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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家子的發(fā)家致富科舉路 第八百三十四章 自盡謝罪
陳昭心里焦急萬分,他想早些回去,他的妻兒肯定還活著,他要回去和他們團(tuán)聚。
可現(xiàn)在這陳大人現(xiàn)在什么意思?難道是想自己背他走?
如今他們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這陳大人竟然想著以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
“陳昭,你走吧!”錢繪椿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他緩緩睜開眼,眼神似乎變得堅定起來。
“我活不成了,就算回去,等著我的是什么,你我都清楚。你一個人走,比帶著我要容易得多。”
接著他突然起身,開始脫起身上的官服。
陳昭頓時驚詫萬分,“大人!你這是做什么?”
“你將我的官服和官印帶回去,他們會相信你的。”錢繪椿的手有些顫抖,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陳昭也知道錢繪椿的話是對的,不管怎么說,大人都活不成了,但那些百姓呢?
“大人!你難道不管那些百姓了嗎?日后的事日后再說,可現(xiàn)在正是那些百姓需要你的時候啊!”
就算死,也得等到將殘局收拾了才能死啊!身為朝廷官員,怎可將百姓棄之不顧?
“陳昭,我能力不足,對此事已經(jīng)無能為力。朝廷想必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必然會派了欽差下來。只要我死了,朝廷說不定會放過我的孩子。他們肯定還活著的,我不能絕了后啊!”
錢繪椿臉上滿是淚水,他已經(jīng)絕望了。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壞到這種地步,真是天要亡他!
他將身上的官服脫下疊好,又將官印和玉佩放在官服上,而后留戀地摸了摸。
為官數(shù)十年,六年前不得已投靠了那人,這才開始平步青云。
能做到長天府的知府,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本以為之后的仕途能順風(fēng)順?biāo)l想竟然出了這樣的亂子。
“本官愧對長天府的父老鄉(xiāng)親,當(dāng)以死謝罪!”錢繪椿看著遠(yuǎn)方連綿的山脈,扯起自己的白色中衣下擺,“撕拉!”
陳昭見錢繪椿在中衣上撕下一塊布,接著又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開始書寫。
“大衍六十九年,江南長天府連日暴雨,使天椏江水面暴漲。罪臣錢繪椿身為長天府知府,卻未做好防備,導(dǎo)致長天府臨近天椏江下游的堤壩崩塌,百姓死傷無數(shù)。罪臣無能,愧對百姓,愧對皇恩,竟釀下如此大錯。”
錢繪椿干瘦的臉龐上被淚水浸濕,他抬起衣袖拭淚。這是他的罪己書,這么多百姓喪生與江水之中,他如何能無動于衷?
再說他心里還抱有一線希望,望皇上能看在他罪己書的份上網(wǎng)開一面,饒他子嗣的性命。
縱使長天府發(fā)生的這一切,都會載入史冊。而他錢繪椿和這封血書,當(dāng)遺臭萬年,他也別無選擇。
陳昭面色凝重,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大人也不是那般讓人憎恨了。
“罪臣自知罪無可恕,否則天理難容。遂于大衍六十九年七月二十八,自盡謝罪!以告長天府死去百姓在天之靈。——罪臣錢繪椿”
寫完這些,錢繪椿仿佛耗盡了全身的氣力。他顫抖著雙手,看向手上那一封血書。而后將它疊好,交給了一旁的陳昭。
“這封血書你一定要交給京城來的欽差大人,陳昭,去吧!”說罷,錢繪椿就往一旁看去。
這一處地勢很高,他們此刻就在一個狹窄的山洞里。原本是害怕有野獸襲擊,所以找了個斷崖之處,好防備野獸。
“大人!其實事情哪里有這般嚴(yán)重?只要您戴罪立功,皇上一定會饒你一命的。您忘了嗎?那江堤崩塌難道是您的錯?縱使您之前沒有加固,可那本身就就是江堤的問題,您”
錢繪椿看回頭苦笑了一聲,“陳昭,就算皇上要放過我,可那些人他們能放過我嗎?這次決堤如此嚴(yán)重,他們?yōu)榱俗员#裁词伦霾怀鰜恚勘竟贌o論如何都活不成了,不如現(xiàn)在死還能體面些,起碼不會被人說是貪生怕死之輩。”
說到這里,錢繪椿的面上還帶了幾分決絕。
陳昭聞言心中一突,不禁為自己的性命擔(dān)憂起來。他沉思片刻,還想再勸勸。
錢繪椿不能死,否則他自己會比現(xiàn)在更危險。
身為錢繪椿的心腹,之前撈好處的時候,陳昭也是得了一些的。
縱使對那些人來說,他得的好處乃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但這些人肯定得找替罪羊啊!錢繪椿死了,那豈不是只能找他來頂替了?
不得不說,陳昭這是被嚇破了膽。不然憑他的品級,就算得有人擔(dān)責(zé),那也輪不到他,因為他還不夠資格。
可陳昭此刻哪里能想到這些?他越想越害怕。不成,錢繪椿不能死。
錢繪椿已經(jīng)奔出閃動,一腳踏出了懸崖,接著他便大吼一聲,“罪臣錢繪椿自盡于此!”
“大人!別跳!”陳昭抬眼一看,只來得及看到那一片白色的衣擺。
他奔至崖邊往下看去,其實這處斷崖并不是深不見底,他現(xiàn)在就能看到崖底的情形。
那些亂石之中,隱隱能看見一點白色。
他回頭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官府和官印,又看了看手上的血書,只覺得神情恍惚。
前兩日他和大人還在想著怎么才能離開這里,今日大人就自殺謝罪了。
在崖邊停留了半晌,陳昭拂了拂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拾起地上的官府和官印,這才往另一邊走去。
“小二,多打包些兔肉和驢肉!”顧誠玉他們吃飽喝足,歇了有半個時辰,這才準(zhǔn)備趕路。
雖說時間緊迫,但人總得要休息不是?這可是日夜兼程,連續(xù)騎馬三四天,誰都受不了。
茗墨從懷中掏出三兩銀子,接著便揉了揉大腿。多騎了馬,這大腿內(nèi)側(cè)火辣辣地疼,怕是都被磨破了皮。
“公子,咱們走吧!”茗硯他們將吃食都打包好,和顧誠玉交換了個眼色。
顧誠玉點頭,起身向茶寮外走去。
那一張桌子上的四人都注視著顧誠玉三人,當(dāng)看到他們騎上馬向著南邊跑出了一段路,這才轉(zhuǎn)回了視線。
其中一人壓低了聲音說道:“老爺!您說這三人會不會與咱們是一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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