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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仙令 第五七六章 不要讓我把她變沒了
時間無多,而且妖庭出動那么多次,都沒查到血禁里的月亮門,羊叔向也就無所謂什么秘密不秘密,反正他的秘密在妖庭只要消息靈通點(diǎn)的都知道。
請敖象幫忙向修仙界問訊,他可能還有點(diǎn)機(jī)會。
羊叔向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當(dāng)日進(jìn)去的時間我沒記住,族里也無人想到此點(diǎn),但是出來的時間,后來老夫查過了,是初四娥眉之月,事后,我按族中小輩的出生日期,排出了進(jìn)血禁之地的日期,大概在二十六的虧眉之月?!?p/>
他以靈力凝出此二月的形象,“之所以關(guān)注這蠟燭,是因?yàn)榇硕潞显谝黄?,恰似一道月亮門,而虧眉與娥眉之月合在一起,也恰似一道月亮門?!?p/>
陸靈蹊和伏荒凝眉細(xì)思的時候,敖象和小貝完全看不懂。
他們不知什么叫虧眉之月,什么叫娥眉之月,感覺月亮都差不多。
“那事后的兩次進(jìn)去,你也是選虧眉之月的二十六日嗎?”
伏荒很嚴(yán)肅地問他,“或者說,你第一次虧眉之月沒有成功,后一次有沒有改成娥眉之月?”
“虧眉與娥眉之日,除了我,還有不少人試驗(yàn)過?!?p/>
羊叔向嘆了一口氣,“可惜進(jìn)去能出來的,暫時也就老夫一個人,其他……只反饋回來,沒有見到月亮門?!?p/>
這已經(jīng)成了他心頭的魔障了。
當(dāng)然了,也快成了妖庭大佬們的心頭魔障了。
“這樣???”
陸靈蹊拿過在敖象手中的半截蠟燭,“或許,還是有什么契機(jī)您沒有發(fā)現(xiàn),比方說那是一甲子里的哪一年,當(dāng)時的天地靈氣有無異樣?要知道很多秘地,都是踩著時間點(diǎn)出來的,不到時間點(diǎn),你就是等死了,它也不會出來?!?p/>
遠(yuǎn)處,二長老燕凌飛幾次想要制止,奈何……
他們花在血禁之地的精力實(shí)在太多,卻什么都沒撈到,反而損失慘重。
若是通透過他們幾個,讓人族修士也加入進(jìn)來,大家共同探討那如曇花一現(xiàn)的月亮門,也許……
羊叔向都能突破血脈桎梏一舉沖進(jìn)八階,他們?nèi)羰且灿写藱C(jī)緣,那飛升還是難事嗎?
燕凌飛到底也報了份希望,沒有去阻止,只是施展秘術(shù),把幾個人的談話全都聽來。
他跟著敖象三個人,不為其他,只為這莫名出現(xiàn)的敖青兒。
飛花谷內(nèi),此女捶打涼承的痕跡實(shí)在讓人心驚,其父是龍族,母親……他們想過來想過去,懷疑了一個又一個對象,卻又不得不排除了。
在別人看來涼承是個二世祖,沒什么本事,被她打到妖丹碎裂是正常的,可是,能被涼墨和瓊瑯夫人看重,涼承又怎么會一無是處?
現(xiàn)在只能懷疑她的血脈也是變異的。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她為什么那么厲害。
說起來,人族推崇變異靈獸,妖族其實(shí)也重視血脈變異的妖修,在修煉一途上,他們的潛力幾乎是無可估量的。
可惜,這樣的小輩卻如瑛娘一樣,親近人修。
雖說有些人修值得親近,但那樣的人到底只是鳳毛麟角。
敖象和小貝是明著去修仙界,他們會由那個親近妖族的林蹊接手,可是敖青兒……
自鎖龍印破,天地圓滿以來,人族那邊天才修士一個又一個地崛起,他們妖族卻因?yàn)樾逕捖膯栴}暫落于后。
人修能在一兩百年里,迅速進(jìn)階出一個天才的元嬰修士,妖族……
燕凌飛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
人妖兩族要商談食靈蜿蟲的事,到了那邊的修仙界,他要立刻轉(zhuǎn)傳送陣離開,無法久跟了。
他在這里思潮起伏,那邊,伏荒和陸靈蹊、羊叔向,已經(jīng)幫他把月亮門出現(xiàn)的時間,以排除法,排到了六十甲子,也就是三千六百年。
“離六十甲子已經(jīng)不到二十年。”
伏荒很是心熱地道:“從天象、五行上來說,這六十甲子,正是一個大輪回,如果月亮門還有可能面世的話,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十九年后的三月二十六的虧眉之月。”
羊叔向的心都是熱的,十九年,正是他能等,能最后拼一把的時間,“果然,你們?nèi)俗逍奘烤褪潜任覀兏鼤銜r間歷法。
敢問道友高姓大名,十九年后,羊某定在此處掃榻以待,到時我們一起想法辦進(jìn)入血禁之地。”
伏荒忍不住看了一眼陸靈蹊。
羊叔向在妖族的地位不高,就算他的推算是正確的,就算十九年后,他能和他一起平安進(jìn)到血禁之地,得到月亮門的機(jī)緣,可是出來……
想從妖族腹地平安離開百禁山,沒人幫忙,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妖庭的九位長老,隨便哪一位,都能把他按住宰殺。
而且,除了來自妖庭的危險,來自血禁之地的危險,甚至……甚至這羊叔向可能都是危險的。
妖修的妖丹、血液、身體對人修來說,都是寶物,同理,人修的元嬰和被靈氣沖刷了遠(yuǎn)數(shù)遍的身體對妖修來說,亦是大補(bǔ)之物。
他們的身體,甚至在某些妖修眼中,就是‘人丹’。
“怎么?大家說到現(xiàn)在,老夫把生平最大的秘密都跟閣下分享了,閣下卻連出身都吝嗇說出來嗎?”
沉下臉的羊叔向冷哼一聲,“若如此……”
“不不不!”
事到如今,伏荒其實(shí)也舍不得這樣大的機(jī)緣,“在下的身份不太好。”
他真不敢當(dāng)著敖象和小貝的面,說他是百獸宗的宗主伏荒。
伏荒為難地傳音給羊叔向:“道友,你跟了我一路,當(dāng)知道我沒干任何壞事,我的身份對妖許來說真的不太好,說出來,還請道友不要用以前的老眼光來看待。”
羊叔向的眉頭皺了又皺,“你說?!?p/>
“在下百獸宗伏荒!”
因?yàn)榘佾F宗,他的伏荒之名,在妖庭也是可比林蹊的存在,“道友勿怪。”
勿怪?
羊叔向真沒想到,他居然就是百獸宗的伏荒。
“果然,你們?nèi)俗寰褪窍矚g說謊!”
要不是大家之前談的太熱絡(luò),要不是他幫自己排出六十甲子的大輪回,羊叔向真想把他按在這里,再也不讓他出百禁山。
看看敖象和小貝,再看看更有見識的敖青兒,他狠狠吐了一口氣,“想讓我不怪也行,道友發(fā)誓,十九年后,必要跟我一起進(jìn)入血禁之地?!?p/>
收到無相界消息的時候,宜法正陪無想站在下元界一片地紋特殊的石山上。
說地紋特殊,是因?yàn)檫@里的任何一塊石頭,都給人一種曾經(jīng)溶化的感覺。
遠(yuǎn)遠(yuǎn)眺望,她們可以從地紋上分辨出曾經(jīng)青石鋪就的廣場,靈玉樓臺,鐵木走廊,甚至連靈藥園,也可從某些散發(fā)藥香的藥石紋理上看出來。
“傳說中的月亮宮,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宜法嘆了一口氣,“無想,這里還有什么可看的?”
曾經(jīng)一統(tǒng)下元界的最強(qiáng)勢力,落到典籍散落,寸草不生的樣子,實(shí)在讓人唏噓。
“……陸望在這里靜坐了三個月。”
無想神思飄渺,好像看到了萬多年前的陸望,“當(dāng)時的月亮宮不也是這個樣子嗎?你說,他為什么還會在這里靜坐三個月呢?
他有那么閑嗎?”
宜法眉頭緊鎖。
無想簡直在追著陸望的腳步,查讓人望而生畏的時間大道。
可是哪怕陸望,那位也是傳說中的人物,也沒有參透時間大道。
月亮宮唯一與時間大道有關(guān)的傳說,不過是十二道與時間有關(guān)的月亮門。
但月亮宮毀成了這樣,月亮門……還有能存在嗎?
“陸望前輩為何會在這里靜坐三個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以殺證的道,他的道——與時間大道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p/>
無想追查時間大道,無非是想通過時間大道,改變讓她瘋狂至今的夫妻、母子分離。
那是屬于過去的時間。
她們站在現(xiàn)在。
因?yàn)橛羞^去,才有的現(xiàn)在。
如果過去改變了,那……現(xiàn)在還會有林蹊一家嗎?
有無想的陸信和陸誠,在那片大陸的人生軌跡也許是不一樣的。
前面不一樣,后面……又如何會一樣?
宜法現(xiàn)在真希望無想還是之前那個沒有目標(biāo),渾渾噩噩只知修煉的人。
“有些東西,是強(qiáng)求不來的。”
誰的人生都有遺憾。
她還遺憾當(dāng)年的天才師兄呢。
修士修仙等同于逆天改命,何其艱難?
大家都在逆中順,看穿規(guī)律,又違反規(guī)律,尋求不被天道支配的自我主宰。
但不管大家如何努力,能改變的都只是未來,過去……
宜法感覺比改變未來,可能還要難上十倍百倍。
就算有人能悟出時間大道,改變過去,其所要承受的天道反噬,肯定也是無可想象的。
“在命運(yùn)洪流面前,個人渺小如滄海一栗。”
宜法眺望遠(yuǎn)方將要落下的夕陽,低聲道:“逆流而上與順河而下,幾乎就是生與死的差別。無想,聽我一聲勸,過去不可追,珍惜眼前人才是正經(jīng)?!?p/>
林蹊值得她珍惜。
“不要再用沉默應(yīng)對我。”
宜法看向她,“我知道你近來已經(jīng)神思漸明,你想改變的,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但是,我能陪你到此,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林蹊。
如果沒有她,我想我們之間,可能還如前幾百年一樣,只是遙相知道彼此,沒有過多交集?!?p/>
林蹊?
無想籠在黑袍中的眼睛,瞬間變得幽深起來。
“林蹊從亂星?;貋砹?,她給你帶了很多東西。”
宜法看著這片被燒成石山的遠(yuǎn)古宗門遺址,聲音低沉有力,“這些年,她一直想護(hù)你,也努力去做了。
你想改變的過去,亦是她存在的根本所在。
不要說你在這里不會有收獲,就是有收獲又如何?
除了陸誠,后來的陸家人雖然都只能一脈相傳,可是,依著醫(yī)館,一家人卻也一直快快樂樂的?!?p/>
相比于始終求而不得的寧家,那樣的陸家,可能活得更自在。
“看看林蹊,你就知道,他們一家都是什么人。就算你能回到過去,改變你一家三口的遺憾,可后面的子孫,難道你就真的再無遺憾了嗎?”
無想的腦子一痛,好像被什么東西大力捶打了一下。
“跟我回去吧!”
宜法接著道:“幽古戰(zhàn)場的通道已經(jīng)快要完工了,天淵七界的修士都有任務(wù),你和我當(dāng)然也不能例外。”
有時候,命運(yùn)給予的,不能受,也得受!
“大道在前不在后,無想,你又入魔障了?!?p/>
“……我一直在魔障里?!?p/>
無想終于回她一句,“其實(shí)我也不想的,但是……,你聽過一句話嗎?當(dāng)死者不再眷念生者的時候,生者才可以繼續(xù)過下去。
我始終不能好好的過下去,始終在魔障里,那是不是說,一直有死者在眷念著我?”
這句話宜法還真沒聽過。
她愣愣地看向她。
“我之所求,閉上眼能睡著。粗茶淡飯能吃飽,摸摸衣兜錢夠花?!?p/>
無想轉(zhuǎn)朝宜法笑道:“你知道嗎?我的這份所求,其實(shí)也是陸信的所求。我們……其實(shí)都不應(yīng)該生在修仙界。
流放到那一片無靈之地,我想,我們能過的很好很好?!?p/>
他們的夢想在那邊,可是,夢想是共同的,她在這邊,他那里,就始終少了一個人……
“宜法,謝謝你,你們把林蹊教的很好很好?!?p/>
她的眼中泛起一抹水光,“但是,我的道就是我的魔障,沒有我的魔障,我早就不是我?!?p/>
她已經(jīng)完成了師父交予的任務(wù)。
飄渺閣崛起。
現(xiàn)在,該是她專注自己魔障的時候了。
“你的道在未來在天上……”
無想笑中有淚,“我在南方你在北方,我很小的時候,就從師父那里聽過你的名?!?p/>
她聽的最多的,其實(shí)是她那位天才師兄。
無意撞見的時候,那人卻已是一具低階僵尸,所以,才助了一把。
也許緣份在那時候就注定了,要不然,她家的林蹊,怎么就那么巧地拜進(jìn)了千道宗呢?
“我以魔障走在了你的前面,你就不想超過我嗎?如果以前沒想過,那么以后一定要想?!?p/>
說到這里,無想頓了頓,“你喜歡林蹊,想要護(hù)著她,就一定要努力,千萬千萬,不要讓我把她變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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