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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海 第二百五十四章 將軍
亞洲射擊比武在阿爾瓦公爵眼中成了徹頭徹尾的軍事震懾。
在比武開始前,老公爵的心態(tài)還是非常輕松的,盡管他和阿科斯塔等人的小卡間兒沒什么華麗陳設,空間也不太寬敞,卻也還是比馬德里的斗牛表演環(huán)境要好得多。
他們只是不斷地感慨,常勝怎么會有這么多人!
過去西班牙統(tǒng)治這里時,沒有人關注到會有這么多人,因為絕大多數(shù)并不屬于‘人’,那些宴會舞會能有幾百人就很了不起了,又怎么會像常勝的比武一樣,無邊無際的人坐在印第安人修建的梯田上,人聲鼎沸。
西班牙斗牛來源于羅馬斗獸,曾統(tǒng)治他們的羅馬凱撒喜歡騎在馬背上斗牛,后來這一傳統(tǒng)一直由王室與貴族們延續(xù)著。
費老二不太喜歡,他父親也不喜歡,畢竟哈布斯堡的西班牙國王是美男計賺來的,真要說起來王室都是外來戶,但阿爾瓦公爵這種前朝大貴族不同,他們從小就熱衷于斗牛。
不過西班牙的比賽與平民無關。
老公爵對明軍的真實實力是充滿好奇的,盡管他在邊境線上遠遠地觀察明軍士兵已經(jīng)有段日子了,以至于他部下永久編制的軍官們對邊境上明軍何時換防都了如指掌,但他從未見過明軍開槍或是戰(zhàn)斗。
真正見過的人都死了。
僥幸從慘敗中撿回一條性命的幸運兒們比起描述實際情況,更熱衷于無限夸大明軍實力,似乎這樣能讓他們的慘敗顯得光榮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阿爾瓦公爵端著酒杯快把帶來的葡萄酒喝光時,身旁的阿科斯塔修士提醒道:“指揮室有人出來了!”
所謂的指揮室是陳沐的小房子。
衣甲明亮的親軍二左二右,伴著低沉的號角音被吹響,巨大的鑲龍紅日旗招展,緊跟著整個校場周圍的梯田上各處守備的旗軍皆吹響號角,校場中四面巨大戰(zhàn)鼓前走上數(shù)名體態(tài)勇健的赤膊力士,鼓槌重重擂在鼓面。
咚咚!
隨后鼓聲連綿不絕,伴著富有節(jié)奏而雄渾的戰(zhàn)鼓聲,遠方傳來馬蹄聲嚴整。
三隊明軍騎兵以方陣緩緩踱馬入場,只是匆忙轉(zhuǎn)首望了一眼,阿爾瓦老邁的心便仿佛高聲怒喊著,就是這樣!
他想要的部下就是這樣的!
那是三個百人方陣,他們清一色著赤色軍服,頭盔頂部帶著一綹染做赤色的馬尾直垂至背后,笠盔、胸甲與鐵臂縛明光閃閃地耀著日光,夾著馬腹的腿上蓋著繪制團龍紋的甲裙,一個個微微揚著頭顱,隨駿馬彈跳般的腳步緩緩起伏著。
他們肩扛騎兵銃,他們腰插騎兵刀,每個方陣側面都有一名胸甲雕繪走獸圖案的軍官踱馬,軍官的腰刀已抽出在手;每隊最前有兩名騎兵胸口同樣有走獸圖案,只是看上去與外側軍官稍有不同,他們的頭盔上插著一面小旗。
整個方陣最前十名與最后十名騎兵背后都插一面旗幟,他們看上去也是軍官,還有隊伍當中第六排十名騎兵頭上與背后沒有旗幟身上的胸甲卻同樣有走獸圖案。
阿爾瓦公爵瞇起眼睛,轉(zhuǎn)頭對阿科斯塔小聲道:“一百一十三人的騎兵方陣,有三十三名軍官。”
說著阿爾瓦又有些疑惑,轉(zhuǎn)頭向同明軍一起生活過的老總督阿爾曼薩問道:“似乎戰(zhàn)報中并未提起明軍有使用長火槍作戰(zhàn)的騎兵,在塔斯科他們用手槍、弓箭、馬刀和很長的刀,在峽谷戰(zhàn)役他們用長矛沖擊了我們的騎士。”
阿爾曼薩這會也因為這個問題而蒙圈著呢,搖頭道:“我也沒見過這些人啊!”
其實人還是那些人,騎兵還是那些騎兵,只是換了兵器罷了。
阿爾曼薩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每個北洋騎兵在成為騎兵前首先是一名優(yōu)秀的步兵,然后才能成為騎兵。
而北洋沒有不掌握熟練射擊能力的步兵,他們可以在馬背上使用各種兵器,盡管技藝可能不是那么專業(yè),紀律卻足夠讓他們摧垮一切。
西班牙貴族正說著,他們整齊劃一的騎兵已經(jīng)步入校場,他們的隊伍變了,從第一名軍官開始,每個人稍稍加快腳步,沿著圓形校場邊緣前進,排出一字長蛇,戰(zhàn)馬的腳步依舊踩著戰(zhàn)鼓,在繞過半個校場后間隔二十步距離向谷口刷了白漆繪出圓環(huán)的巨型木靶依次射擊。
鼓聲很慢,戰(zhàn)馬的腳步很慢,接連的銃聲也很慢。
但鼓聲、蹄聲、銃聲,總是同時響起。
正當人們還聚精會神地看著騎兵隊伍自硝煙中走出在馬背上緩緩裝彈時,另一側的入場處同樣三個百戶的北洋步兵已經(jīng)踏著戰(zhàn)鼓聲以幾乎相同的裝束與編制進入校場。
唯獨不同的是他們的兵服是深藍色,同時也沒有騎馬。
沉默的步兵向校場中間緩緩走著,這一次校場內(nèi)終于傳出人聲,步兵方陣的總旗官在喊著口令,同時方陣中的軍樂手叩著戰(zhàn)鼓音敲響腰鼓,在即將走至校場正中間時,嗩吶也響了起來,緊跟著與戰(zhàn)鼓一同湊成激昂的樂曲,令整個校場在接連不斷的銃聲中振奮起來。
“那是什么軍樂,這么響?”
老公爵感覺那個怪東西響起來以后那么大個兒的戰(zhàn)鼓聲都聽不見了,懷疑是耳朵出了問題,剛想去摸耳朵,卻發(fā)現(xiàn)阿爾曼薩的手比他快,干脆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阿科斯塔回道:“嗩,他們叫嗩吶,喜好賭錢的付總兵說,剛才那段兒是他們開戰(zhàn)前的序曲,這個樂器能把人從生吹到遷墳,還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好像是初聽不知曲……反正意思就是剛聽的時候不知道什么意思,聽懂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棺材里了。”
“據(jù)說在白馬河戰(zhàn)役中,軍團方陣就是在這樣的軍樂中潰敗的。”
氣勢太磅礴了,步兵方陣出嗩吶的那段是陳沐親自選的,唐代古曲將軍令改的,名叫天下大同。
可別說隔壁的陳沐聽著這音兒多自豪了。
只要老子陣中嗩吶沒斷,誰敢與我一戰(zhàn)?
國泰民安!
伴著步兵變陣,知曉曲子來龍去脈的阿爾瓦公爵嘗嘗嘆了口氣:“我走以后,讓新大陸的駐軍還是別想著和明軍開戰(zhàn)了。”
“也許,在西班牙,我們可以請一些明軍軍官為國王訓練士兵,再維持幾次大的貿(mào)易,讓雙方關系更緊密一些,試著和陳沐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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