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次元的事務(wù)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嗯

“C.C.?！痹瑵M開口呼喚。

“已經(jīng)起來了啊，不再多睡會兒？”C.C.側(cè)過頭，用手背靠近手腕的位置輕輕擦了下濺到臉上的水珠。

“不睡了，睡不著?！痹瑵M緩緩搖頭，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感覺到男人的目光，C.C.輕輕笑道：“怎么，要我陪著你才能睡著？”

“那樣的話，我就算睡著也只是裝睡。”

袁滿也笑了，這個女人總是能在不經(jīng)意間牽動自己的心緒。

“雖然我心里非常期待，但我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C.C.，做我女朋友吧，不是應(yīng)付父母，是真正的那種。”

洗衣服的手停了下來，廚房里只余下水龍頭放水的嘩嘩之聲。

C.C.看著袁滿沒有說話，就這么看著。

袁滿也沒有說話，回望著她，沒有害羞，沒有躲閃，沒有膽怯，只有一片坦然。

C.C.罕見地在這種對視中先行移開目光，似笑非笑地說道：

“水聲有點大，希望我沒有聽錯。”

“沒有。如果你覺得聽錯了，我就再說一遍，不停地說，說到你聽對為止——做我女朋友吧?！奔热徽f出口，袁滿便不會再退縮逃避。

“真是的，哪有在別人洗衣服的時候說這種話的，以前告訴過你的那些都忘了？”C.C.無奈道。

“都記得，但我不認(rèn)為你會在意這個，如果你覺得這樣不行，我可以再換一個地方?！?p/> “已經(jīng)說出來了啊，笨蛋。”

“反正和你比起來，我就沒聰明過。”

“這可不一定，這一次你不是挺聰明的嘛，我說可以撒嬌，你就得寸進(jìn)尺?！?p/> “我只是……看到你在洗衣服的樣子覺得不應(yīng)該錯過，其他的真沒多想?！?p/> “那也是得寸進(jìn)尺啊，本來只答應(yīng)一天，現(xiàn)在卻想著把這一天無限延長，難道不是嗎？”

“呃……”

袁滿還真就沒法說不是。

雖說男女朋友相處不可能全是撒嬌撒狗糧什么的，但時不時地還是想來上一次的，比如累了躺女朋友腿上一起看看番，聊聊天。

反過來當(dāng)然也可以，不嫌腿硬，硌得慌，不怕被壓到那一頭漂亮的長發(fā)。

“你要這么說，就當(dāng)我得寸進(jìn)尺吧。是你說的，人心向上，貪心不足?！?p/> “我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C.C.反問。

“算不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答復(fù)。”

袁滿小心翼翼地邁步上前，他想走得近一點，再近一點，看清她每一個神情，聽到她說的每一個字。

“C.C.，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C.C.又一次避開對視，輕輕地說了一句：“至少把名字叫對啊，笨蛋?！?p/> “啊——”

袁滿恍然，心領(lǐng)神會，把嘴湊到她的耳邊，念出了那個已然淹沒在光陰長河之中，如今只有他和她知道的名字。

少女臉頰微紅。

魔女也好，C之巫女也罷，是在舍棄那個名字之后的事情。

現(xiàn)在的她，只是被時間定格前的少女。

縱然遍歷滄桑，心中依舊抱有一份純真。

她點了點頭，發(fā)出一聲嗯。

“你答應(yīng)了？”袁滿生怕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你不希望我答應(yīng)？”C.C白了她一眼，帶著幾分壞心眼。

袁滿連忙否認(rèn)：“希望，當(dāng)然希望，我只是太高興了?！?p/> 說話之間，袁滿越靠越近，又大著膽子把手搭上了她的腰。

“別鬧，洗衣服呢。”C.C.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袁滿的小腹。

“等會兒再洗，讓我抱一會兒，履行一下男朋友的特權(quán)?！?p/> 只有這樣抱著她，近距離感受到她的存在，袁滿才覺得這都是真的，不是一場幻夢。

或許這么做有點幼稚。

或許這么做很傻。

但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全心全意地去談戀愛。

就算傻了，就算幼稚，就算患得患失又怎么了？

透過后背傳來的些微震顫，C.C.感覺到了袁滿的心跳，沒有再拒絕，只是默默地關(guān)上了水龍頭，任由他抱著，心里默默重復(fù)了一聲笨蛋。

不是對抱著她的他，而是對她自己。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就察覺出他對自己有企圖。

明明自己并不喜歡那種有賊心沒賊膽的目光。

只是覺得無聊，想逗他一下才選擇留下來，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沒想到一住就是這么長時間。

最開始改變的契機(jī)是什么來著？

好像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小鬼說把內(nèi)在已經(jīng)接近腐爛的我說成是酒，越陳越香，想改變我的想法。

我覺得可笑，他卻固執(zhí)地堅持，試圖用各種方式打動自己。

雖然那些事其實自己都經(jīng)歷過，沒什么用，但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覺得來到新世界也不是一件壞事。

但也只是僅此而已，那時的他在自己眼中只是個不成熟的孩子，和從前那些被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沒多少區(qū)別。

答應(yīng)當(dāng)他的表面女友，幫他應(yīng)付父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就當(dāng)是陪小孩子玩扮家家酒了。

直到娜娜莉重新站起來的那天，自己不想在外面湊熱鬧，想到魯路修的家里躲個清靜。

在那里，自己看到昏迷的他，和自稱前所長的幻影。

幻影對自己說：

在有限的世界中，永生或許是詛咒。

但宇宙是無限的，無限的時間去探索無限的世界，剛剛好。

不要因為厭倦而封閉自己，給他一個機(jī)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jī)會。

我向你保證，跟在他身邊，你絕對不會無聊。

那時的自己并沒有相信，只是看在這位前所長最后承諾，如果你到時還是沒有改變想法，我會親手終結(jié)你的生命。

這件事，他不曾知曉。

同樣不曾知曉的還有自己其實沒想改變什么，只是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tài)等著那位前所長再次現(xiàn)身，給自己一個了斷。

哪怕后來自己和他簽訂契約，甚至讓他看到了自己的過往，自己依舊是抱著有一天過一天等死的心態(tài)。

真正轉(zhuǎn)變的契機(jī)是在那個被他稱為“女神異聞錄”的世界，那個同樣有著人類無意識集合的領(lǐng)域。

在那里，自己被等同神明般的存在擄走，他為了救自己，不管不顧地闖了進(jìn)來，自己卻退了一步以示拒絕。

那個時候，他混合了錯愕、憤怒、不解、絕望的眼神，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