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帝后 第二百七十二章 楊厚照第一次懷疑李昭

乾清宮的書房，薛立齋站在地中央，對著寶座上的人道：“是急怒攻心，消消氣就沒事了，劉大人別看身子板不厚，但是別說，底子很好，只是有些傷肺，微臣已經(jīng)幫他開了藥，讓他調(diào)理修養(yǎng)了。”

劉健在大殿上暈倒，這件事不能不管，正好他值班，朝廷就派他給劉健診治了。

診治完畢，皇上要過問，此時正在回話。

寶座上坐的當(dāng)然就是楊厚照。

這太醫(yī)他認得，笑道：“你夠可以啊，急怒攻心，你給人家治上肺了，對了，你是怎么看出來人有沒有病的？”

說到自己的老本行，薛立齋眼睛都亮起。

道：“這個說來有很多方法……”

楊厚照打斷他道：“舉個例子。”

薛立齋道：“就比如說劉大人的肺病，肺乃嬌臟，司呼吸，朝白脈，主治節(jié)；在體合皮，其華在毛，在竅為鼻，在志為憂，在液為涕，這么一看，劉大人的病證，不用把脈，也能看個一二。”

楊厚照：“……”

“說人話，朕聽不懂。”

薛立齋笑呵呵道：“您看劉大人的胡子，胡子稀稀疏疏，但不是天生的，他眼睛渾濁，迎風(fēng)流淚，皮膚坑坑洼洼，是氣門堵了，廢棄排不出，所以在體合皮，其華在毛，開竅為鼻，在志為憂，在液為淚嘛。”

楊厚照一臉好奇：“還有別的嗎？這是肺，那人不就那幾個東西？豈不是這么背背就可以行醫(yī)了。”

薛立齋抬起手道：“那還不行，這只是診斷的其中一個借鑒。

木火土金水，心肝脾胃肺，五臟對應(yīng)五行，那還有五行相克的時候呢，如果是木克土的病，其實是心的問題，但是會表現(xiàn)在脾癥上，還有五行相生……再者，這都是七情內(nèi)傷的病。

病還要分外感六淫引起的外因病，跌打損傷，中毒，金創(chuàng)等既不內(nèi)，也不外……這虛癥啊，有陰虛，陽虛，陰陽兩虛……”

他接著就侃侃而談起來了，楊厚照則聽得津津有味。

張永和高遷：“……”

他們兩個也在旁邊伺候萬歲爺，高遷是忙劉健那頭，張永是因為楊厚照得到了消息，所以從內(nèi)宮來的。

二人看著這位好老師和這位好學(xué)生都傻眼了。

不是說好了問劉健的傷勢嗎？

人家雖然致仕了，但是為朝廷做過貢獻，要送回老家養(yǎng)老，還得發(fā)錢給地，所以病了得關(guān)心，尤其是現(xiàn)在還沒走呢。

而且劉健是首輔，致仕后誰來替位，誰又會入閣？

事情多著呢，哪個都比學(xué)醫(yī)重要。

高遷忍不住咳嗽一聲。

但是二位毫無感應(yīng)，繼續(xù)一個講，一個問或者聽。

然而宮里人都知道小皇上不愛掃興，高遷不敢出聲打擾，這怎么辦？就讓皇上改行當(dāng)郎中去？

張永突然道：“萬歲爺，奴婢聽不懂。”

他在楊厚照身側(cè)，楊厚照回頭看他：“聽不懂認真聽啊，一次聽不懂，那說三遍你總能聽懂了，怎么那么不上進呢？”

這是先生說他的話吧？有這勁頭，什么國家大事處理不了？

高遷：“……”

小皇上好像還能掰過來。

張永粗聲粗氣道：“是奴婢不感興趣，不想聽。”

他和楊厚照關(guān)系好，可能內(nèi)侍中，也只有他敢這么跟皇上說話了。

楊厚照揮手道：“那你下去吧，不然耳朵遭罪。”

張永道：“可是奴婢還挺想學(xué)的。”

聽不懂還想學(xué)，楊厚照用眼睛不解的看著張永：“那你想怎么樣？”

薛立齋這時道：“如果真的想學(xué)，微臣倒是可以多給張公公講幾遍。”

張永眼睛一斜他，有種寒光一閃即使，然后對楊厚照道：“萬歲爺，奴婢覺得薛大人這個提議很好，那奴婢總不好在御前學(xué)，您把薛大人借給奴婢幾天可好，奴婢請他家里學(xué)去。”

楊厚照道：“好啊，你這么好學(xué)，那你借走吧。”

張永聽了立即走出書案，拉著薛立齋就要走，薛立齋一個太醫(yī)，哪里有他驍勇，被拽的踉蹌，回頭大喊：“萬歲爺，微臣還沒講完呢。”

是啊，他正在給自己講課，然后奴才要借，分明是托辭，是想把薛立齋哄走。

楊厚照很快明白了張永的用意，他一笑，沒有責(zé)怪，對著張永道：“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張永立即站定，放開薛立齋。

薛立齋還神色懵懂中，被高遷拉著衣袖出去了。

人都走后，楊厚照豎起眉頭看著張永：“好你個狗奴才，敢跟朕耍心機了，有話竟然不直說，說吧，想對朕說什么？”

張永把人哄走，不就是想讓他聽正經(jīng)話嗎？那說什么。

張永走回到御案前，道：“臣也是迫不得已，不然那太醫(yī)自己也不會走的，您沒發(fā)現(xiàn)他有點傻嗎？學(xué)習(xí)學(xué)的。”說著，指指自己的腦袋。

楊厚照點頭，后道：“那你要對朕說什么？”

張永神色鄭重起來：“萬歲爺，您不覺得劉大人病的蹊蹺嗎？薛太醫(yī)說劉大人是急怒攻心，可是您批他折子，起碼應(yīng)該在他意料之中吧，而且也不是當(dāng)時暈倒的，奴婢倒是聽說，是在和楊大人吵完架之后暈倒的，萬歲爺，所以劉大人跟楊大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您都不好奇嗎？”

一般內(nèi)侍都很聰明，像趙瑾，關(guān)于政事，不問他都不說，就因為他們還不說司禮監(jiān)的太監(jiān)。

但是張永不同，他一發(fā)現(xiàn)那個大臣可疑，甚至是不好的性格，就會跟楊厚照說。

所以楊厚照格外喜歡他。

楊厚照眼睛一轉(zhuǎn)，道：“朕感覺朕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張永愣道：“您知道？”

楊厚照撇嘴道：“不過沒有證據(jù)，朕可是不會隨便誣陷人的，不告訴你什么事。”

再者說，劉健已經(jīng)致仕，致仕的事就結(jié)了，就算不結(jié)，大臣直接關(guān)系不好，那正和他的心思，如果關(guān)系好了，他就不好了。

所以二人有沒有矛盾還重要嗎？

不重要，翻篇了。

張永暗暗的翻白眼。

楊厚照道：“提起楊寧，朕又想起一件事，楊寧為什么出爾反爾，你說是因為兒女婚事，可是他的兒女婚事，朕怎么感覺是在街上定下的，太巧了，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