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不從良 051 元宵晚宴

俗話說，過了正月十五，這年就算過完了。作為新年最后一個(gè)節(jié)日，無論是對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來說都很重視。

一大家子人一起吃團(tuán)圓飯這是必然的，但是人太多，再有那么一兩個(gè)挑刺的，這飯也會吃的不安生。

晚飯榮侯爺特意讓設(shè)在了老太太那里，一來免得她這么大年紀(jì)還要走動，二來在她那里設(shè)宴也是為了顯示她的體面。

榮侯爺?shù)陌才趴芍^是有心，榮老太太對此頗為滿意。

自榮三爺回來，老太太沒有一天不是笑得合不攏嘴。雖有個(gè)讓她堵心的柔姨娘在，但念在兒子喜歡，現(xiàn)在又懷著孫子，她對她勉強(qiáng)接受。

榮三爺可是打心眼里寵愛這位柔姨娘，按說大桌上的人也就是老太太和幾位爺和夫人，但他偏偏將一個(gè)姨娘安置在身邊。一個(gè)姨娘竟上了大桌，和幾位正頭夫人平起平坐，擱誰家有這事？

榮老太太雖不是大戶人家出身，但也是出自官吏之門，尊卑禮教豈會糊涂。柔姨娘一坐下，她的臉色就黑下來。

“這是你一個(gè)姨娘該坐的地方嗎？”她疼愛兒子，不會認(rèn)為是兒子不懂尊卑，而是認(rèn)為兒子如此做就是這個(gè)女人攛掇的。

那柔姨娘覺得有了榮三爺?shù)膶檺郏陀辛苏萄娜耍p飄飄的掃了眼老太太，嬌滴滴道：“我現(xiàn)在懷孕辛苦，總是不舒服，得時(shí)刻三爺在旁邊陪著。也不是我要坐這，是三爺拉著我坐在這的。”不愧是在青樓里待過的，這聲音擰一擰都能流出二兩油來。

“他拉著你來你就坐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連點(diǎn)教養(yǎng)都不懂。”榮老太太聲音厲色，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她，“你以為你懷著孩子就金貴了？這桌子上的女人誰沒懷過？有哪一個(gè)像你這么嬌貴。”

榮老太太可以說是一位很嚴(yán)厲的婆婆，當(dāng)然，她那份嚴(yán)厲只敢用在自己的親兒媳婦身上。三夫人性子和軟，老太太揉搓捏扁一番都不會吭一聲的主，話說與榮三爺成婚多年，還一句頂撞老太太的話都沒說過。而現(xiàn)在，一個(gè)歌姬出身的姨娘敢頂撞她，還仗著她兒子的勢，那面色更加難看。

“三爺你看，我就說我不坐這里，你偏讓人家坐，坐了又惹得老太太不高興。”那柔姨娘可不像三夫人那樣任她揉搓捏扁，理都不理她，對著榮三爺就撒嬌。

榮三爺摟著她的肩，拍了兩下安撫，朝著榮老太太道：“娘，柔兒她確實(shí)懷孕辛苦，她和別人在一起吃飯，我心不安，你就讓她坐在這吧。”

柔姨娘得意，嬌滴滴道：“還是三爺疼我。”

這可把榮老太太氣壞了，自己的兒子不聽自己的，反而向著另一個(gè)女人說話，氣惱道：“你有什么心不安啊？難道侯府里還有人吃了她不成？”她滿臉諷刺，“一個(gè)歌姬，要不是看在她懷孕我都不會讓她進(jìn)府，還想坐在這吃飯？我早把她攆出府了。”

榮三爺皺了皺眉，“一頓飯而已，娘何必如此在意？”他顯露出不滿，“柔兒以前是做過歌姬，但那是以前的事，現(xiàn)在她是兒子的姨娘，還懷著兒子的骨肉，懷著您的孫子，您再這么說，您認(rèn)為是不是有些欠妥？”

林氏夾了一口飯進(jìn)嘴，眼睛在榮老太太和榮三爺臉上流轉(zhuǎn)一圈，微微一哂，插嘴道：“三叔，別怪我這二嫂的說你，你再寵愛姨娘，也不能寵成這樣，看將老太太氣的，你這也太過分了。”挾一筷子菜到榮老太太的小碟子上，“老太太消消氣，為這事要是氣壞了身體可不值得。都說兒大不由娘，娶了媳婦忘了娘，這事我以前還不相信，今日……”榮二爺懟了下她，她停下來，沒有繼續(xù)說，但要說的什么話眾人皆知，幽幽嘆了口氣，又道：“您啊，放寬心吧。”

她是嫌熱鬧不夠看，非要澆一層油，熱起來。

老太太氣的心口發(fā)堵，這都不是偏幫了，這是為了這個(gè)小賤人質(zhì)問上她這個(gè)娘了。

“我哪里說的不對？一個(gè)小娼婦，這懷的還不定是誰的兒子哪？”被林氏這么一拱火，老太太口無遮攔起來。

“娘！”榮三爺惱怒。當(dāng)著這么多人，大人孩子，丫鬟奴才的面說這種話，讓他很沒有面子。

“三爺——”柔姨娘的眼淚下的很及時(shí)，就像是事先已經(jīng)醞釀好。她捂著嘴哭泣，“妾雖出身是不好，但也不能這般隨意被人糟蹋，我懷著爺?shù)暮⒆樱咸珔s說……卻說……這樣的話。如果三爺和老太太不相信我的清白，那我去死好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個(gè)柔姨娘最會這一套。

“不許說這樣的話，你懷的是爺?shù)模瑺敭?dāng)然知道。”榮三爺最吃這套，而且百吃不厭。他看向榮老太太，大為不滿，“母親若是不喜歡柔兒就算了，何必拿這么難聽的話侮辱她？好，她不坐在這給你們添堵，我?guī)е胤浚屇銈冄鄄灰姙閮簦@樣總行吧？”

這不滿的情緒蔓延，不但對老太太，對所有人都心生怨氣，就仿佛這府里的所有人都欺負(fù)了他的柔兒。

“坐下！”一直沉默的榮侯爺一聲令下，擲地有聲，他正視著榮三爺，神情沉峻，面色威儀，“這是你該對母親說話的語氣嗎？我看沒有禮教的不是別人，而是你。還不向母親賠禮道歉。”

“母親，兒子說話莽撞，您別生氣。”能制住他的也就是榮侯爺，榮三爺不情不愿的坐下來。抿了抿嘴，心里的怨氣未消，拉長著臉。

榮侯爺再道：“今日是元宵節(jié)，一家人就要是團(tuán)團(tuán)圓圓的，誰也不能少。”他瞟了眼柔姨娘，又看向榮老太太，“母親莫?dú)猓芫坪榷嗔耍乓粫r(shí)失言。”這酒還沒喝上哪，榮侯爺這么說也是顧全情面。

氣氛緩和，榮老太太不想太僵，順著他的話對榮三爺?shù)溃骸昂染凭驼f渾話，罰你今日不許再喝。”

榮三爺也覺得剛才對母親的語氣說話有些重，于是迎合上去，面帶笑容道：“那可不行，這幾年我們兄弟三個(gè)都沒有好好聚一聚，今日非要喝個(gè)不醉不歸才行。”

榮二爺朗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今日咱們哥三兒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