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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 第1067章 維新之宏志
能成為大漢的勛貴,要么是流血拿命換來的。
要么是前期就把身家皆托于劉備,算是原始股。
最不濟,也是投了個好胎,跟高祖皇帝和光武皇帝是同一個姓,同時還要有個好眼光。
劉琰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身為漢室宗親,在豫州時就對劉備馬首是瞻,給劉備當(dāng)賓客,幫劉備吹捧名聲。
在劉備被曹人妻攆得到處跑的時候,依舊不離不棄。
這才有了現(xiàn)在的車騎將軍高位。
可以說,以眼下天下漢魏吳而言,季漢立國最為艱難曲折。
最后能跟著劉備入蜀安定下來的勛貴們,不管有無才能,不管他們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只論忠心的話,基本都算得上是最鐵桿的漢室忠臣。
為了回報他們的付出,給他們一場富貴,蔭庇家中子弟,那都是理所當(dāng)然。。
馮君侯的大腿上沒坐張小四,智商又開始占領(lǐng)高地了。
他坐在那里,看向坐到自己身側(cè)的張星憶,語氣變得有些嚴(yán)肅起來:
“保送勛貴子弟入皇家學(xué)院我沒有意見,但丑話說在前頭,學(xué)院里面,只論學(xué)問,不問身份。”
“若是誰敢在里頭犯了規(guī)矩,別怪我不客氣,若是有人敢說情,罪加一等。”
“還有,宮里增派的學(xué)監(jiān),若是有人敢膽包庇,直接亂棍打出去……”
想要阻擋皇家擴建學(xué)院進(jìn)一步收攏人心是不可能的。
就算馮永利用興漢會,花了十多年的時間,強行打造出一個新興“良家子”階層。
他們和他們的子弟仍不足以支撐起大漢的全部。
十余年時間,南鄉(xiāng)領(lǐng)先世界的教學(xué)優(yōu)勢,或許可以勉強抹平地方普通豪族子弟與普通百姓子弟之間的學(xué)問差距。
但面對擁有至少也是百年沉淀的世家,兩者的平均水平,依然有不小的差距。
而且現(xiàn)在大漢的主要矛盾,是如何滅賊平定天下。
愿意興復(fù)漢室的,都算是有統(tǒng)戰(zhàn)價值。
馮永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保證所有人在考課的時候,盡量公平一些,這一點絕不能動搖。
“知道知道!”
張星憶有些不耐煩地?fù)]了揮手:
“宮里對學(xué)院的看重,遠(yuǎn)超過你的想像。要不然,阿姊……”
話說到一半,張星憶頓住了,又換了一個話:
“這么多年來,你見過宮里派過去的人有誰敢在學(xué)院里不守規(guī)矩?”
馮君侯一聽,暗道這倒也是。
大漢對宮里的管理一向很嚴(yán)格——這份功勞,有相當(dāng)一部分要歸功于丞相。
還有一部分,則是丞相《出師表》里提過的董允等人。
這些年來,內(nèi)府為了應(yīng)付不斷擴大的業(yè)務(wù),宮里每年都要派宮人去學(xué)院進(jìn)修。
現(xiàn)在宮里的黃門和宮女學(xué)問水平,比起以前那是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也正因為如此,就連董允都曾公開稱贊宮中以修習(xí)學(xué)問為風(fēng)尚,也算是插柳成蔭吧。
有了宮里這些年來的活,若是還有人以為在學(xué)院里可以拿捏身份。
那就是應(yīng)該反思一下學(xué)院的管理水平:
為什么會把這種智商在平均線以下的人放進(jìn)來?
“現(xiàn)在誰不知道,馮君侯親手辦起來的皇家學(xué)院,一向是難進(jìn)嚴(yán)出,學(xué)院里只論學(xué)問,不論出身。”
張星憶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據(jù)理力爭的家伙,心里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這個家伙,你要說他戀權(quán)吧,整個刺史府的政務(wù)都敢放心交給自己處理。
你要說他貪財吧,明明可以傳給子孫的發(fā)家之法,他說公開就公開。
偏偏每次觸及學(xué)院,就一反常態(tài),如同護蛋的老母雞一樣。
難不成他就真是被師門派出來,傳播師門學(xué)問的?
可是自己跟著他,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日里怎么看,也看不出他身上哪里有這等圣人之資。
想到這里,張大秘書不由地坐直了身子,柔聲說道:
“阿郎,妾總是有一種感覺,你對學(xué)院看得比什么都重,所圖甚大。”
“你看,事到如今,我連孩子都給你生下了,你能不能給妾露個底,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馮君侯聞言,心里“咯噔”一下。
他連眼珠子都沒有多余地動一下,就怕張小四看出什么不對。
同時臉上露出不屑之色:
“我能有什么企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一開始我就是為了能給自己培養(yǎng)點人手。”
“后來吧,興漢會越做越大,我身為會首,又被學(xué)堂的學(xué)生視為師長。”
“所以給會送些管事啥的,如此雙方不正好皆大歡喜?”
張小四聞言,突然一聲冷笑,直接截口道:
“再后來,馮君侯越發(fā)位高權(quán)重,這學(xué)堂出來的學(xué)生越用越順手。”
“于是干脆來個考課選才,還必須是南鄉(xiāng)學(xué)堂教過的學(xué)問才能考得上,對不對?”
說著說著,張小四就是有些咬牙:
“到現(xiàn)在,察舉變成了考課,太學(xué)換成了學(xué)院,馮明文你敢不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說,這不是你故意早就設(shè)計好的?”
馮君侯當(dāng)然不能承認(rèn),他梗著脖子說道:
“我這叫順其自然好不好?再說了,這事丞相也是同意了的?難道還會害了大漢不成?還是學(xué)院出來的學(xué)生不好用?”
能從考課脫穎而出的士子,最基本也在基層鍛煉了三年。
能寫會讀還知道民間疾苦,又有一定的組織能力。
若是與所謂的名士對坐袖手清談,可能不太行。
但若要輔助主官治理一方,那可算是最好的幫手。
張大秘書掌管涼州刺史府政務(wù),對此自然是非常清楚。
只是聽到馮君侯這般說,她卻是又氣又急,猛地站下來,就要對此人拳打腳踢:
“也就是說,你確實有別的意圖了?殺千刀的,我跟了你這么多年,到現(xiàn)在還要對我巧言令色?”
“哎哎哎!咱們說歸說,別動手動腳的。”
馮君侯連忙阻止她動手的意圖:
“好好好,我說,我說!”
張小四快要被這個家伙氣死了。
她是在乎他究竟有沒有別的意圖嗎?
就算他要造反,自己拼了命,也會求著阿姊要給他留一條狗命。
她要的就是他的態(tài)度!
他怎么就不明白?
“還不快說!”
馮君侯悻悻地說道:
“說句不謙虛的話,大漢三興有望,我怎么說也有些許微末之功吧?”
“桓靈二帝時童謠有云:舉茂才,不知書;察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將怯如雞。”
“我可不希望前方將士們流血才從逆賊手里重新奪回的漢室江山,后方又讓一群不知書父別居的茂才孝廉逼反了。”
“當(dāng)年為何有黃巾之亂,難道說,只是因為張角能蠱惑人心?”
聽到馮君侯說出這個有些大逆不道的話來,張星憶這才頓住了。
她就這么站在馮君侯面前,定定地看著他,面色頗有些復(fù)雜:
“所以你才不愿意繼續(xù)用察舉之法,而力勸丞相推行考課之法?”
馮君侯看到張星憶這般模樣,心里頓時就有了底:
“四娘,事到如今,我也與你說句實話。那魏賊的九品官人法,在我看來,不過就是察舉法的進(jìn)一步改進(jìn)而已。”
“看看現(xiàn)在的魏賊,有權(quán)有勢有財之家族,其族中子弟得高位易如反掌,無錢無勢而有才者,欲晉身難如登天。”
“長此以往,庸者乃至愚者竊居高位,有志有能者嗟嘆懷怨,非國之福也。”
張星憶看著他,默然良久,最終只是叮囑了一句:
“以后宮里若是問起此事,你須得記住今日之語。”
她說著,又轉(zhuǎn)身坐回了椅子上,整個身子窩到椅子里,仰頭看著屋頂,自顧說道:
“雖然這番話語可能會得罪世家,但你這些年來,得罪世家的地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亦知你素來有維新之宏志,不過這樣也好,讓宮里知道你所圖,以后也能安心。”
馮君侯看到張星憶這副模樣,心里一沉:
“宮里?”
張星憶懶懶地擺了擺手:
“不過是未雨綢繆而已。畢竟丞相不在了,有很多事情,不可再用以前的眼光去看待了。”
“只要是明眼人,誰都可以看得出你對學(xué)院的重視,身為馮鬼王,又是多年的布局,要是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誰會信?”
馮鬼王以前和自己說過,在很多事情上,他可以相信諸葛孔明,但卻不能相信大漢丞相。
正所謂風(fēng)起于青蘋之末。
極具政治敏銳性的張星憶,此時此刻,也是同樣的心情:
她可以相信自己的阿姊,卻不能完全相信大漢皇后。
只聽得旁邊的馮鬼王脫口而出地說道:“我要說我是風(fēng)評被害,你信嗎?”
張大秘書冷笑:“我不信!”
你還真當(dāng)我是十幾年前的小女孩嗎?
跟你睡了那么多年,你哪一點是誤傳?
馮鬼王“嘖”了一聲。
現(xiàn)在就連夫妻之間,也沒有半點信任了嗎?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馮鬼王終是嘆息著起身,向門口走去。
他再不去,估計阿蟲就要被自己的阿姊打哭了。
“吱呀”一聲,把屋門打開,果見雙雙正把阿蟲按在地上猛揍。
這一對兒女越長大,性子就越是和小時候相反。
雙雙小時候調(diào)皮活潑,現(xiàn)在卻是變得安靜起來。
就算是在對自己弟弟下黑手的時候,也是緊緊地抿著嘴唇不吭氣。
反而是小時候乖巧聽話的阿蟲,活脫脫雙雙小時候的翻版,到處亂跑,一刻也停不下來。
明明只是比雙雙晚出生一個時辰不到,又是同一個阿母教的武藝。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么,從小到大都是打不過雙雙。
偏偏嘴又賤,非要時不時地去撩撥自己的阿姊。
然后就是像現(xiàn)在,經(jīng)常性地被自己的阿姊摁在地上猛捶。
兩個七歲的孩童,正是連狗都嫌棄的年紀(jì)。
滾到庭院里,身上沾滿了泥土。
乳母站在走廊那邊干著急,又不敢上前勸。
勸了一邊另一邊就要鬧,說是偏心。
也幸好馮君侯多年的征戰(zhàn)下來,虎背熊腰的,走過去雙手拉開兩人,一手拎起一個:
“干什么?看你們現(xiàn)在的模樣,像什么樣子?成何體統(tǒng)!快去洗干凈了!”
阿蟲明明被打得眼淚都流下來了,臉上也沾了泥巴,嘴上還硬撐:
“大人,她先動的手!”
雙雙怒目圓睜:“是你先說要打我的,我是先下手為強!”
“我又沒真的動手!”
“我是你阿姊,你居然敢威脅我,不打你打誰!”
被拎著還要互不相讓,馮君侯只聽得頭昏腦脹,大喝道:
“不許再吵了,再吵等過兩天你們阿母回來,我就告訴她,看她怎么收拾你們!”
關(guān)大將軍乃鎮(zhèn)宅神獸,就算是兩個小魔頭,一聽到自家大人提起阿母,亦是只能立刻閉嘴。
本以為張大秘書帶著秘書團來了以為,自己能輕松一些。
沒想到家里的五個孩子,其難纏程度足以抵得上整個關(guān)中的政務(wù)。
馮君侯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為什么庶出的孩子多是缺愛了。
孩子多了,嫡出的都看不過來,哪有心情看庶出的。
也就是馮君侯這種后世穿越過來的,才會想著無論嫡庶都是自己的孩子,不能太過厚此薄彼。
不過阿梅和李慕又不是穿越者,看到馮君侯對自己孩子的態(tài)度,感動之余,自然是盡自己最大的熱情去服侍好馮君侯。
“還是這個時代的男人好啊!”
馮君侯嘆息著,忍著腰酸,從兩女的四肢糾纏里輕手輕腳地爬出來,換上輕便的練功服,開始去庭院練功。
不練不行啊!
先是來一套完整的鍛體術(shù),然后再喝喝有聲地練拳腳。
練到一半,就看到一個小腦袋從回廊的柱子后面探出來,悄悄地觀察。
“要來嗎?”
馮君侯對著自己的女兒招呼道。
雙雙立刻驚喜地探出身子,指了指自己:
“我也可以和大人一起練嗎?”
“來吧,我教你。”
“好!”
“來,擺成這個姿勢,喝!”
“喝!”
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在庭院響了起來。
“這么早就起來了?怎么不多睡一會。”
雖說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暖了,但小孩子多是貪睡,沒有了關(guān)大將軍的督促,像雙雙這樣偷偷早起的,算是難得。
“睡不著。”
“怎么睡不著?”
“大人,張姨跟我說,你要娶她,是不是真的?”
馮君侯身子一僵。
“算是吧。怎么?你平時不是也很喜歡張姨嗎?”
“那阿母怎么辦?阿母這么多天了,還沒有回來,是不是生大人的氣了?”
“咳咳咳……”馮君侯被口水嗆著了,“別胡說!過兩天你阿母就回來了,等她回來,你就知道厲害了!”
“真的嗎?”
“我騙你干嘛?你阿母就算是生氣了,該跑的也應(yīng)該是我。”
“為什么?”
“因為我打不過你阿母。”
“那張姨呢?”
“我和你張姨加起來,也打不過你阿母。”
“哦!”
雙雙這下放心了,狠狠地?fù)]拳出去,清脆地叫道:“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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