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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越泡沫時代 1392. 真外國人
進(jìn)入十月以來,一連有幾天都陰雨連綿。不過,臨近婚禮,雨過天晴,空氣中充滿秋日的清爽。
十月十八日,諸事大吉。
婚禮之前,喜帖悉數(shù)送出。席設(shè)在東京帝國飯店,下午四時起入席。喜帖由巖橋家和中森家共同發(fā)出,巖橋家那邊,寫下雙親的名字,中森家則只寫了千惠子的名字。
喜帖共制作約六百份,受邀者遍及藝能界與商界。一場盛大婚宴。
不過,在這場面向業(yè)界的婚宴之前,這天上午十一點,一對新人將要在東京大神宮舉行日式的婚禮。屆時,雙方親屬、以及親近的朋友,共有大約四十人前來見證。
婚禮舉行前一天,巖橋慎一前往千惠子家中拜訪。
靜岡的巖橋?qū)⒚骱蛶r橋千代夫婦,將于今天午后出發(fā)前來東京,等待第二天的婚禮。巖橋慎一這天要先去拜訪千惠子,之后前去迎接父母。今晚,兩個家族約好一起用餐。
按巖橋?qū)⒚髂菓T于掃興潑冷水的性格,一準(zhǔn)在心里沒把前來參加婚禮當(dāng)成是什么需要緊張對待的事——
新聞不是都播過很多遍了嗎?我已經(jīng)不知道替你收下過多少同事的恭喜了。
巖橋慎一不知不覺,習(xí)慣了父親冷死人不償命的發(fā)言風(fēng)格,并在心里熟練吐槽。吐槽完了,若無其事。從這點來說,越來越有親生兒子的風(fēng)范。
與靜岡老家的父母完全不同,千惠子似乎總是帶著喜悅與期待,為每一件將要發(fā)生的好事歡欣雀躍,有些孩子氣的天真。這一點,中森明菜顯然是遺傳自母親。
巖橋慎一上午早些出門,到了千惠子的家。按下門鈴,來為他開門的,是中森明菜。她笑瞇瞇地看著他,說:“歡迎你來,慎一。”
在母親家里,中森明菜擺起了主人家的架勢。
婚禮之前,提出來要搬出去住。這件事,似乎從未發(fā)生過。中森明菜見到了他,態(tài)度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在千惠子家里,本就不該提起這件事。
巖橋慎一把帶來的蛋糕遞過去,站在走廊,看到八疊大的起居室,榻榻米上放著裝和服禮服的盒子。
中森明菜大聲問母親,“慎一帶了蛋糕,您要來一塊嗎?”
千惠子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回了一句,把和服收起來之前,才不敢吃東西。巖橋慎一先聞其聲,接著,她從房間里探出身,招呼道:“慎一君。”
“您看上去很有精神。”巖橋慎一向她問好。
千惠子笑著回答,“有好事發(fā)生,當(dāng)然會高興。而且,還有蛋糕可以吃。”她說著俏皮話。
巖橋慎一聽了,目光看向地上的和服,“既然如此,要我?guī)兔κ掌饋韱幔俊?p/>
剛才說著不把和服收起來就不敢吃蛋糕的人,可是千惠子自己。
真虧巖橋慎一想得出這樣的冷笑話。但千惠子一聽就明白,爽朗大笑。這時,中森明菜端著切好的蛋糕送過來,一本正經(jīng)對巖橋慎一說:“女人的和服,男人是不許幫忙收的。”
巖橋慎一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被中森明菜捉弄的次數(shù)多了,巖橋慎一多多少少,拿出了一種不管她說什么都當(dāng)成真的——如此的自暴自棄感。
于是,這對母女,不約而同,笑話起了這個說什么信什么的外國人。
中午,巖橋慎一和千惠子母女一起吃飯。
來了千惠子家里,似乎就沒有了到外面用餐的選項。再加上她心情好,更想著要使出拿手本領(lǐng),招待女婿和成了別人家媳婦的女兒。
到了舉行婚禮的前一天,中森明菜才深切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不能再穿振袖和服。她替母親收拾起禮服,對著巖橋慎一嘆氣,“我還想說,從明天開始就穿不了振袖了,結(jié)果,差點鬧笑話。”
“是嗎?”巖橋慎一不懂裝懂。
中森明菜笑話他,“看表情就知道了。”
畢竟演技只有十一分。
已婚女性,往后就要穿留袖或是色留袖,在顏色和花樣上,都要有所顧忌。既然早就成了巖橋明菜,肯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穿。
她向巖橋慎一做著解釋。說完了,看看他一知半解的臉,評價道:“慎一只有在這種事上,總也弄不明白。”
巖橋慎一不在意她的吐槽,笑道:“等以后,多看你穿幾次,就明白了。”
“多穿幾次……”中森明菜瞄了他一眼。
巖橋慎一沒有接收到她目光之中其他的含義,這讓中森明菜頓時有種喜歡想些有的沒的的人是她而不是巖橋慎一的微妙感覺。她“嘁”了一聲,滴咕一句“想得美。”
對中森明菜說的,結(jié)婚以后就不能穿振袖和服這樣的規(guī)矩,巖橋慎一倒是想得開。他出起了餿主意,“只要假裝沒有結(jié)婚,不就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了嗎?”
想了想,又自己否決這個主意,“不過,因為大家都知道我們結(jié)婚了,就裝不成了……”
他想的認(rèn)真,后知后覺抬起眼皮,看到中森明菜好氣又好笑的臉。
這個外國人,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奇怪的話?!
星期六,從靜岡到東京,路況堪憂。
巖橋?qū)⒚鲾傞_報紙,這副架勢,似乎無論什么都能做到不為所動。坐在旁邊的巖橋千代將目光移向車窗外,兩夫妻各看各的,仿佛涇渭分明——
然而,從容澹定的姿態(tài)擺了沒多久,巖橋?qū)⒚骶腿滩蛔「钤挘巴砩希椭猩蛉司鄄汀!?p/>
巖橋千代回了句:“好久沒有和中森夫人見面了。”
“我倒有種來和中森夫人第二次商議婚事的感覺。”巖橋?qū)⒚髡Z不驚人死不休。
不過,巖橋千代卻輕松接招,“結(jié)婚這樣重大的事,只商議兩次就能決定下來,算是簡單的了。”
她仿佛壓根就沒有聽出丈夫話里的另一重含義。
其實,這樣的回答,也讓巖橋?qū)⒚魉闪丝跉狻S行┰挘退闶菐r橋?qū)⒚鳎f出口以后,也意識到不妥。妻子輕松化解,他也趕緊附和,“的確。……婚姻自由的時代,對父母來說可是件大好事。”
靜岡的這對父母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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