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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 第0810章 老夫這人別的長處沒有,就是心善
陳琳反常的舉動,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有人以為陳琳是代表官家,要去寇府問責(zé),所以就派人跟在陳琳身后,打算看一看寇季在被趙禎問責(zé)以后,有什么反應(yīng)。
陳琳到了寇府以后,經(jīng)過了通稟,入了寇府,一路走到了寇府偏院。
寇季坐在偏院靈堂門口,看到了陳琳以后,狐疑的問道:“你怎么來了?來看我笑話的?”
見陳琳破天荒的穿戴著內(nèi)侍省都都知的官服,便又補充了一句,“看我笑話,不用搞的這么隆重吧?”
陳琳沒有言語,他走到了寇季面前以后,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恭敬敬的向寇季一禮。
寇季見此,略微一愣。
寇季思量了一下,猜到了陳琳的來意,略微撇了撇嘴道:“你不用對我如此客氣。你死以后,我肯定不會為你鋪設(shè)靈堂的。”
陳琳盯著寇季道:“但你逢年過節(jié),會到咱家的墳頭,給咱家上一柱香。”
寇季不屑的道:“別說我不會為你去上香了,就算真的跑去給你上香,那也是看你可憐,死了以后沒人管,怕你淪為孤魂野鬼。”
陳琳淡淡的道:“只要你給咱家上香就行,至于你是可憐咱家,還是跑去咱家的墳頭數(shù)落咱家,咱家都不在乎。”
說到此處,陳琳將趙禎的御筆遞給了寇季。
“官家賜給寇忠的。”
寇季捧過了趙禎御筆,仔細一瞧,苦笑道:“官家湊什么熱鬧啊。”
陳琳坦言道:“官家也是怕你被別人罵的太慘。”
寇季回頭瞧了一眼靈堂,“我要是怕人罵,就不擺這個靈堂。”
陳琳反問道:“官家就怕人罵了?”
寇季撇嘴道:“他不是不怕人罵,是沒人敢罵他。罵我寇季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罵他,會掉腦袋。”
陳琳坦言道:“所以官家湊一湊熱鬧,對你只要好處,沒有壞處。”
寇季苦笑了一聲,沒有再言語。
陳琳也沒有再說話,他邁步進了靈堂,給寇忠上了幾炷香。
出了靈堂以后,陳琳詢問,“堂上的那個,是你給寇忠找的兒子?”
寇季直言道:“是他自己找的傳承香火的子嗣。我原想著從我那些弟弟中挑選一個,為他披麻戴孝的。但是他似乎嚇到了,就果斷自己找了一個。”
陳琳一臉驚愕的盯著寇季。
寇季問道:“有問題?”
陳琳狐疑的道:“他要沒被嚇到,沒自己找一個。你會不會從你那些弟弟當(dāng)中,挑選一個給他披麻戴孝。”
寇季坦言道:“我寇季也是要臉面的人,我既然做出了承諾,一定會兌現(xiàn)。”
陳琳思量了一下,道:“咱家死了以后,你能不能也從你那些弟弟中挑選一個,給咱家披麻戴孝?”
寇季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我讓寇天賜去給你披麻戴孝,你敢受嗎?”
陳琳嚇了一跳,急忙道:“當(dāng)咱家沒說。”
陳琳死了以后,寇季要是真的讓寇天賜去給陳琳披麻戴孝,陳琳能嚇的活過來。
寇天賜那是趙禎的干兒子,寶慶公主的駙馬,算是陳琳的主家。
寇天賜披麻戴孝,陳琳可受不起。
寇季嚇唬了陳琳一下以后,道:“我那些弟弟你也別想。看在咱們多年交情的份上,你死了以后,我可以給你挑一個孤兒,過繼到你名下,給你披麻戴孝,幫你陳家傳承香火。”
陳琳瞥了寇季一眼,道:“此事等咱家快死的時候再說。”
陳琳身為趙禎的忠仆,他怕寇季借著幫他過繼兒孫的事情要挾他,所以沒有答應(yīng)此事。
寇季猜到了陳琳的心思,但卻沒有戳破此事。
寇季陪著陳琳說了一些沒營養(yǎng)的話,讓人送陳琳離開了寇府。
陳琳走后,有關(guān)于趙禎賜給寇忠‘忠仆’二字的事情,也如同一陣風(fēng)一樣傳了出去。
一夕之間,那些批判、指責(zé)寇季的謠言,紛紛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贊嘆寇季重情義,贊嘆趙禎欣賞忠良的美譽。
寇忠在寇府停靈數(shù)日后,寇季便吩咐仆人抬著寇忠的尸骨出了汴京城,將寇忠葬在了汴京城外的一處高山上。
那一處山,寇季特地找人看過,是一塊風(fēng)水寶地。
寇準(zhǔn)一脈的先祖的祖墳遷移過來以后,便會埋在山上。
寇準(zhǔn)死了以后,也會埋在山上。
那一處高山,以后將會成為寇氏的新祖墳。
之所以選在山上,而非平地上,就是為了避免黃河決堤,將墳?zāi)菇o泡了。
寇忠葬下以后,汴京城里有關(guān)于寇忠引起的風(fēng)波,就漸漸的消散了。
沒過一些日子。
寇準(zhǔn)、寇禮、寇季,一起離開了汴京城,前往了華州,祭拜了寇氏先祖以后,將他們的尸骸盡數(shù)遷移到了汴京城外。
有陸銘提前打點,寇準(zhǔn)和寇季到了以后,只是簡單的祭拜了一番,然后就拉著裝有先祖的尸骸回到了汴京城。
期間,華州的那些族老,也曾攔下寇準(zhǔn)和寇季,再次索要好處。
寇準(zhǔn)懶得搭理他們,就將此事交給了寇季。
寇季對于那些族老們提出的要求,那是有求必應(yīng)。
只要那些族老能提出來的,寇季幾乎都辦了。
包括他們提出的讓族中一個十分被看好的中年人在陜西府擔(dān)任要職的過分要求,寇季也答應(yīng)了。
等到寇季將寇氏先祖的骨骸運回了汴京城,安穩(wěn)下葬以后。
寇季果斷將端州知州包拯,調(diào)任到了華州去擔(dān)任知州。
在包拯趕去上任之前,寇季還特地派人去告訴包拯,讓包拯放開手腳做事,不必在意任何人的態(tài)度。
包拯又不是什么蠢人,自然明白寇季話里的意思。
以寇季叮囑,華州寇氏的人一旦犯了錯,他絕對不會手軟。
寇府的私事處理妥當(dāng)以后。
已經(jīng)到了年底。
黑漢王朝和遼國征討西州回鶻的戰(zhàn)事接近了尾聲。
一封封有關(guān)西州回鶻戰(zhàn)事的奏報,頻頻進入到了汴京。
資事堂內(nèi)。
趙禎將一份奏報遞給了陳琳,吩咐陳琳遞給了呂夷簡以后,沉聲道:“黑汗王朝和遼國攻打西州回鶻的戰(zhàn)事,跟我們預(yù)料的差不多。
他們合兵攻下了高昌以后,就一起趕往了鬼谷口,準(zhǔn)備從兩面夾擊西州回鶻北廷王帳別失八里。
我大宋派過去的一萬兵馬,在阻擋黑汗王朝和遼國攻打西州回鶻的戰(zhàn)事的時候,起了重大的作用。”
呂夷簡在仔細審閱過了奏報以后,點頭道:“游擊將軍高義、監(jiān)軍張方平,能夠憑借著一萬人,以及一些火器,阻擋住近八十萬兵馬半個月時間。
可見他們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趙禎點點頭道:“朕知道高義,此前在河西的陽關(guān)一戰(zhàn),高義嶄露頭角,朕便記住了他。張方平又是何人?此次他們能抵擋住八十萬黑汗和遼國聯(lián)軍,多虧了張方平提前設(shè)計了一個圈套,引黑漢王朝和遼國的前軍進入了鬼谷口,坑殺了三萬多人,震懾住了黑汗王朝和遼國的聯(lián)軍,使得他們在鬼谷口耽誤了半個月時間。
可以說張方平此人,在此次鬼谷口一戰(zhàn)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如此人才,朕之前怎么沒有聽說過。”
趙禎此話說完以后,王曾緩緩拱手道:“張方平此人,乃是天圣八年的異等科的茂才,此前在睦州擔(dān)任判官。
臣是聽?wèi)?yīng)天府知府宋綬提起此人,有心一試,所以才跟寇樞密商量了一番。
將他安置在了去西州回鶻馳援的軍中,考驗了一番。”
趙禎點頭道:“如此說來,此人倒是經(jīng)受得住考驗,算得上是位良才。等他還朝以后,授他一個知州,再磨練磨練。
王愛卿和應(yīng)天府知府宋綬,舉才有功,賜錢十萬。”
王曾拱手道:“多謝官家賞賜。”
趙禎又道:“高義在此次鬼谷口一戰(zhàn)中,受傷不輕。等他回朝以后,授他陜西府鎮(zhèn)府將軍,讓他好好的待在地方養(yǎng)幾年。”
呂夷簡、寇季齊齊應(yīng)允了一聲。
“喏……”
高義是禁軍所屬,調(diào)遣到地方上擔(dān)任武官,就需要樞密院和內(nèi)廷一起般。
趙禎獨斷了此事,沒給呂夷簡和寇季商量的機會,所以他們二人只能應(yīng)允。
張知白在趙禎話音落地以后,沉聲道:“西州回鶻可汗,真是一個蠢貨。我大宋幾乎拼光了一萬將士的性命,為他爭取了逃脫的時間。
他居然沒有直接逃往我大宋,而是在逃亡的半途,停留在了伊州,準(zhǔn)備再做一搏。”
呂夷簡冷哼道:“他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卻白費了我大宋近一萬將士的苦功和性命。”
趙禎皺起了眉頭,沒有言語。
寇季沉聲道:“他好歹是一方之主,在沒有徹底被打敗之前,肯定不會心甘情愿的做亡國奴。他在逃亡半途,留在伊州,準(zhǔn)備再做最后一搏,可以理解。
但我大近一萬將士付出了血的代價,為他爭取了逃亡的時機,他卻不好好珍惜,那他就有必要給我大宋一個交代。”
趙禎盯著寇季,問道:“你準(zhǔn)備怎么做?”
寇季直言道:“我隨后會下令給種世衡,讓他率領(lǐng)五萬鎮(zhèn)西軍,去伊州問一問西州回鶻可汗。”
呂夷簡皺起了眉頭,道:“此舉會不會有些危險?若是種世衡率領(lǐng)著鎮(zhèn)西軍到達了伊州,遼兵又剛好殺到了伊州城下呢?”
寇季分析道:“西州回鶻可汗,既然要在伊州做最后一搏,那么他一定會在遼兵必經(jīng)的納職和益都部署兵力。
西州回鶻的兵馬能低于黑汗王朝百萬兵馬數(shù)十年,還是有些能力的。
納職和益都是黑汗王玉素甫送給遼國的。
所以攻打納職和益都的兵馬,應(yīng)該都是遼國的兵馬。
西州回鶻兵馬肯定沒那個實力擊潰遼國的兵馬,但是擋住遼兵十天半個月,還是可以的。
種世衡率領(lǐng)著鎮(zhèn)西軍去一趟伊州,可花不了這么長時間。”
呂夷簡沉聲道:“可我們將消息傳給種世衡,也需要不少時間。”
寇季皺眉道:“河西的官道已經(jīng)修通。從汴京城出發(fā),用八百里加急,晝夜不歇的話,最短應(yīng)該是五日。剩下五日時間,種世衡率軍輕車簡從的趕去伊州的話,應(yīng)該能往返一趟。”
王曾追問道:“萬一種世衡在伊州遇到了遼兵呢?”
寇季沉吟道:“那也不用怕。遼國派遣到西州回鶻的兵馬有二十萬。在拿下西州回鶻的過程中,應(yīng)該損傷了不少。再分派一些守衛(wèi)他們攻克下的西州回鶻的城池。能派遣到伊州戰(zhàn)場上的兵馬,應(yīng)該不會超過六萬。
五萬鎮(zhèn)西軍,對陣六萬遼兵,可站而勝之。”
呂夷簡和王曾聞言,皆皺著眉頭。
寇季見此,又補充了一句,“鎮(zhèn)西軍已經(jīng)有一半的將士,更換上了火器。”
呂夷簡和王曾一愣,對視了一眼,盯著寇季追問。
“可配備有火炮?”
寇季點頭道:“各軍中的火炮是最先配備齊全的,鎮(zhèn)西軍也是如此。鎮(zhèn)西軍有炮兵三千,其中一千人掌將軍炮,每五人掌一門將軍炮;兩千人掌震天炮,十人一門震天炮。
其中每一門將軍炮,還配備了輔兵十人。
眼下禁軍當(dāng)中,只有掌將軍炮的炮兵,配備著輔兵。”
寇季口中的將軍炮,便是經(jīng)過了進一步優(yōu)化的紅夷炮,震天炮是沒良心炮。
趙禎在見識了火炮威力以后,果斷給兩種火炮賜予了新的名字。
所以軍中火炮,如今改用了新名。
紅夷炮雖然為了方便運輸,加裝了輪子,可紅夷炮十分沉重,運輸起來還是多有不便,所以寇季在設(shè)立炮兵的時候,特地給他們配備了輔兵。
呂夷簡和王曾不關(guān)心火炮的運輸問題,也不關(guān)心火炮的名字問題。
他們只關(guān)心鎮(zhèn)西軍中是否配備了火炮,火炮的數(shù)量是不是足夠多。
聽到了寇季的回答,他們也放松了一口氣。
火炮的威力,他們是見識過的。
他們知道火炮在戰(zhàn)場上,有改變戰(zhàn)場格局和以少勝多的威能。
所以在聽到了寇季給鎮(zhèn)西軍中配備了數(shù)量超過了百數(shù)的火炮以后,他們就不再擔(dān)心種世衡率領(lǐng)著鎮(zhèn)西軍到了伊州,碰到了遼兵以后,會吃敗仗。
“既然鎮(zhèn)西軍中配備有足夠的火炮,那就讓種世衡走一趟伊州。”
呂夷簡和王曾知道了種世衡手里有足夠的實力跟遼兵干一場以后,紛紛出聲贊同寇季的想法。
張知白在一邊沉吟道:“老夫倒是不擔(dān)心種世衡率領(lǐng)著兵馬到了伊州以后會碰上遼兵。我大宋兵馬經(jīng)過了幾次梳理以后,戰(zhàn)斗力大大提高。
在兵馬數(shù)量差距不是太大的情況下,即使沒有火炮相助。
我大宋禁軍也能跟遼兵一戰(zhàn)。
老夫擔(dān)心的是,西州回鶻可汗,不愿意輕易向我大宋服軟。”
寇季冷聲道:“我既然派遣種世衡帶著兵馬過去了,那就沒打算跟他好好說話。他若是識趣,見到了我大宋兵馬以后,就帶著錢財和人,跟著我大宋的兵馬回來。
他若是不識趣,那我就讓種世衡滅了他和他的人,將那些錢財帶回來。”
呂夷簡和王曾對視了一眼,沒有言語。
張知白心中苦笑了一聲,感嘆道:“你寇季對外人,永遠都是這么狠。”
寇季不咸不淡的道:“我們又不是善人,我大宋的兒郎也不是天生地長的。我們付出了代價,就應(yīng)該得到回報。
對方若是不給回報,那我們就只能砸了他們的碗,從他們碗里生搶。”
張知白苦笑著搖頭,卻沒有說出什么反對的話。
西州回鶻可汗,浪費了大宋給他爭取的逃亡的機會,非要作死一次。
那他就死不足惜。
寇季派遣種世衡過去如何處置他,張知白都覺得是應(yīng)該的。
張知白之所以苦笑,是覺得寇季行事過于蠻橫,過于霸道。
如此性子行事,遲早會弄的大宋沒有朋友的。
趙禎果斷道:“那就傳令給種世衡。”
寇季拱手道:“喏……”
商定妥當(dāng)此事以后,趙禎吩咐眾人散了。
寇季出了皇宮,便趕到了樞密院,寫了一份文書,加蓋了半枚兵印,然后又派遣人將文書送到宮里,讓趙禎加蓋了另外半枚兵印。
兵印齊全以后,寇季吩咐人將文書送去了河西。
在距離汴京城千里外的河西府治下的沙州邊陲。
種世衡吩咐鎮(zhèn)西軍大將軍,集結(jié)了鎮(zhèn)西軍五萬兵馬,陳兵邊陲,嚴(yán)陣以待。
戰(zhàn)旗在寒風(fēng)中獵獵作響。
一頂頂帳篷猶如釘子一般扎在地上。
轅門口的將士,一個個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守在門口。
李迪如同老農(nóng)一般,雙手捅進了袖口里,懷抱著一根牧羊鞭,驅(qū)趕著一群羊,往轅門內(nèi)走去。
在李迪身后,杜衍帶著一幫子衙役、衙兵,推著一輛輛獨輪車,車上裝滿了羊皮袋子,皮袋子里裝滿了干果。
李迪驅(qū)趕著羊群到了轅門口,被守門的將士攔下。
李迪也沒有仗著身份硬闖。
只是吩咐守門的將士進去通稟了一聲。
沒過多久。
種世衡穿著大氅,領(lǐng)著親兵,匆匆就趕到了轅門口。
見到了李迪以后,匆匆迎上前,道:“大冷天的,您老不在府里的暖炕上趴著,跑到此處來做什么?”
李迪將牧羊鞭插到了腰間,撫摸著雪白的胡須,嘀咕道:“老夫還沒問你,你倒是先問起了老夫。大冷天的,你不在鎮(zhèn)西軍軍營里帶著,帶著鎮(zhèn)西軍跑到沙州來干什么?”
種世衡苦笑了一聲,坦言道:“我之所以讓鎮(zhèn)西軍集結(jié)在此處,一是為了防止黑汗王朝的兵馬和遼國的兵馬在打敗了西州回鶻以后,冒犯我大宋邊陲。
二是為了等官家兵發(fā)伊州的旨意到達以后,能夠快速的趕往伊州。”
李迪疑問道:“你怎么就料定官家會下達旨意,讓你兵發(fā)伊州。”
種世衡笑著道:“官家的心思我是不敢猜。可寇樞密的心思,我還是能猜測一二的。寇樞密是那種不喜歡吃虧的人。
此次我大宋派遣了近一萬將士馳援西州回鶻,為的就是給西州回鶻可汗?fàn)幦√用摰臅r間。
可那老小子,逃到了半路居然停下了。
還打算在伊州跟遼兵做最后一搏。
他一敗,手里的錢和人,全歸了遼人了。
我大宋損失了近一萬將士,卻什么也沒撈到。
寇樞密能甘心?
以寇樞密的性子,肯定會讓我在遼兵沒有趕到伊州之前,先殺到伊州去,將西州回鶻可汗手里的錢和人討過來。”
李迪捏著下巴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那對祖孫都是不吃虧的主兒。一個比一個難伺候。”
種世衡聞言,哈哈一笑道:“您恐怕也是猜到了西州回鶻可汗的所作所為傳到了汴京城以后,汴京城會有何反應(yīng)。
所以在我集結(jié)兵馬的時候,你什么也沒說。”
李迪撇撇嘴,沒有言語。
種世衡繼續(xù)道:“只是您送這些羊過來犒賞將士,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dāng)?”
“呸……”
李迪毫不客氣的啐了一口道:“犒賞將士?那是官家才能干的事情。老夫為官多年,豈會干犯忌諱的事情。
老夫送羊和一些干果過來,純粹是可憐那些即將要出征的娃娃們。
想讓他們在出征之前,美美的吃一頓羊肉,喝一碗羊肉湯。
然后再帶一些干果路上吃。”
種世衡質(zhì)問道:“那跟犒賞將士有什么區(qū)別?”
李迪瞪起眼,“老夫的東西,你們不能白吃。到了伊州,撈到了好處,你可得給河西留點。”
種世衡微微皺眉,“如今禁軍軍紀(jì)極嚴(yán),未經(jīng)樞密院許可,私自分發(fā)繳獲,可是重罪。”
李迪不屑的道:“老夫又不要西州回鶻的錢財和牛羊馬匹。”
種世衡狐疑的道:“那你要什么?”
李迪撇撇嘴道:“老夫?qū)に贾髦莼佞X覆滅以后,西州回鶻的女子肯定會變成無家可歸的可憐人。老夫這人別的長處沒有,就是心善,看不見可憐人。
你要是有余力,把她們都帶回來。
老夫在河西給她們找個男人,幫她們暖暖被窩,省得她們凍死在外頭。”
種世衡聞言,嘴角抽搐了起來。
李迪見此,瞪著眼看向種世衡,道:“怎么,你也想發(fā)善心?”
種世衡果斷搖頭,道:“我可聽說,沙州那些百姓,如今一人娶了三個妻妾。再給他們找妻妾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dāng)?”
李迪翻了個白眼道:“沙州的那些漢子,是不缺婆娘。可瓜州、肅州、西涼等地移居過來的漢子,缺婆娘卻的緊。
再不給他們找個婆娘,他們估計要去租妻了。
若是租妻之風(fēng)在河西盛行,寇季那小子,還不得挖苦死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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