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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頭 873 定親大典
“萬事隨緣,便皆有可能?!焙蜕泻盟朴謱⒃掝}拉了回來。
“隨緣……”昭豐帝細(xì)品了品這兩個字,微微皺眉道:“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難道便是長久之道嗎?”
若真能萬事隨緣,天地間豈還有章法可言呢?
一切只怕都會脫離掌控吧。
“此言差矣,隨緣非是什么都不做,更不是給煩惱讓路,逃避現(xiàn)實。而是無愧于心,與生活化干戈為玉帛的智慧?!?p/>
昭豐帝細(xì)細(xì)地思索著。
無愧于心——
化干戈為玉帛……
“今日言盡于此,愿閣下早日解除心結(jié)?!?p/>
胖和尚起了身來,念了句“我佛慈悲”,便要轉(zhuǎn)身離去。
“大師且慢!”
昭豐帝忙站起身將人喊住。
“不知大師如今可還愿意收徒嗎?弟子自認(rèn)確實悟性尚可,若大師肯收弟子為徒,弟子必當(dāng)盡心敬奉師父,愿助師父早日成佛……”
劉福聽得瞪大眼睛。
滿腦子只想成仙的陛下竟還真動了這拜師的心思!
陛下啊,您可曾想過若拜了這無名大師為師,來日見著王家公子,那可是要稱上一聲師兄的!
無名大師笑著搖了頭。
“你我雖有些機(jī)緣,卻并非師徒之緣?!?p/>
劉福悄悄松了口氣。
昭豐帝雖是失落,卻也點(diǎn)了頭。
此等事確實勉強(qiáng)不得。
只又問道:“來日若想再同大師論佛法,不知要到何處去尋大師?”
“隨緣便可?!?p/>
昭豐帝聞言不免有些遺憾。
今日同其一談,他驀然覺得心中開闊了太多——
他此前曾命人多方打聽過這位無名大師的下落,然此人行蹤不定,他亦不好強(qiáng)請。
無欲無求,萬事隨緣……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高人吧。
不覺間,昭豐帝潛意識里將無名和尚同繼曉做了一番對比。
思及此,一句話就脫口而出:“大師慧眼,當(dāng)知國師繼曉如今名望極高,得百姓景仰——其所做作為,在大師眼中,不知可稱得上是正道大義?”
實則,繼曉為人究竟如何,他并不在意。
他只是方才忽然想到,若對方所行都非大道,成仙之日遙遙無期,他還怎么指望對方能帶帶他?
胖和尚已下了石階而去,此時頭也不回地道:“此乃貧僧同門師弟,不宜過多評價。而其
是好是壞,貧僧說了,一面之緣之下,陛下也未必肯信,只是徒增糾結(jié)罷了……”
昭豐帝神情大變。
國師竟是無名大師的同門師弟?!
且對方竟已看破了他的身份嗎?
震驚過后,昭豐帝忙追出了涼亭而去,卻見前方小徑空空如也,四處已不見了那胖和尚的身影。
昭豐帝站在原處,嘆了口氣。
他話還沒問完呢。
“陛下可要再四處走走嗎?”好一會兒,劉福適才輕聲詢問道。
卻聽昭豐帝道:“回宮吧,朕困了。”
劉福:“……”
困得這么突然的嗎?
昭豐帝確實是困了。
連日來的夢魘叫他無法安睡,此時心中大致有了決定,突然覺得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
只是,決定歸決定,最終具體要怎么做,他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而太子定親的吉日也快要到了,大典當(dāng)前,原本就不宜生出風(fēng)波來。
就等太子定親之后吧。
中秋后,八月十六,金桂飄香之時,便到了太子定親的時候。
這一日,城中熱鬧非凡。
剛回到京中沒幾日的宋氏忙得腳不沾地。
太子定親大典,一應(yīng)事宜皆由朝廷和禮部在操持著,準(zhǔn)備了大半年,一切都早已安排得極妥當(dāng)。而定親同繁瑣的大婚又大有不同,身為太子妃娘家的張家實則根本沒有什么好忙活的——
宋氏之所以這般忙碌,是因上門道賀的客人著實太多,而她性子要強(qiáng),為了力求事事不出錯,不叫人瞧了笑話去,樁樁件件皆是親自安排,再三叮囑下人。
相較之下,穿戴精致坐在廳內(nèi)聽著那些女眷們的恭維之言、面上掛著得體笑意的張老太太,就輕松且養(yǎng)生太多了。
張眉壽院子里,也十分熱鬧。
徐婉兮,蒼蕓,劉清錦與秦家姑娘等人都在,一早過來的張眉嫻也笑著坐在一旁聽她們說話。
秦云尚笑著講道:“又不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兒上門的客人,只是來沾沾喜氣罷了,真同那些太太們坐在一處用飯,我反倒要不自在呢?!?p/>
“是啊,我也不想湊那份熱鬧,晚些再來尋你說話?!毙焱褓飧?。
——待到了午間,心知張家正是忙碌之時,幾個女孩子都謝絕了張眉壽將人留下用午食的提議,先后各自回了府。
而張眉嫻今日是同齊章一同過來的
,少不得要留下,因此未著急離開愉院。
屋內(nèi)沒了其他人,姐妹二人才得以說了會兒家常話。
說到后頭,張眉嫻吃了口茶。
待將茶擱下之后,看著張眉壽,低聲道:“二妹……我想要同你打聽一件事情?!?p/>
“大姐想問的,是白家公子的事情嗎?”
張眉嫻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二妹?!?p/>
“大姐放心,白家公子如今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睆埫級壑桓嬷怂@句話,其余的一概未有多提。
張眉嫻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有多問。
知道他沒有危險,她便放心了。至于其余的事情,也不是她該過問的。
“如今瞧著大姐與大姐夫,與從前好像有些不同了?!睆埫級坌χS口說道。
張眉嫻怔了怔,下意識地道:“有嗎?”
見張眉壽點(diǎn)了頭,她想了想,旋即也不扭捏地笑著說道:“他一直都是這樣好?!?p/>
“我說的是大姐與以往不同了?!?p/>
她么……
張眉嫻笑著嘆了口氣,并不隱瞞什么:“他待我好,我一直是知曉的。如今,我也算是真正想通了?!?p/>
也沒有什么不甘與遺憾了。
這段時日她想了許多,她對白家哥哥的感情,實則是十分復(fù)雜的,其中更多的似乎是同情與不忍——當(dāng)初她之所以留意到‘章拂’,便是因為他的外貌,是抱著一份探知的心態(tài)去接近他。
至于那份情愫……那段時日她也實在是太過無助且茫然了,他開解過她,也救過她,又是在那樣的年紀(jì)里,許多東西的發(fā)生幾乎是沒有意外的。
但待她下定決心,選擇放棄之后,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那些東西似乎也被漸漸沖散了。
直到那日在詔獄中見到他——
三五第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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