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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亂國 五十四、祭天大典
梁翁不知是習(xí)慣了姚正的火爆脾氣,還是真的問心無愧,他隨意地?fù)]揮手,遣退了下人后道,“真的丟了仇池國,我才沒臉面見先主……”
“好!”姚正雙拳抵在腿上,極不情愿地點了下頭,“我承認(rèn),當(dāng)日若不是你抬出那女娃娃,今日咱們怕是都成了北魏的監(jiān)下囚。可那是權(quán)宜之計,做不得數(shù)!你若當(dāng)真擁立那女賊,要么你殺了我,要么我便帶著人馬攻進(jìn)宗廟!”
梁翁笑著搖了搖頭,“這么多年了,你這老骨頭的脾氣怎么就不能改改?遇到什么事都喊打喊殺。檀女郎是百姓選定的護(hù)國仙姬。什么女賊不女賊的……”
姚正不服,“她如此行事,便是竊國,與賊何異?”
梁翁嘆了口氣,依舊心平氣和地道,“我且問你,楊盛叛國,楊氏一族除了抄沒家產(chǎn),可有一人丟了性命?祭天當(dāng)日,宗廟里除了天地君親師,擺的可還依舊是楊氏列祖列宗的牌位?”
姚正被他問得一愣,“你到底是何意?”
梁翁望著外面漸漸西下的日頭,沉聲道,“楊盛不堪大用,如此逃了也好。但楊盛的長子楊玄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那孩子雖無大才,卻克勤克謹(jǐn),胸懷仁善,當(dāng)是位不錯的守成之君。”
姚正疑惑,“你是說派人接玄小子回來?”
梁翁點頭,“不錯。但必須師出有名。如今國中百姓對王室信任全無。想要接回楊玄,必須要有個眾人皆能信服的理由。”
姚正急忙問,“什么理由?”
梁翁卻沒有答他,而是取了案桌上的竹片,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遞給姚正。
姚正接過一看,頓時雙眼圓睜。
竹片上赫然寫著四個字:
仙姬下嫁。
“你可有把握?”姚正覺得那位檀女郎不是那么容易被操控的人。
梁翁從姚正手里抽出竹片,隨手扔進(jìn)炭盆,望著竹片“噼噼啪啪”地燃起來,梁翁才幽幽道,“事在人為。”
梁翁來過后的幾天,邀雨一直悶悶不樂,跟教習(xí)姑姑學(xué)規(guī)矩也心不在焉。
子墨看在眼里,只當(dāng)她是學(xué)的悶了,也沒多問。
時間一晃就到了年關(guān)。將邀雨的祭天與除夕祭拜安排在一起,一則是節(jié)省了花銷,二則也是為了安撫支持楊氏一族的老臣。只要邀雨拜的還是楊氏的祖先,那么仇池便就還是楊家的屬地。
祭天當(dāng)日,邀雨穿著那件縹色的百鳥朝鳳袍,在重臣的簇?fù)硐伦詵|宮門入宗廟。
之前被圈禁了一段時間的楊氏族人此時也跪在宗廟門口。見邀雨走來,皆分道于兩側(cè),向邀雨行覲見主公的跪拜大禮。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只拜了六次而不是九次。
邀雨由執(zhí)禮官領(lǐng)著,一步步邁入宗廟之中。
仇池的宗廟從外面看上去并沒有皇宮的內(nèi)殿大,但它的屋頂是極高的拱山頂。所以里面足足擺放了四層半圓形的圜丘壇。
壇上共設(shè)九組神位,每組神位都用天青緞子搭成神幄。最上層的主位乃是皇天上君神牌位,圓錐形的神幄幾乎碰到屋頂,讓人不得不仰視。第二層?xùn)|西兩側(cè)的從位上擺著日、月、星、辰和云、雨、風(fēng)、雷的牌位。
第三層則是占地最大的。在原本的圜丘壇上又起了幾層的木架。木架上按照繼位順序擺著已故的十一位仇池公牌位。
而最后一層的圜丘壇上擺列著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盛放貢品的禮器皆是傳承幾世的青銅器和漆器。這倒是能看出仇池立國之久,與北方的胡人終究是不同的。
邀雨在宗廟南側(cè)設(shè)的祝案跪下,身后隨之響起編磬和編鐘所奏的中和韶樂。她仰起頭,似被這宏大悠揚(yáng)的樂聲所感染,忽覺這高高的圜丘壇竟如此肅穆莊嚴(yán)。
她收斂心神,一絲不茍地按照之前學(xué)習(xí)的禮節(jié)叩拜祝禱。
待她祝禱完畢,镈鐘隨即敲響。“噹噹噹噹”整整九九八十一下。镈鐘的嗡鳴聲在整個王宮內(nèi)回響,似乎每一下都敲擊在了邀雨的心上。
镈鐘聲方止,便聽見遠(yuǎn)處傳來海潮般的歡呼之聲,哪怕身處內(nèi)宮的宗廟內(nèi)都清晰可聞。
梁翁捻著胡須笑道,“這是百姓們在為仙姬慶賀呢。”
秦忠志也賀道,“恭喜仙姬。”
一直對邀雨避而不見的太尉姚正此時也走上前來,單膝跪下,雙手奉上仇池軍虎符道,“仇池軍愿誓死效忠。”
他并沒有明說是誓死效忠仇池還是效忠仙姬。不過此時的邀雨不甚在意。
她緩步走向?qū)m門,聽著百姓的歡呼聲越來越近。最終看到守在宮門口的仇池子民,邀雨的心第一次覺得沉甸甸的。
她以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雖說我不是真的仙姬,不過我會盡我所能地守護(hù)你們,定不負(fù)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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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之后,邀雨推遲了原本的上朝聽政。對外只說需要閉關(guān)祈福。其實她是在專心準(zhǔn)備潛入北魏一事。
夏朝那邊秦忠志已安排妥當(dāng),邀雨只要喬裝混入即可。可這檔口卻出了岔子。
因是借高句麗舞姬的身份混入藝班,會跳舞自是應(yīng)該的,高句麗風(fēng)俗與中原迥異,歌舞琴藝也就不同,即便是跳錯了,估計也沒人看得出來,可偏偏問題不是出在舞藝上。
為了學(xué)跳舞,秦忠志特意尋來了一個會跳高句麗舞的舞娘教邀雨。起初可算是順風(fēng)順?biāo)炅?xí)武多年身體本就輕盈靈巧,何況肢體上的技藝,往往是一通百通,幾日下來,她便已經(jīng)能熟練掌握各個動作。
可是舞中的媚態(tài)邀雨卻是無論如何也學(xué)不會。送個秋波愣是把看熱鬧的祝融嚇得打了個激靈。舞娘想盡了各種辦法也都無用,最終只能建議秦忠志是否改跳雙劍舞,這樣也能掩蓋邀雨時不時散發(fā)的殺氣。
雖說雙劍舞用的兩把短劍其實就是薄鐵片,莫要說殺傷力了,普通力士掰一下就彎了。可既然是去暗殺,這種會引人嫌疑的東西還是不要出現(xiàn)的好。
左思右想,秦忠志干脆給邀雨換了個教習(xí),又送來了一條長逾丈余的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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