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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嫡 第二百四十五章 狠心
三十日一早眾命婦是要進(jìn)宮朝賀的,傅明華隨白氏進(jìn)宮時(shí),宮外已經(jīng)不少人都到了,正依品級而進(jìn)。@頂@點(diǎn)@小@說,..
嘉安帝皇后早逝,宮里卻有太后,今日一天是要向太后朝賀,傅明華進(jìn)了宮時(shí),太后身側(cè)的崔貴妃便向她使了個眼色。
得了空向太后叩了頭,傅明華朝崔貴妃靠了過去。
“可處理好了?”
崔貴妃微微牽了牽嘴唇,聲音極小的問了句。
傅明華自然知道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只是此時(shí)人多嘴雜,她也只是微微頷首,伸手替崔貴妃拉了拉宮裝襟口,小聲的道:“您放心。”
崔貴妃便明白她的意思了。
崔貴妃微微一笑,正要說話,便有聲音響了起來:“娘娘在與大娘子說些什么呢,瞧瞧這親近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母女在說著悄悄話呢。”
傅明華抬了頭去看,就見到容大爺?shù)姆蛉隧n氏此時(shí)正站在兩人不遠(yuǎn)處,捏了帕子掩口。
她身旁另一側(cè)是容妃與七公主燕瑋,還有神色木然,仍做姑娘妝扮,眼神冰冷的容三娘。
“那是自然。”
崔貴妃挽了傅明華的手,意味深長看了燕瑋一眼:
“說到這女兒,養(yǎng)大之后一旦出嫁,天高地遠(yuǎn),數(shù)年難得見上一面,又哪兒如我元娘,將來能與我長長久久相伴。”
崔貴妃笑著看了容妃一眼,提高了些聲音:“容妹妹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容妃嘴唇緊抿著,抬起了頭來冷冷望著崔貴妃看。
她的小女兒才剛夭沒幾天,只是這宮里不興悲痛,尤其是在這個關(guān)口,哪怕是她心中如被人剜了肉,她也不能流半滴眼淚。
此時(shí)崔貴妃又故意戳她痛處,拿燕瑋說事,容妃就是再冷靜,也忍不住有些動怒了,緊緊咬了咬牙,不著痕跡的看了傅明華一眼,眼里神色讓人不寒而粟。
“姐姐自然說得對。”
容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崔貴妃雖仍是笑著,但眼里卻露出幾分忌憚之色來。
一旁燕瑋目光轉(zhuǎn)了過來,看到崔貴妃與傅明華時(shí),她眼中露出怨恨之色,看著崔貴妃就森然笑了一聲:
“莫不是娘娘生不出女兒,才這樣說吧?”
燕瑋話一說出口,容妃的臉色便沉了下去。
周圍一群說笑的夫人們都禁了聲,就連滿臉笑容的太后也眉頭皺了皺。
崔貴妃握著傅明華的手微微一緊,眼里露出譏諷之色,容妃就冷聲喝道:
“云陽,閉嘴!”
“難道我有什么地方說得不對?”
燕瑋轉(zhuǎn)過頭來,望著容妃看,眼里還帶了些恨意。
她與簡叔玉相逢于年少之時(shí),所嫁夫君少年有為,且對她溫柔體貼。
云陽公主不懂什么家國仇恨,她只知道她的夫君死于父親與兄長逼迫之下,從此夫妻陰陽永隔。
而容妃卻未能救她夫君于水深火熱之中,甚至她連為簡叔玉留下一條血脈都不能辦到。
燕瑋的神情更冷漠了。
“是不是連我教你的規(guī)矩都忘了?”
容妃握緊了拳頭。
她一生也算是好強(qiáng),年少時(shí)能從郭瑾睿的未過門的妻子,一躍而成為嘉安帝的女人,再到如今寵冠後宮的妃子,她一路走來也算是經(jīng)歷了不少事,見慣了不少風(fēng)雨。
可是近來發(fā)生的事卻樣樣不如人意。
先是大女兒所嫁非人,容三娘趁她懷孕上位,分了她的寵愛。
自簡叔玉在興元府起兵叛亂,嘉安帝便對她冷淡了許多,反倒處處維護(hù)容三娘這個新寵,有時(shí)她故作吃味,嘉安帝還暗示她要大度一些。
燕信雖然未曾惹出什么亂子,但隨著燕追立功之后,他在朝中地位便岌岌可危。
再加上忠信郡王府世子在燕信府中消失,至于死活不知,忠信郡王上告朝廷,郡王妃數(shù)次進(jìn)宮朝她哭訴,明里暗里便是認(rèn)為凌無邪的失蹤與燕信脫不了關(guān)系。
容妃也是派了人手追查凌無邪下落,但這個人便像是憑空蒸發(fā)了一般。
燕信府中的人被打了一批又一批,人都死了幾個,卻硬是沒有問出凌無邪行蹤,像是這個人自己悄悄離府而去一般。
只是若他自己離開,洛陽再大,但如今的搜索法,怎么也該將人尋出來了,但時(shí)至今日,仍是沒將人找到。
容妃也是頭疼難忍時(shí),十月懷胎,她的小女兒卻依舊離世。
今年實(shí)在是流年不利!
七公主病重的當(dāng)晚,容妃令宮人請了嘉安帝前來,他身上還帶著郁金香的香氣,顯然是在此之前幸了人。
她目光不著痕跡的落到了容三娘身上,悄悄將手握得更緊,嘴角邊笑意卻越發(fā)迷人。
那一天夜里,嘉安帝是與容三娘在一起。
若不是容三娘,當(dāng)初她懷孕時(shí)又怎么會心神不寧,生下孩子后,孩子又體弱多病。
容三娘瓜分了她的寵,也算是間接害七公主早逝。
她抿著嘴角,心里殺意一層層翻涌。
“教我什么規(guī)矩?”燕瑋‘哼’了一聲,將頭別開:“就是見死不救么?”
容妃一聽這話,頓時(shí)大怒。
容三娘坐在一旁,就看了一眼崔貴妃:“云陽話雖說得直接,但也不是全無道理,需知生兒生女,都是命中自有定數(shù)的,若說女兒不好,我是不敢說的,否則亡母托夢也會來打我。”
她忌恨傅明華,看崔貴妃卻對傅明華處處維護(hù),心中不喜。
崔貴妃笑了笑:“容三娘子好張能說會道的嘴兒。”
容妃勉強(qiáng)笑道:“只是孩子話而已。”
她話音一落,卻不妨一旁燕瑋端了桌上酒盞,一口飲盡。
那酒辛辣嗆人,她忍不住咳了幾聲,酒水噴得一桌子都是,她卻像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般,大聲呼喚:
“替我將桌面收拾了!”
宮人連忙上前,燕瑋跪坐在榻上,突然捂著胸口就笑了起來:
“母妃,母妃,母妃,您好狠的心!你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話未說完,一旁的宮人冷汗淋漓,直接將她嘴唇捂住了。
她掙扎著,捂了肚子,又哭了起來,太后所住的長安宮主殿頓時(shí)亂成一團(tuán)。
太后臉色鐵青:“胡鬧!”
燕瑋越來越不像話了,當(dāng)著眾人面,便失禮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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