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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越三十年 第556章 那些年的糞
午后的斜陽照在李一鳴的臉上,臉上的汗水反射著晶瑩的光。
“為...呃...怎么突然說這個......”
“因為你們受的那些苦,我不會讓它白受!”李一鳴看著父親,認(rèn)真地說道。
李建國愣愣地看著兒子嚴(yán)肅而認(rèn)真的臉,輕輕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許久后......
李建國緊著唇,眼中莫名有了淚花,伸手摟過兒子的肩重重地拍了下:“我知道!我沒有不放心!”
“我們走吧!”
樹蔭有高有低,時而擋去視線,時而又突然開闊,微咸的海風(fēng)吹在身上,兩人在山道上默默地走了一陣。
“有很多事,我懂得沒你多了......”李建國喟嘆道。
“爸,我也還有很多要學(xué)的。”
李建國笑了笑:“你今天說的這個社會貢獻(xiàn)度,是你做事的標(biāo)準(zhǔn)吧?”
“其實我也是才想明白。”
“嗯,這個其實真的很好,我想了想,你做的這些事,對國家都是有大好處的。”李建國摸了下兒子的頭,“之前,我太把你當(dāng)孩子了,其實......”
李建國從剛才的情緒里拔出來,自嘲地笑了笑:“跟我解釋這些很費勁吧?你爸也沒什么學(xué)問,沒上過大學(xué),沒讀什么書,見識也不多......”
“也沒有......”李一鳴看了看父親,他的身上并沒有什么臭味,只有汗氣。
當(dāng)年在山間田頭,掏糞挑糞的那些人里頭,有那么一個男孩,是自己的父親。
“爸,也不是上大學(xué)才叫學(xué)習(xí)。”
“我就是那么一說,我現(xiàn)在這年紀(jì),學(xué)東西也快不起來,你跟我說的時候多一點耐心吧!”李建國緩緩說道。
李一鳴默默地嗯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真正幫得上你......”李建國輕輕嘆了口氣,“匯報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你想要的程度。”
“爸,你不要擔(dān)心這個!”李一鳴握住父親的手。
“怎么能不擔(dān)心呢......我回去了,你一個人在這里,這么危險,如果我不能及時把情況說明白,......”李建國搖搖頭,心中沉重,“我知道你不怕犧牲,但......”
“我知道的,爸,你放心我已經(jīng)都安排好了!”李一鳴低聲說道,“我也不會是一個人。”
“嗯?”李建國停下腳步。
“我會用好每一個人的。”李一鳴捏了捏父親的手,讓他真正放心。
“資源論?”
“嗯,對,資源論。”
“如果當(dāng)年,我們能懂這些多好......現(xiàn)在年紀(jì)都大了,重新學(xué)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李建國頗為擔(dān)心地嘆了口氣。
李一鳴低著頭,輕輕踢著一塊石頭,父親這一輩的人,現(xiàn)在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幾乎就是從早忙到晚,缺失的教育,知識結(jié)構(gòu)的不完整,讓他們很快地就會落后于時代。..
他們努力了那么多年,卻沒能把祖國家園建設(shè)好,那種感受,李一鳴從那只言片語中都能體會。
但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們未來會遇到什么樣的可怕變化,但他們這一代人,特別是那些真正吃過苦的,當(dāng)知青,當(dāng)過兵的,反而有另一種非常寶貴的特質(zhì),那就是有真正的堅持。
“爸......你們會學(xué)會的,不會晚!”李一鳴安慰道。
“嗯,我...我們會好好學(xué)的。”李建國緊了緊兒子的手,“說起來我這個爹當(dāng)?shù)糜悬c別扭,還要你來安排......”
說著李建國也有些無奈。
李一鳴突然皺了皺眉:“對了,爸......掏糞挑糞......當(dāng)時都是男的做嗎?”
“是啊,怎么了?”李建國問道。
“不是,有個事挺矛盾的。”李一鳴搖搖頭,他經(jīng)常通過那些小說來看一個時代,如果說那些作者并不了解現(xiàn)在這個時代,但他們最了解的其實是三十年后的世界。
三十年后,完全就是一個嫌貧愛富還有看臉的世界。
剛才父親說到掏糞這件事時,他腦子里頭迅速搜到關(guān)于掏糞的資料,一百六十三條,其中一百二十條都是“掏糞男孩”......
開始他還以為這是一個悲慘的故事,留守兒童無法謀生然后去掏糞,然后他很快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很受歡迎的偶像組合!
但為什么有一個大紅大紫的偶像組合會叫作掏糞男孩呢?這名字究竟是因為勵志還是因為審丑?
如果說勵志,這和李一鳴所理解的三十年后社情完全不一致!
如果說審丑,那好像這個組合還挺紅的。
“是什么?”李建國關(guān)心問道。
“沒什么,就是想到三十年后有一個偶像組合名字叫作掏糞男孩,......”李一鳴嘀咕說道。
“嗯?”李建國眼睛瞪得老大。
“他們很受歡迎。”
“是...嗎?”李建國一臉疑惑的欣慰。
“恐怕不是真的掏糞。”李一鳴搖搖頭。
“呃......三十年后還有這工種嗎?”
“我不知道......,最好別那么落后,所以應(yīng)該把沼氣利用起來。”李一鳴看看父親,“我在資料里頭就看到有幾家機(jī)械廠,我讓他們做一些樣機(jī),你帶回去,應(yīng)該內(nèi)地是可以生產(chǎn)的。”
“用來掏糞的?”
“不是,我是在想整套解決方案,”李一鳴低著頭邊走邊說,“我知道你說的大桶是什么樣的,那確實是不方便,而且臭主要就是沼氣里頭氨氣、硫化氫的味道,嗯....等下!爸,你說你們當(dāng)時是拿草木灰和大糞混在一起漚肥?”
“嗯,怎么了?”李建國被兒子這么一問直接就懵了,這語氣,就是發(fā)現(xiàn)問題了。
“糞便是酸性肥料,草木灰是堿性肥料啊!”李一鳴抬起頭看著父親,“農(nóng)技站有沒有說過這個用起來有什么講究嗎?”
李建國愣了下,搖頭:“沒有啊,當(dāng)時是有技術(shù)員,但我們也都是這么做的......呃,有問題?”
“嗯,施肥還是有講究的,作物不同生長期對營養(yǎng)成分需求也不一樣,......有時候幾種肥料放在一起,反而肥效沒了,草木灰......是燒的秸桿嗎?就是稻草嗎?”
“不是燒稻草,稻草要用來編席子的,當(dāng)時我們開荒直接就是用火燒,地上都是那些灰,就拿那些來混了,你是說這樣沒營養(yǎng)了?”李建國驚訝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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