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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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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佬到武林盟主 第133章 頭呢? 卯時三刻。 立春的天,亮得很遲。 此時藏藍色的天幕上,還有零散的星光在閃爍。 而焚燒紙錢、靈屋的火光,早已照亮了張楚父兄的墓地。 在陰陽先生的指揮下,張楚親手將父兄的棺槨送入墓室,添上了第一把土。 剩下的,就是石匠們的工作了。 他父兄的身后事,至此也就算是辦完了。 張楚從人群中退出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縱是他敢以鐵鍋炒自己的強橫身體,這一場喪事辦下來,也覺得身心俱疲,只想早點回客棧,泡個熱水澡美美的睡上一覺。 眼見大熊他們焚燒紙錢的工作也接近尾聲了,張楚不由扭頭四下尋找母親的身影。 然后就見她老人家正領著知秋、夏桃和李幼娘三女,挨個挨個給周圍的墳塋上香。 這也算是應有之意,搬家不也得給周圍的鄰居打聲招呼么? 他走過去,正準備開口叫她們一起回客棧歇息,就見面前的知秋,將一杯酒灑在兩桌連在一起的夫妻墳前,嘴里還念念有詞的說著什么。 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就聽到知秋正細聲細氣的說道:“爺爺奶奶,我爹和我大哥今天剛剛搬來,往后你們就是鄰居了,可一定要好好相處,萬一他們爺倆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也請您多擔待,來年我們再回來掃墓,一定給您多……” 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聲音,張楚煩躁不安的內心,莫名的平靜了許多。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再孤獨。 一行人回到悅來客棧,該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該張羅午飯的張羅午飯,各司其職,亂中有序。 這兩日所有人都不輕松,必須要再在金田縣修整一天,然后才能啟程回錦天府。 晌午過后,六匹健馬沖進金田縣,直奔的悅來客棧。 急促的馬蹄聲隔著老遠就傳入了悅來客棧。 張楚剛剛端起飯碗,一聽馬蹄聲,心就“咯噔”了一下,丟了飯碗就大步往客棧外行去。 馬匹停在了客棧門前,三名風塵仆仆的黑虎堂幫眾翻身下馬,踉踉蹌蹌的沖入悅來客棧。 領頭之人見了張楚,想要彎腰行禮,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倒。 張楚連忙一個箭步沖上去,左手扶住他,右手輕輕按在他的胸膛上,一絲絲血氣通過他的手掌渡入來人的體內。 “大柱兒,你抵達錦天府了?” 這人身穿血衣隊制式玄色勁裝,滿臉塵土,正是凌晨時大熊派回錦天府的三位弟兄之一。 “稟堂主,屬下、屬下還未抵達錦天府,半道上就遇到這三位弟兄來尋堂主,屬下恐他們不知堂主所在,便與一名弟兄換了馬,領著他們趕回來!” 這一去一來,就是四五個時辰的路程。 一個時辰合兩個小時,四五個時辰,就是近十個小時! 十個小時,就算是騎摩托,人都吃不消,更何況是騎馬! “辛苦了,大熊,趕緊安排大柱兒下去歇息,再派人去請一名大夫回來給他瞧瞧,莫落下什么病根兒!” 張楚竭力平復著自己煩躁的心緒,不讓煩躁淹沒了自己的理智。 大熊連忙上前扶著大柱,往客棧里行去。 張楚看向另外兩名堂中弟兄,問道:“你們是跟那位大哥的?” “稟堂主,我們是跟猛爺的!” 這二人雖然也是風塵仆仆的,但還不至于像大柱那般疲憊。 張楚:“城里出了什么事?” “堂主,今日雞叫時,有一位老者去您家里尋您,言您師傅梁老前輩駕鶴仙游,請您速去主持他老人家的身后事,猛爺收到消息不敢耽擱,立刻就派了我們兄弟三人前來稟報堂主!” 張楚眼前一黑,只覺得天旋地轉,身子站不住的往后倒去。 侍立在一旁的血衣隊弟兄們連忙沖上來扶住他,擔憂的不住小聲呼喊道。 張楚穩住腳步,劇烈的喘息了幾口了,喊道:“大熊、李狗子。” 他極力壓著自己的聲音,不想吵醒剛剛睡下的母親。 然而聲音一出口,卻大的嚇人。 也嘶啞的嚇人。 大熊和李狗子聞聲趕過來,一見了他慘白的臉色,都嚇了一大跳。 李狗子上前擠開扶著張楚的血衣隊弟兄,關切的小聲道:“您別著急,出了啥事兒,您慢慢說,弟兄們都在,哪怕是地盤丟了,咱們回去再搶回來就是。” 他跟了張楚快小半年,從未見過他這樣。 哪怕是當初程大牛派人埋伏他們的那個夜晚,他身中數刀,臉色都沒有現在難看。 張楚平復了一會兒,揮手掙脫了李狗子。 “狗子,我娘和知秋、夏桃她們,交給你和你的血刀隊,你一定要完好無損將她們送回家,少了一個頭發,我就扒了你的皮!” “沒問題,交給俺!傷了一根頭發,不需要您來扒俺的皮,俺自己把腦袋砍下來送您出氣!” 李狗子毫不猶豫的一口應下。 張楚轉向大熊,“我們還有多少可以趕路的馬?” 大熊想了想,報出一個準確的數字:“十二匹!” “全調過來,你挑四名會騎馬的弟兄,隨我一起趕回錦天府……狗子,大柱他們騎回來的疲馬,交給你們拉車,你們歇息一晚后再動身。” “是,楚爺!” 一行六人,一人雙馬。 未時一刻從金田縣出發,一路狂奔,跑死了四匹馬,終于在申時四刻關城門前,沖進了錦天府。 近兩百里的路程,竟只用了一個半時辰! 張楚趕到梁宅時,遠遠的就見到大批黑虎堂中的弟兄,左臂上帶著孝,忙里忙外的布置著靈堂。 見到張楚回來,眾多黑虎堂弟兄紛紛上前行禮道: “都起來吧!” 張楚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一名迎上來的弟兄,大步朝梁宅內行去。 堪堪跨過門檻,張楚就遇到了匆匆趕出來的張猛。 “起來吧!今天的事兒辦得不錯!” 張楚腳下沒停,扶了他一把就繼續往屋內行去。 張猛喜上眉梢的小跑著跟在他身后,討好道:“您不在,這些事屬下自該代為操持。” 張楚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問道:“我師傅是怎么死的?” 張猛:“這個,屬下不知。” “你不知道?” 張楚猛地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張猛嚇了一大跳,連忙解釋道:“屬下趕到時,梁老前輩的尸身已經入棺了。” 張楚凝眉,轉身繼續大步往廳堂內行去。 往日清凈、幽雅的庭院內,已經被刺耳的哀樂聲所占據。 焚燒元寶紙錢的刺鼻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剛剛在這種環境中渡過了兩天的張楚,如今再度走入這種環境,心情頓時更加惡劣了。 他大步走進廳堂,一身麻衣的福伯見了張楚,連忙迎出來:“楚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張楚看了他一眼。 福伯眉眼間有悲傷之色,但臉色和說話的語氣,卻出乎張楚預料的平靜。 就好像他一點都不意外梁重霄的突然離世一樣。 “福伯,師傅是怎么死的?” 張楚問道。 福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悲戚的說道:“楚少爺,老爺他是風邪入體,昨日就一病不起了,今早我去叫他起身時,就發現他的身子都已經僵了。” “風邪入體?” 張楚不信! 小老頭是武者,而且至少是七品武者! 九品練肌、八品練髓、七品練內腑! 這一通練下來,身體的本質已經比常人高出一大截。 說他是壽終正寢,張楚信。 說他是發急病而亡,張楚斷然不信! 他沉著臉,扭身大步走向停在廳堂中間的那具朱紅壽棺。 福伯見他走向壽棺,似有開棺查看之意,神色驚慌的一把抓住張楚的袖子,急聲道:“楚少爺,老爺他都已經入棺安息,您就別再打攪他了……” 張楚不耐的一揮大袖,蕩開福伯,頭也不回的走到棺槨朝屋內的那一頭,一手抓住棺蓋邊緣,往后一拉,露出數寸縫隙。 還沒等他看一眼棺內的情況,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就已經沖了出來。 他心下猛地一抖,抓著棺蓋的手再度發力,直接將整個棺蓋掀了起來。 借著身側貢品的燭火,張楚看清了小老頭的尸身。 第一眼,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第二眼,他終于確定自己沒看錯。 他的瞳孔猛然收縮,掀著棺蓋的手青筋暴起,猙獰異常。 在他身后,福伯“噗通”的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 張楚僵硬的慢慢回頭,看向身后的福伯,一字一頓的問道:“頭呢?” 福伯只顧著嗚嗚痛苦。 張楚慢慢的放下棺蓋,猛地轉身,一巴掌將堂上的貢桌拍得四分五裂,額頭上青筋暴起的咆哮道:“我問你,我師傅的頭呢?” “楚少爺!” 福伯終于忍不住嚎啕出聲:“老爺的頭,被仇家割走了!” “你說什么?” 張楚一個箭步沖到他面前,單手將他從地上提起來,雙目充血的咆哮道:“你再說一遍,我師傅的頭,被誰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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