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xù)南明 第50章 追擊

天地似乎頓住，四周一片寂靜。

周遭的一切都嘎然而止，周邊的匪徒呆滯看來，就是胡就業(yè)、張出恭、陳仇敖等人也滿臉的駭然。

血水“嘩嘩嘩”的流淌噴濺，不時撒到了楊河身上，給他神情平添了幾分凌厲。

猛然幾個匪徒上半身就此斷裂滑下，然后五臟六腑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涌出來。

“啊……”

周邊的匪徒慘叫著，他們搖搖晃晃，扔下手中的兵器就跑。

他們連滾帶爬，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更有人目光呆滯茫然，不知所措的拼命后退，有人退著退著就不小心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就是周圍的隊兵也是傻傻的張著嘴，有人臉色慘白，一副竭力制止嘔吐的樣子。

楊河提著刀向前，所到之處，匪徒們無不是磕磕絆絆的閃避，手足并用的爬走。

他們喉結(jié)急促的上下滾動，個個臉上慘無人色。

猛然一個匪徒絆倒在地，他驚恐的抬頭，楊河已是站到他面前，手中的斬馬刀指著他，寒意逼人，刀身凌厲又帶著殘酷的優(yōu)美。

一滴鮮血正從略微弧起的刀尖滑下，若水滴似的滴落，讓人心中一顫。

這匪徒猛然眼淚鼻涕就出來，他哭泣哀求饒命，樣子可憐之極。

只這瞬間，他已經(jīng)滴出了眼淚。

楊河冷冷看著他，手中長刀一送，“噗”的一聲，刀尖已刺入他的咽喉，從頸后透了出來，一蓬血雨就是噴出。

這匪徒眼睛睜到最大，滿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楊河長刀拔出，空中就飄落淡淡的血霧，混在冷冷的空氣中，溶入了大地之上。

這匪徒撲倒在地，身體內(nèi)流出來的血，染滿了地上的雜草。

他抽搐著，已是不活。

楊河將刀立著，看張出恭、陳仇敖、韓大俠等人站在身旁，滿臉的佩服。還有胡就業(yè)、曾有遇臉上都有了恭敬。曾有遇神情中還帶著感激，楊河可謂救了他的性命。

楊河冷冷道：“追擊！”

他吩咐命令：“韓大俠，你與醫(yī)護(hù)隊立時搶救傷員。楊大臣，七位壯士由你帶著追殺。齊友信，你立時整隊，帶殺手隊追上，務(wù)必隊伍齊整，保持陣形。”

眾人轟然領(lǐng)命，同時胡就業(yè)等人偷看楊河一眼。

此時他身上彌漫的殺氣讓人膽寒，就是他們這種老兵，都有不寒而栗的感覺。

楊大臣帶著張出恭、陳仇敖等人追殺，齊友信喝令隊伍重組，按先前那樣列了一個陣，依甲伍為單位，持著矛慢慢追去。

此時匪徒已是全線潰敗，所有人都是驚恐的喊叫逃命，那牛頭馬面再也不能制止部下的逃命，被裹脅著，倉皇往坡下逃去，那桿“替天行道”的破旗，也早被那壯賊旗手不知扔哪去了。

楊河來到后邊的輜重隊，他的馬匹由輜重隊看管，盛三堂、楊馬哥、李薛義幾個隊長隊副專門舉著盾牌保護(hù)馬匹。

此時輜重隊也是滿臉的震驚，見楊河過來，都是非常崇敬的看來，特別那些新人。

楊河吩咐盛三堂等人打掃戰(zhàn)場，協(xié)助救助傷員，然后他策上自己的馬匹。

他騎上馬，將斬馬長刀橫插在鞍具上，從馬鞍右方弓壺取出那充為馬弓的五力弓，雙腿一控馬，就往坡下追去。

這副身體弓馬嫻熟，騎射一點問題也沒有，他以雙腿控馬，慢慢追下坡去。

坡上到處是逃命的匪賊，大叫大囔，逃得滿山都是，楊河掃看四周，便若一個老道的獵手，嫻熟的尋找自己的獵物。

他從箭囊取出一根輕箭，慢慢張開弓。

猛然他馬弓一聲崩響。

“嗖！”

箭矢融入風(fēng)聲，徑直命中目標(biāo)。

“噗嗤！”

箭矢穿透衣衫、血肉的聲音。

二十步外一個匪賊的后心被箭矢透胸而過，一聲不叫，立時撲倒在血泊之中。

楊河慢條斯理的又取出另一根箭矢，他調(diào)著角度，辨別著風(fēng)向，修正著箭矢的射擊。

他張弓撘箭，又鎖定一個目標(biāo)。

馬弓崩響。

“嗖！”

箭矢呼嘯而去。

鮮血噴灑而出，箭矢準(zhǔn)確的從十幾步外一個匪徒的右邊腦門穿過，從他的左邊腦門透出，一些血白的東西被帶了出來。

這匪徒猛然睜大眼睛，聲音都發(fā)不出，就滾落在地。

“嗖！”

又一根箭矢呼嘯，“噗”的一聲，血花點點。

“呃……”，一個匪徒抓住從脖子前方透出的箭鏃，他漲紅了臉，掙扎要說什么，但只能感受生命的逝去，最終什么話也說不出，滾在地上只是抽搐。

楊河從容射著，一箭接一箭，甚至一個匪徒吼叫向他沖來，他雙腿控馬急走，旋風(fēng)般的從他身旁數(shù)步掠過，然后踩著馬鐙，一個回頭。

“咻——”

箭矢強(qiáng)勁過來，就從他的右眼內(nèi)射入，從他頭腦后透出……

楊河射了十幾箭，所過之處，馬的周邊倒?jié)M尸體與呻吟的傷者，那些匪徒更是驚恐欲絕，遠(yuǎn)遠(yuǎn)的就朝馬的周邊避著走，張出恭等人看到，更是駭然難言，楊相公還會騎射。

楊河策著馬，普通的匪徒已引不起他的興趣，他在尋找匪首，牛頭馬面。

猛然他一瞇，他看到兩個裹著紫色折上巾，打著藍(lán)色披風(fēng)的男子，二人手上持著三眼銃，他們原本滿臉兇悍的神情，此時只余惶恐。

楊河從箭囊取出箭，彎弓搭箭。

他慢慢張著弓，寒風(fēng)凜冽，距離又在五十步外，他需要修正風(fēng)速帶來的影響。

楊河猛然將弓拉滿。

“咻——”

箭矢強(qiáng)勁射出。

“噗”的一聲，那牛掌家慘叫，橫向而來的一支箭矢射中了他的手臂，甚至將他的右手胳膊射穿了，箭矢的力量，帶著他的身體不由自主歪倒，然后他的三眼狼牙銃就掉落地上。

他慘叫著，聽到馬的嘶鳴，卻見楊河策在一匹火紅的戰(zhàn)馬上，躍馬橫刀，那樣的威武神俊。

他心頭涌起恐懼，沒有絲毫勇氣上前搏戰(zhàn)，一聲大叫，就拼命的逃跑。

楊河冷冷看了他一眼，再看那馬掌家，看他滿臉的惶恐，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驚懼之極。

此人窮兇極惡，殺人如草芥，但自己面臨死亡時，卻是如此的戰(zhàn)栗。

他不愿死，但也知道在馬匹的追逐下，自己逃跑不了，唯有拼死一戰(zhàn)。

他猛的舉起手中的三眼狼牙銃，卻見綁在桿上的火繩什么時候熄滅了，不由怒罵一聲，手忙腳亂的從腰間抽出火摺子，還好，里面火種還在。

他用力甩動，口中吹著去點火繩，然后聽到急促的馬蹄聲，就見那高大的戰(zhàn)馬如火紅旋風(fēng)急卷而來，似乎幾個呼吸就到了三十步內(nèi)，然后馬上那人靈巧的滾落馬下，前膝略跪，腰部下蹲，一張強(qiáng)弓已是對著他，上面搭著重箭。

馬掌家張著嘴，喃喃的要說什么。

“咻——”

破開空氣的凄厲呼嘯，一根重箭破空而來，馬掌家就向后翻滾出去。

他大大睜著眼，躺在地上不斷抽搐，眉心上赫然穿著一根重箭，箭鏃從腦后直透而過。

……

楊河再次上馬，去追殺牛掌家。

此時牛掌家正驚恐的逃命，他的三眼狼牙銃已經(jīng)掉落，右手臂的箭桿雖然折去，但陣陣劇痛卻讓他額頭冷汗不斷滾落。

他看身旁人不斷驚叫逃命，耳中只聽連連慘叫，兄弟們不斷被那難民隊伍追擊屠戮，他悔得腸子都青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這只隊伍動手，只是世間沒有后悔藥，還是先逃命要緊。

只要逃得性命，他決定離開這一片，到別的地方再立山頭。

猛然他臉色鐵青，頓了頓，那是馬蹄？

他仔細(xì)傾聽。

“踏踏踏……”

馬蹄聲沉重有若點鼓，而且越來越清晰。

他猛的回頭，就見那匹火紅戰(zhàn)馬正如旋風(fēng)急卷而來，牛掌家雙目睜到最大，眼中只余一片火紅，還有那桿雪亮，長長的斬馬刀。

牛掌家發(fā)出嘶心裂肺的咆哮，他不顧手中的劇痛，就拔出了自己的腰刀。

人馬急速錯過，一蓬明亮的刀光閃耀，牛掌家的頭顱高高飛起，帶著大股的鮮血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