賊火并,倒先來撩撥老子。叵耐小看了俺,以為本大王是好拿捏得。今朝非于他們個好看!”
田虎名字里帶著虎字,人也自有股濃郁的山大王氣息,可他不是傻子。在那河洛之地,也埋有眼線,甚至趙宋官場上也都有的瓜葛。知曉那趙皇帝一心要先剪除河?xùn)|淮西兩賊,氣的田虎大罵。
所謂“主憂臣辱”。田虎帳下自然有大將重臣出來指責(zé)趙皇帝咒罵。
“大王息怒!當(dāng)今宋皇拒諫飾非,窮奢極欲,實乃荒唐可稽之輩。將大好山河弄的天怒人怨,臨梁山泊之危,不思奮發(fā)圖強,改邪歸正,反而棄百年之故都而幸西京,悠悠青史千載都難尋得出這一昏庸無能之鼠輩!
彼軍一時勢大,卻難長久。那朝廷的國庫之中都跑耗子了,拿不出錢財來,誰家軍漢會給他們賣命?只等我大晉恢復(fù)河北,整統(tǒng)民力,末將愿率一隊人馬,踏平西京,生擒這廝來給大王消氣!”
鈕文忠挺身進言。這可是田虎的鐵桿兄弟,一席話說的他立刻笑開了眼。“鈕樞密所言甚是。深合我意。只是這股鳥氣老子受不得,強兵盡叫老子一人擔(dān),恁地埋汰人。不能這般便宜了梁山泊。”誰不知道這真正攪動天下大局的就是齊魯?shù)年懼t啊。
“大王明鑒。我河?xùn)|與齊魯并成犄角,若車之有輔也。車依輔,輔亦依車,齊晉之勢便就是如此。”河?xùn)|軍盤恒在后世的黃土高原,居高臨下虎視河洛,他們一日不破,朝廷大軍便一日不敢盡出河南,東伐齊魯之地。河?xùn)|對齊魯?shù)闹匾钥梢娨环聦嵣线@樣的話也能用在淮西軍的一身。他們都已經(jīng)殺進南陽了,要是從南陽進入汝州,轉(zhuǎn)眼也就到了河洛的南大門。
這淮西軍對宋室的安全為極是危險,大軍直奔殺河?xùn)|,必會感覺鋒芒在背。
如此這河?xùn)|與淮西,也是如齊魯與江南一般,呈南北呼應(yīng)之局。
但田虎這般的群臣卻鮮有看得起王慶的。如眼前說話的范權(quán),他的眼睛里就只有梁山泊。
“齊晉兩家唇齒相依,唇亡而齒寒也。”
“陸謙由一洼之水成就今日之基業(yè),絕非凡俗中人。怎會不知道其中利害?我軍敗亡,齊魯豈能得好?大王可遣派一人出使齊魯,看那陸謙如何耍處。”
田虎的便宜丈人范權(quán)這般說的有理。叫田虎連連點頭。
此人名聲不佳,卻是個叫人不齒的。他女兒生的貌美如花,范權(quán)見田虎勢大,便將女兒獻到田虎面前,如此得田虎的重用。那田虎的正妻鄔氏,好歹是田虎自己打上門去搶來的。這人人品就可見一番。
但田虎信他。范權(quán)少年讀書,縱然科舉不成,活了半輩子,卻也稱得上見多識廣,言語很是有水平,這也是他能得田虎信任的關(guān)鍵。
就比如此刻。他就一力堅持,盡快排出使臣前往齊魯,與陸謙約好。
田虎如他所言,思量再三,派出了鄔梨前往,攜帶了不少珍寶。
后者扮作客商,一路到了大名府,本是要趕往青州,卻聽到陸謙引兵到了濟南,便直奔南來。
“大王您乃天下各路反王魁首,我主晉王早就敬仰梁山軍威名,恨不能親來拜見。此番宋廷出大軍討伐不臣,河?xùn)|地近河洛,必首當(dāng)其沖。我主兵少將弱,朝廷大軍殺來,必然抵擋不住,萬望大王伸出援手,襄助一二。”
見到陸謙,行在內(nèi)簡陋的擺設(shè)雖叫鄔梨心中嗤笑,但是面上,那是畢恭畢敬。姿態(tài)放得很低!
此番話中,第一個意思就是田虎低頭認梁山軍為老大。
但這對陸謙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好處么?除了鄔梨帶來的這筆珍玩珠寶,陸謙完全想不出來。
左右魯智深、秦明臉上都泛起喜色,二人自然能看得出河?xùn)|軍對于梁山泊的極大作用。可是倆人又知道,梁山軍還正在與高麗開戰(zhàn),且田虎之輩在梁山軍看來,本就是一擋箭牌。
陸謙絲毫不以為難事,朗聲一笑,先謙虛道:“晉王謬贊了,這魁首本王實不敢當(dāng)。”
“你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本王性格最不耐那虛情客套,有話直說。這晉王之難,我已明了。河?xùn)|與齊魯確實一脈相通,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但即便如此要本王出兵襄求,實是難為我了。”
陸謙拒絕的干凈利索。
那鄔梨嘴巴都長大了。“大王三思啊。我河?xùn)|與齊魯實……”
“貴使且住,待聽我言。”陸謙呵呵一笑。
“我軍與河?xùn)|之間尚有京畿、河北之地。貴使莫不是以為河北的童貫、京東的劉韐都是白給的么。”如今梁山兵伐高麗的決意還沒有抖摟出來,陸謙可不會對鄔梨道出。
“然本王有一計,可解晉王之危機也。”
田虎這會黃土高原上的坐地虎是做不成了,但他可以當(dāng)流寇啊。河?xùn)|待不下了,河北還不能去么?何苦將手中的數(shù)萬兄弟都與西軍拼個精光呢,最后身死族滅?
“貴使且看。如今偌大河北無有一支強軍。三十萬禁軍連一群豬都不如。童貫于大名府招募河北邊地弓手,如今也方聚攏了兩萬不到。貴軍從太行古徑直入河北,豈不是虎入羊群乎?”
“豈不聞: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時光荏苒,陸謙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年梁山泊上,他與摩尼教一干人傳道受業(yè)解惑之時。
對面的鄔梨先是一臉懵懂,而后眼睛里就泛起了一陣陣精光。“大王真善人也。一言活我河?xùn)|數(shù)萬將士性命。鄔梨代我主謝過大王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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