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路之我不為刀俎 第328章 海陵王南侵

“停——”

苗王示意青年們不要再往前了，讓竹筏停留在河的中心。

“諾，大王。”

幾個青年將長篙橫在了竹筏之上，任憑它在河面漂流。

“大王，這崇山峻嶺的河流要是聯(lián)成一體，藍(lán)天、白云、青山、綠水，倘若有成百上千的水軍在此操練，該是多么愜意……”

王天如因喉部患疾，經(jīng)過一年多的療養(yǎng)，終于可以開口說話了。

“打住，打住……大祭司莫非是提醒本王，再對抗朝廷不成”楊再興笑道。

“不敢，我總覺得這方圓數(shù)十里的水面缺少了整體美。”清瘦的王天如搖搖頭。

“修筑一道水壩不就得了唄，水壩筑好后，不就是變成了湖泊嗎？”

“對，河長胖了三圍，湖泊就名副其實了……這湖叫什么好呢？”

“王大祭司乃教授也，小橋伴流水，白云有人家，眼前此景道不得。”

“白云，流水，小橋……就叫白云湖好了——”

“白云湖……不錯，云端下的湖泊，很有地域色彩。”

“小哥，繼續(xù)前行，本王得探清水路的縱深幾何。”

“好咧。大王您坐好了——”

于是竹筏悠悠蕩蕩的眾人繼續(xù)向北行進。竹筏到了羅布洞狹窄的水面，懸崖峭壁，兩岸連山，略無闕處。

楊再興說：“水流均匯集于此，浩浩蕩蕩，此處筑堤最為理想。”

王天如道：“工程艱巨，非十萬民工不可，筑成后可防洪灌溉、演習(xí)水軍兩用。”

苗王道：“人定勝天，本王一言既出，得傾力為之亦。”

王天如道：“大王深謀遠(yuǎn)慮，憑我城步寨之力不成，白云湖水利工程想成型，至少得十幾二十幾年。”

苗王道：“無朝廷相助，難也。大宋失幽云十六州，養(yǎng)馬之地盡失，財政緊吃。高峽出平湖，耗費巨大，圣上必不準(zhǔn)允。”

王天如道：“大王非異想天開，截河圍湖，造福百姓，朝廷偏安江南，興修水利之事提之無益。白云湖就讓后世來完成好了。”

苗王道：“也罷。本王風(fēng)燭殘年，只想頤養(yǎng)天年，心有余力不足也，水軍但想無妨。閑來垂釣碧溪上，碧溪之上有苗王。”

楊再興不再言及白云湖之事，從竹筏上輕輕放了釣竿入水中，嘆息曰：“姜太公釣魚，釣到了周文王。本王釣魚，別無他意，口腹之欲而已。”……

紹興三十二年（1162），楊再興無疾而終，享年82歲，鎮(zhèn)國將軍一職由孫子楊小二世襲。

農(nóng)民起義領(lǐng)袖楊再興，與朝廷對抗二十余年，為尋求民族區(qū)域自治，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楊家付出了血的代價。

故《五溪蠻戰(zhàn)事錄》稱贊道，領(lǐng)袖蠻族楊再興，統(tǒng)領(lǐng)綏寧九十團。攻占臨岡稱勇猛，朝廷招討不能栓。綏寧縣治武陽砦，官吏倉皇改縣垣。十月冬來招撫受，歸依南宋遂為官。紹興廿四再興叛，宣布諸蠻自立年。統(tǒng)制前軍李道討，義軍官府戰(zhàn)猶酣。終因寡不敵眾旅，首領(lǐng)再興遭逮栓。其子正修及正拱，同遭殺害了殘年。

金國那邊，政局不穩(wěn)。

到了皇統(tǒng)九年（1149年）十二月，覬覦皇位已久的完顏亮和圖謀廢熙宗的勢力已經(jīng)結(jié)黨，磨刀霍霍了。

丁巳，忽土、阿里出虎內(nèi)直。是夜，興國取符鑰啟門納海陵、秉德、辯、烏帶、徒單貞、李老僧等人至寢殿，遂弒熙宗，秉德等未有所屬。

忽土曰：“始者議立平章，今復(fù)何疑。”

眾人乃奉海陵王坐，皆拜，稱萬歲。

崇尚武統(tǒng)的海陵王繼位之后，濫用權(quán)力，不斷擴大皇帝的權(quán)威。他發(fā)現(xiàn)金太宗的兒子們占據(jù)著金國的要沖之地，勢力非常之大，一旦有變，后果不堪設(shè)想，不干掉他們，坐臥不寧。

第二年，完顏亮就向金太宗一系子孫開刀，殺完顏卞、完顏宗哲等太宗子孫七十余人。自此，太宗后代全部被殺絕，與此同時，眾多的宗室、大臣也被滿門抄斬。

海陵王人不解恨，把目光投降了自己的嫡母徒單氏。因為徒單氏是其父宗干的嫡妻，完顏亮的生母大氏是妾，完顏亮年少時常受其氣。

完顏亮罵徒單氏：“非朕母，乃梁宋國王之小妻也。”

于是，完顏亮遣人至寧德宮，將太后殺死，太后的侍婢十余人一并滅口。殺死了太后還覺得不過癮，又命人投其尸骨骨于水中，行為舉止幾近瘋狂……

貞元元年（1153年）三月二十六日，完顏亮正式遷都，改燕京為中都，定名為中都大興府，推行使金朝逐步漢化的政策，漂亮的女人都逃不過完顏亮的魔爪。

海陵王的宮廷生活相當(dāng)奢華，僅營建南京（燕京）宮殿，運一木之費至二千萬錢……

一日，完顏亮玩女人玩累了，順手拿起當(dāng)時的《宋詞大全》翻閱了一下，讀到了柳永的《望海潮》一詞：“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完顏亮大喜，眼前浮現(xiàn)出江南荷葉碧連天、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美景，罵道：“趙構(gòu)這個狗皇帝，寧肯納歲貢，也不愿打仗，蓋若此也！”

寵臣梁珫聽到了，在一旁乘機添油加醋道：“蘇杭出美女，趙構(gòu)之劉貴妃，乃絕色佳人也。”

接著梁珫向他描述宋高宗的劉貴妃如何如何美麗，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容貌，肌膚如凝脂，凹凸有致，臀部渾、圓且翹翹的，走起路來蓮步盈盈，秋波頻頻，稱得上是傾國傾城、天下少有。

梁珫極力夸張，唾沫四濺，說得天花亂墜。

完顏亮聽罷，頓時色心sao然，心猿意馬。他竟馬上叫人準(zhǔn)備一些干凈名貴的床褥，以備將來滅亡南宋后搶來劉貴妃好用，遂起了投鞭渡江、一統(tǒng)江南的狂妄計劃。

剛剛折騰完畢，完顏亮又命人將南宋首都杭州的風(fēng)光畫在皇宮里的屏風(fēng)上，并在上面加上自己在杭州著名的風(fēng)景區(qū)吳山上騎馬的畫像。隨即完顏亮在畫上題詩道：“萬里車書一混同，江南豈有別疆封？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

寫完詩之后，完顏亮將筆一丟道：“奶奶的，劉貴妃這么個大美人，為趙構(gòu)糟老頭占有了，豈不是暴殄天物？”

“圣上，何不發(fā)兵直指臨安，搶了那劉貴妃？”梁珫煽風(fēng)點火道。

“可眼下時局未穩(wěn)，宋金和議還在，唯恐不妥。”完顏亮有點顧忌。

“而今圣上九五之尊，廢了和約又怎樣，一聲令下，誰敢不從？”梁珫繼續(xù)蠱惑完顏亮。

“對，朕決意親征。掃平江南，順便把趙構(gòu)的老婆抱上床，哈哈哈——”完顏亮一口就喝光了金樽里的酒，而后一陣狂笑，雙眼淫光四射，狼子野心原形畢露……

紹興三十一年五月二十一日，南宋宮廷里張燈結(jié)彩、熱鬧非凡，群臣們忙著給宋高宗趙構(gòu)的54歲壽辰慶祝。趙構(gòu)與群臣宴飲正酣，突然有人來報：金國皇帝派人給大宋皇帝賀壽來了，使者已到宮門之外。

趙構(gòu)一聽是金國的使者來了，不敢怠慢，那可是代表金國皇帝啊！急忙放下酒樽，去了紫宸殿面見使者。

金國使者一進殿，比以前還要囂張、還要傲慢，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把宋高宗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趙構(gòu)老小子，目中無人，喝酒也不請金國皇帝，你的皇帝是不是不想做了？趙構(gòu)你個烏龜王八蛋，醉生夢死，行尸走肉，無能之輩，沒有大金國的庇佑，你能有今日？趙構(gòu)，你膽小如鼠，禽獸不如……”

宋高宗一邊聽，一邊默默在心里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忍、我忍、忍忍忍！我倒要看看這個狂妄的家伙賣什么關(guān)子來著。”趙構(gòu)依舊和顏悅色，任憑使者謾罵，一句話也不說，臉上毫無慍色。

“呵呵，原來趙構(gòu)是一只老狐貍啊。”金使不由得佩服趙構(gòu)的冷靜，“再試探下一步他反應(yīng)如何？”隨即使者爆出了一個猛料，大聲說：“趙構(gòu)，你聽著——重昏侯趙桓已經(jīng)死了！”

話音剛落，宋高宗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有想到使者又重復(fù)了一遍：“重昏候趙恒死了！”趙構(gòu)立即站了起來，徑直往后殿走去。群臣見狀，議論紛紛，都納悶：“今個皇上是怎么了不知道，派人去看看吧。”

結(jié)果上去一瞧，趙構(gòu)正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痛哭流涕，尋思道：“大哥總算死了，皇位終于高枕無憂亦！這一天我等的實在太久太久了！三十四年來，趙桓這個名字就像把利劍懸我的頭上。如今趙恒死了，死得好，盡管這消息來得晚了點。大宋不會有第二個李旦了，塵埃落定了！”

這淚水分不出哪是高興，哪是哀怨，哪是傷感……

早在二月間，完顏亮迫不及待從中都出發(fā)南巡，六月抵達(dá)南京（今北京），他公然撕毀了此前金國與南宋之間簽訂的和議，親自督大軍60萬渡過淮河，出擊廬州(今安徽合肥)。

完顏亮決定上、中、下三路同時出擊，上路攻打巴蜀，中路進攻襄樊，下路直取淮西，后來命工部尚書蘇保衡率水師由海道直趨臨安(今浙江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