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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清風(fēng)賒酒來 169.壞心
“伏龍掌。”
蘇澈認(rèn)出了這一式掌法,而同樣,一旁的江令寒對此也絕不陌生。
這是「巨俠」應(yīng)笑看的獨門掌法,當(dāng)年更是憑借此掌闖下聲名。其后,此掌傳給弟子二人,又以季子裳對此掌法使得最爐火純青。
此時,陸延年劍出如信手點墨,刺出時劍氣好似冰晶雨點。
而季子裳一身真嘔ぬ邐蘼硇紋究詹忍ぃ蘊葑葜醢胃摺
陸延年瞳孔一縮,已然察覺對方一瞬收縮的真氣,也聞龍吟之聲猜出對方掌法。
兩人同時變招!
季子裳內(nèi)力灌輸,真拍渭潯凵狹姿緩穡幣愿呋韉停瞥齜
陸延年強提內(nèi)力,一道劍光,一聲劍吟,看似刺出一劍,卻是劍氣如雨,而正中一劍直欲穿過那咆哮嘶吼而來的龍首。
真氣相撞,兩人甚至都未接觸便被氣浪掀飛。
同樣的,雖相隔還遠,又在街邊的蘇澈兩人也是被氣浪吹動,身形一下不穩(wěn)。
瓦片落在地上摔碎,地上卷起沙塵,而當(dāng)蘇澈和江令寒再抬眼去看時,空中或是房上早沒了那兩人的身影。
蘇澈跑到街上,揮著煙塵,四顧而望,終于看到了摔落在不遠鋪面街前的陸延年。
對方此時還在掙扎起身,看樣子,他是被氣浪掀飛,撞著屋檐落下,現(xiàn)在更是狼狽。
至于季子裳,蘇澈還未看到。
少時,他心中一動,朝青花巷那邊看去,一道身影緩緩走出,朝這邊而來。
是季子裳,他捂著左肩,步履依舊如常。
蘇澈心里松了口氣。
季子裳走到了長街之上,離陸延年不過三四丈。
“若不是你先前一番交手,敗的便是我。”他說。
陸延年以劍撐地,緩緩起身。
他的嘴角有血,發(fā)髻有些散亂,而目光只在蘇澈和江令寒那邊一掃,便一直落在季子裳臉上。
“奚落我?”陸延年冷笑。
“并非如此。”季子裳搖頭,“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桃花劍閣乃是江湖門派,如此干涉官府或城中百姓,不覺得有些逾越,壞了規(guī)矩么?”
“規(guī)矩?”陸延年道:“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規(guī)矩。”
季子裳皺眉,顯然,他沒想到身為一派大師兄,而名聲遠揚的對方,竟會說出這等話來。這不像是對方應(yīng)該說的,反倒像是那些市井不良或是不入流的幫派所言。
那些人求財爭命,才會視規(guī)矩于無物,不知何為逾越。可對方,乃至桃花劍閣,無論地位還是實力,都無需如此,也不該如此。
“說再多冠冕堂皇的話,都離不開其本質(zhì)。”陸延年站直身子,手中長劍一抖,依舊寒光如練。
他開口道:“官府腐敗,民不聊生,遲早生亂。但有桃花劍閣在,這梁州大小幫派、家族數(shù)十,卻從未生亂。這才是規(guī)矩。”
季子裳微微凝目。
“人生在世,名利二字。”陸延年看著他,說道:“有人為名,有人逐利,只要聽話,便是朋友。少莊主以為呢?”
季子裳聽了,深吸口氣,并未如何思忖,便道:“我可能,不敢茍同。”
陸延年聽后,并不意外,只是覺得有些遺憾。
“那真是可惜了。”他說。
“可惜什么?”季子裳問道。
“做不成朋友,便只能是敵人。”陸延年輕聲道。
季子裳皺眉,內(nèi)力調(diào)動,一下放開感知,朝四方而視。
陸延年道:“輸贏,很重要。”
季子裳瞳孔微縮。
因為四下里,出現(xiàn)了莫名的氣機。
蘇澈握劍的手緊了緊,而一旁的江令寒同樣有感,皺眉看去。
黑暗的四下,有人走了出來。
皂色的劍裝,是桃花劍閣的人。
他們得有二三十人,此時卻無人出聲,只是看向場間。
季子裳第一次覺得棘手。
“聚義莊今夜來的人,死了不少吧?”陸延年問道。
“什么意思?”聽到這個,季子裳當(dāng)然不會高興,因為他一直認(rèn)為正是他今夜的失誤,才讓那么多人身死。
“沒死的人,都在醫(yī)館里,離這邊,不算遠。”陸延年道。
季子裳聞言,雙眼瞇了下,其中第一次有了殺機。
“很生氣?”陸延年笑了,轉(zhuǎn)而臉色一冷,“今夜是你敗了,又破壞了我的計劃!”
季子裳道:“有話直說。”
“想要他們活,就把燕廷玉交出來。”陸延年直接道:“我知道,他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
說著,他甚至朝四下看了看,然后喊了幾聲,只不過,當(dāng)然不會有人回應(yīng)他。
燕廷玉肯定是聽見了,此時也只是撇嘴,就躺在破席子邊上,藏在陰影里。他暗自冷笑,且看他還能猖狂幾時。
他想什么,場間的其他人當(dāng)然不會知曉。
季子裳對陸延年的要求感到意外,便連不遠處的蘇澈,同樣也覺得意外。
只不過,蘇澈卻是想到了之前燕廷玉莫名的眼神,當(dāng)下,不知怎的,他心底一下有些沉重。
“你找他做什么?”季子裳問道。
陸延年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當(dāng)下,臉上有些失望。
“原來是我高看了你。”他說。
季子裳眼底一沉。
“我終于明白應(yīng)巨俠為何會讓你來梁州了。”陸延年似是感慨一般,輕笑道:“尋常百姓和江湖人不知道你的名聲,可在我等這些人眼里,你卻是如雷貫耳。聚義莊的少莊主,名士許夢游所言的‘明月繁星’,嘖。”
季子裳從來不喜歡別人拿這說事,是以,即便他有心克制,此時都有忍耐不住的跡象。
陸延年見此,索性道:“應(yīng)巨俠還真是對你給予厚望,想讓你磨礪江湖,以此成長起來。只不過,我覺得你好像沒領(lǐng)悟到,還沉浸在一次失敗之中。”
“能告訴我,你現(xiàn)在的心情是什么樣的么?”他好奇道:“愧疚?憋悶?”
季子裳只是冷冷看著對面的人,他早就明白了師傅讓他此來梁州的用意,但這絲毫不妨礙他會對那些死去的人,報以愧疚和自責(zé)。
磨礪少不了挫折,而挫折便意味著失敗,或是做錯了事。
他從不否認(rèn),更不會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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