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指南 479、史上未見之混戰(zhàn)

這是一場徹底的混戰(zhàn)。

除了三個手執(zhí)權(quán)杖的巫師，所有的野人都沖進了山間峽谷的平地。由于三方的人長得差不多，穿著差不多的由樹葉或一些不知什么動物皮做成的圍裙，使用著差不多的武器，當他們混戰(zhàn)在一起的時候，你很難用肉眼來區(qū)分他們誰是誰，歸那一方管。

但野人們打得很起勁，他們似乎不會認錯人，更神奇的是，他們看上去渾身都是眼睛，能躲過背后射來的箭和刺過來的矛。

大家都明白，那是執(zhí)杖的巫師指揮的結(jié)果，但如此精細的控制每一個人的行為，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佩特魯看得瞠目結(jié)舌：“我艸，仗還可以這么打？”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戰(zhàn)爭，哪怕查遍人類戰(zhàn)爭史，也找不出這樣的打法。

戰(zhàn)不成陣，這本來是兵家大忌。打仗最怕的就是不能統(tǒng)一指揮，你想往東，士兵卻在往西，你想進攻，前排的士兵已經(jīng)在潰敗。

戰(zhàn)陣最大的作用，就是提高了指揮效率，便于發(fā)出統(tǒng)一的指令。然而無論你的陣型設(shè)計得多好，戰(zhàn)陣總歸會顯得笨拙的。如果指揮官可以隨時控制每一個士兵的行動，進退皆自由，人人是將軍，那還要什么戰(zhàn)陣！

青木感受到了場中精神力的瑞流，像水庫放閘泄出了的洪水，三股洪水從三個方向涌來，在一個地方相遇撞擊。

這樣的精神瑞流對普通人的意識是有很大影響的，就像置身在毫無遮擋的曠野之中，一個又一個響雷在你頭頂炸開，一道道閃電在你身邊亮起，雖然不會對身體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但精神力弱一點的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隨時可能崩潰。

拉里夫人和愛麗絲的臉色蒼白，看上去就像暈車了一樣。尤其是愛麗絲，她咬著牙，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而眼神卻有點渙散了。

青木和蘇蕙蘭同時發(fā)力，用自己的精神力護住了她們。佩特魯也分出了一部分精神力，他是想保護拉里夫人，當發(fā)現(xiàn)青木和蘇蕙蘭出手后，他覺得自己有點多余，所以就收了起來。

伊萬和鮑里斯的臉色也不好看，不過他們顯然十分強壯，或許是跟著司徒那么久，已經(jīng)見識過這樣的場面，所以沒什么好擔心的。

倒是安德森看起來很輕松，讓青木不禁有點刮目相看。

這樣的混戰(zhàn)應(yīng)該很容易造成高傷亡，但可能是他們的指揮官指揮得當?shù)木壒剩瑘錾纤纻娜藬?shù)并不多，沒有想象中尸橫遍野的場景。

對面的野人隊伍似乎是最先潰敗的，可以明顯地看出他們往后撤的痕跡。接著，司徒的人也開始后撤。

第三方的野人顯然占據(jù)了優(yōu)勢，但他們沒有擺出要趕盡殺絕的架勢，朝兩邊追著打了一陣也就停下了。

山谷中又恢復(fù)了平靜，只不過多了一些躺在地上的尸體。

司徒把野人祭司叫過來，他們嘰哩哇啦地說了幾句，野人祭司就帶著野人去忙活了。

青木看了半天才明白，他們是要把營地往后撤到更高一點的地方。

司徒說：“地主太厲害，暫時打不過，地形高一點會安全一點。”

蘇蕙蘭說：“昨天看你和對面勢均力敵，甚至還占點優(yōu)勢的，今天怎么……？”

司徒說：“你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里打仗，部族勇士的戰(zhàn)力是一部分，更重要的還是精神力的較量。”

“難道新來的那些野人里的巫師那么強？”青木看向側(cè)面山林，沒有看到那邊的巫師。

司徒晃了晃手里的權(quán)杖說：“他們是這里的地主，他們的巫師和手里的權(quán)杖能夠更輕松地調(diào)動本地的精神力場。如果回到我的部族所在的那個島，那情況就又不一樣了。”

佩特魯說：“其實你只要能拖住他們一會兒，我們可以下場的，我們手里有槍！”

司徒卻搖頭道：“不能用槍。”

“為什么？”佩特魯和鮑里斯同時問道，他們之前就已經(jīng)在嘀嘀咕咕地商量著什么時候沖上去掃兩梭子了，只不過野人的戰(zhàn)斗太過混亂，讓他們找不到機會。

“你知道野人為什么一見面就要開打嗎？為什么我們一來到這里，這里的地主就要來驅(qū)趕我們？”

“為什么？”

“這是一個原始的世界，每個部落就像獅群一樣，是有領(lǐng)地意識的。”司徒說，“當你侵犯了他們的領(lǐng)地，他們就要驅(qū)逐你出去。”

“這和用槍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領(lǐng)地之爭通常只是驅(qū)逐，絕不會生死相搏。你見過兩只老虎為了領(lǐng)地不死不休嗎？只要宣示了主權(quán)，展現(xiàn)出力量，弱者自然就會離開。你看我們剛才雖然打得起勁，但傷亡卻并不大，打不過對方，我們就先退，他們也不會馬上追過來。可如果你用了槍……”

司徒用權(quán)杖點了點佩特魯掛在胸前的沖鋒槍，“那就不是領(lǐng)地之爭，而是異種入侵，他們會傾舉族之力把你們消滅。要知道，這家地主可還沒把全部實力都展示出來呢！而且……很有可能，那邊兩個部落會先聯(lián)合起來把我們干掉。”

佩特魯?shù)刮艘豢跊鰵猓戳缩U里斯一眼說：“還好沒沖動。”

鮑里斯瞪眼道：“你看我干什么？沖動的是你，又不是我！”

安德森說：“難怪之前的野人跟我們不死不休，原來他們把我們當成異種入侵了！”

愛麗絲恨恨地說：“可我們剛開始又沒惹他們，是他們先殺了帕爾迪克教授，還……”她看了拉里夫人一眼，閉上了嘴。

“愛麗絲說得對，這些野蠻人都是該死的畜生！我們一定要為死去的人和……”佩特魯握緊了拳頭，“……報仇！”

鮑里斯看著佩特魯搖搖頭，說：“我還以為傳說中敢和各國海軍公開叫板的紅胡子是有多么英明神武、足智多謀呢，原來只是浪得虛名！就知道報仇報仇，你倒是說說怎么報仇？你給我們出個主意？”

佩特魯說：“這有什么難的？既然地主家的實力最強，我們兩家都弱一點，那就兩家聯(lián)合起來，先把最強的干掉。”

“你說的輕巧！”鮑里斯冷笑道，“怎么聯(lián)合？誰去談判，你去嗎？你要是敢去，我倒是佩服你，哪怕你死了，我保證親自替你收尸，幫你選個好地方埋了。就怕你的尸體也留不下來，明天就變成這里的花草肥料了！”

佩特魯看向司徒。

鮑里斯說：“別指望斯通先生，他走了，誰守在這里？萬一別人來偷襲怎么辦？而且，這里的野人也會造反的！”

一直不說話的拉里夫人突然站起來說：“我去吧，我能聽懂他們的話，也會說一點。”

佩特魯緊張地說：“夫人，你不能……”

拉里夫人阻止他：“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

青木說：“我和夫人一起去吧。”

佩特魯嘿地叫了一聲，使勁跺了跺腳，說：“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