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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唐 第五百六十七章:過年的感覺
被高雷夾槍帶棒的譏諷了幾句,王鐸倒也不生氣,優(yōu)哉游哉地自顧自地斟地了一杯酒,輕輕地啜了一口,笑道:“我王氏四世為相,百余年來屹立不倒,不怕你高太師笑話,這看人站隊的功夫,絕對是一流的?!?p/>
高雷大笑,“所以我也想來學(xué)一學(xué)。我倒沒有想過像王仆射你家那樣四世為相,只要一直留在這個圈子里,便也滿足了。我可是聽說你那大郎君今年也參加了科考?”
“慚愧慚愧,吊車尾而已?!弊烊浑m然這樣說著,但王鐸臉上卻滿是得意之色:“畢竟只在武威書院學(xué)了這么一點時間,怎么能跟那些長年累月在此受教的舉子相比呢?”
高雷有些無奈地點了點王鐸,“你這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罵人都不帶一個臟字呢!還吊車尾,還慚愧,那我家里的那些算什么?別說最后的殿試了,連這武邑縣的考試都沒闖出去呢,說來我的臉都被他們丟光了?!?p/>
王鐸笑咪咪地看著他:“所以你借著這次一點事,把他們打了一個夠嗆?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與河中那邊藕斷絲連,還因為這次科試掉了你的顏面?”
“那倒不是啊!科試不中,我揍他們一遍,再不要臉地去求章回,總是能把他們?nèi)轿渫喝サ?,來年,總也能吊一吊車尾的。但河中那事兒,我不下死手不行?。 备呃讚u頭道。
“那你是不是太狠了一些?”王鐸壓低了聲音:“我可是聽說,這一次你把河中那幾家是徹底賣干凈了??!”
高雷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當(dāng)初我離開的時候,就勸過他們,不要逆大勢而動,要看清楚形式,該丈量田地丈量田地,該清丁就清丁,不就是不當(dāng)這土皇帝了嗎?在李相治下,總是還有其它補(bǔ)償?shù)?,可一個個都不聽,一個個都認(rèn)為天王老子第一,他們第二,得,那我就走吧,再呆在哪地方,將來必然會被他們裹協(xié),到時候想退也退不出來了?!?p/>
王鐸長嘆了一口氣。
“就像韓琦現(xiàn)在一樣,他已經(jīng)被河?xùn)|給裹協(xié)住了,你瞧著吧,將來他的下場一定會很慘?!备呃鬃テ鹁茐?,揭開壺蓋,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把ζ綄砘蛘邲]事,但韓琦,一定不會有好下場?!?p/>
“這一點,你看得很準(zhǔn)?!?p/>
“河中那些人,如果不再想裹連著我也就算了,但他們偏生不死心,老子走的時候,他們以為沒了老子他們一樣能行,現(xiàn)在一看不行了,又想把我也裹進(jìn)去,想得美。”高雷狠狠地道:“高某人在河中呆了這么些年,可也不是白干的,那些人家的陰私事,有啥是我不知道的。我只不過挑了幾件送給了丁儉而已?!?p/>
“丁儉有了這些東西,在河中肯定會掀起風(fēng)浪來的,這半年,他在河中被這些人快要氣死了?!蓖蹊I道。
高雷冷笑:“兒子的腿是老子親斷的,但你以為我就不心疼嗎?我心疼了,那些人就得拿命來抵償?!?p/>
“行了行了,這樣一來,那些人算是死了心,李相一看你這架式,只會更加地信任你,你高家啊,以后后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的?!蓖蹊I安慰道。
“還是得自己有本事??!”高雷道:“等過了年,家里的小子們都得去武威書院讀書,別的不說,好歹得學(xué)一門實務(wù)?!?p/>
“這是正理。對了,大年初一我去給真定郡王拜年,要不一同去?”王鐸道。
“一同去,一同去。到時候李相肯定也會在哪里,正好一齊見一見?!备呃c頭笑道。“我聽說你現(xiàn)在真定郡王面前可是最有面子的了。”
“只不過是一些養(yǎng)生的法子,對真定郡王的身體有些裨益,你也知道,當(dāng)初金源可是斷定說真定郡王活不過一年的,但現(xiàn)在不但活過了一年,看樣子還有好些年可活。真定郡王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啥可操心的,每天都操心怎么養(yǎng)生健體了,與我有大把的共同語言?!蓖蹊I大笑。
“看起來我也得在這上面琢磨琢磨了!”高雷若有所思地道。
“你還是算了吧?你才多大,我們多大?以我之見,你還不如出去做點實事更能讓李相歡喜!”王鐸搖頭道。
“我這樣的人,不好安置??!”高雷有些無奈地道:“現(xiàn)在啊,我還是別說這些給李相添亂了,等再過些年李相再強(qiáng)大一些了,再說這事吧!這兩年,我便跟著你來探究這養(yǎng)生之道了。也好打發(fā)時光?!?p/>
“歡迎之至!”王鐸笑道。
被王鐸稱呼為現(xiàn)在醉心于養(yǎng)生之道的李安國,身體的確已經(jīng)大大好轉(zhuǎn)了。這被金源視為一個奇跡,現(xiàn)在只要能找出空閑時間來的金源,都會跑到大青山莊去探視李安國,一是替他繼續(xù)診療,二來,也是將其作為一個不可多見的典型案例在追尋研究。
放下了所有的俗物,一心只想著將養(yǎng)身體的李安國,現(xiàn)在最盼望的,莫過于親人的團(tuán)聚了。以往過年,李氏兩兄弟全家都會聚集在一起慶賀新年,但現(xiàn)在,自然是不可能了。
李安民遠(yuǎn)在莫州,而現(xiàn)在那里,一場大戰(zhàn)剛剛結(jié)束,作為莫州刺史的李安民,即便是新年,只怕也是忙得連軸轉(zhuǎn)了。兩個衛(wèi)的士兵,多達(dá)數(shù)萬的俘虜,還有剛剛占領(lǐng)的一部分平州地域的安扶以及重建,都需要他這個莫州刺史來統(tǒng)籌安排。就在前幾天,還有一大批糧食以及帳蓬棉衣等物資啟運。
戰(zhàn)后的許多事情,其實比大戰(zhàn)的時候絲毫不少。
戰(zhàn)爭的時候,很多事情可以用刀子解決,但戰(zhàn)后,再用刀子,顯然就不明智了。
李波在石壯麾下,李濤在屠立春麾下,這兩地可也不是太平無事,作為統(tǒng)兵將領(lǐng),他們自然也不能擅離職守。
所以今年的大青山莊子里的團(tuán)年宴,便只有李安國以及桃姨娘,再就是李澤一家子,另外李安民家便由老三李沅代替。唯一的外人,便只能算是金滿堂的小兒子金不換以及他的母親了。加起來,倒也有十來個人,也算是坐滿了一大桌子。
以往的李家,女人家自然是上不了大堂主桌的,但李澤當(dāng)家作主之后,可就沒有這一套之說了。所以不管是桃姨娘還是金不換的母親,或者是柳如煙抑或是夏荷,大家都同坐在一起。
一張大圓桌是武邑出產(chǎn)的最新的樣式,桌子中間的一部分是可以轉(zhuǎn)動的,上面碼著的琳瑯滿目的菜肴會依次轉(zhuǎn)到每一個人的面前。
對于這樣的變化,李安國自然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不說別的,單是柳如煙現(xiàn)在是左千衛(wèi)的大將軍,夏荷是鎮(zhèn)州朝廷的戶部尚書,哪一個不是頭面人物呢?真敢讓人不上桌子?
桌子最中間是一個碩大的火鍋,李澤不喜歡平常燒柴炭的火鍋有灰塵飄出來,所以這個火鍋是專門打造,卻是燒蜂窩煤的,而且火頭可以自由調(diào)節(jié)。
李澤本來是想親手做幾個菜的,說起來,現(xiàn)在武邑流行起來的很多菜肴,有許多便是出自他手,但在廚房里去溜達(dá)了一圈,試了試手之后,他不得不放棄了。
術(shù)業(yè)有專攻。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一點。
哪怕這些菜最初都是出自他的手筆,但在那些專門以此為生的廚師們學(xué)會之后,再行打磨,味道比他親手做的,那是要強(qiáng)多了。
除非他能再弄出一些新菜肴來。
但想來就算他想出了新菜,用不了多久,便又會成為某一個廚師的招牌菜吧。
既然如此,干脆就不用去費這個腦筋了。
桌子上李沅很緊張,每一次見到李澤,他都很緊張。這個孩子的心思一向很重,因為以前的心結(jié),這家伙見到李澤,便如同老鼠見了貓了一般。
金不換倒還真是成功商人家的孩子,除了稍許有些拘禁之外,竟然是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倒是將李沅比了下去,他的母親,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李澤知道這個女子過去亦是官宦之家的女兒,只不過是家道中落這才不得不嫁給金滿堂作妾,不得不說,金滿堂做生意是成功的,討老婆也異常有眼力。
對于父親,李澤其實并沒有什么太多的特別的感情。每一次來到大青山莊子,對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種例行公事。就像過年,他肯定要過來陪李安國一起吃一頓飯,然后一起在宗祠里守夜陪祖宗。
這些事情,不以李澤的想法為轉(zhuǎn)移,他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如果他不想成為眾矢之的的話。
孝,不論是在那個時代,都是評判一個人道德水準(zhǔn)的一個最基本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
父母縱有千般不是,也沒有做子女的去質(zhì)疑的道理。
好在李安國大概也知道自己對不起這個兒子,更對不起李澤的母親王夫人,所以一向以來,對李澤也沒有什么要求,在這樣的時節(jié)回來,就是他最低的要求了。
李澤已經(jīng)全盤接收了李安國所有的政治遺產(chǎn),現(xiàn)在的成德四州,普通的老百姓,只怕早就忘了李安國是何許人也了。畢竟在李澤的治下,他們的日子過得可要舒坦多了。
當(dāng)然,李澤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能走到今天,除了自己的努力,父親留給他的這些東西,是他最基本的盤面,沒有李安國,他不會有這具身體,也不會有他一飛沖天的基礎(chǔ)。
李澤在努力地接受李安國。
像這樣一大家人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一頓團(tuán)年飯,也是他一直以來最想要得到的東西,并且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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