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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再起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巡鹽御史
唐末以來,對于鹽利的覬覦,藩鎮(zhèn)們爭相搶奪,最后,形成了民產(chǎn)官銷的這條路。
什么意思?
就是讓鹽戶產(chǎn)鹽,低價收購,高價賣出,但,缺點也很明顯,鹽戶的生產(chǎn)生活還有些許自由,這就是私鹽販子牟利。
鄧斌的意思很明確,嚴(yán)格的控制鹽戶的人身自由,從生產(chǎn)環(huán)節(jié)杜絕私鹽,從而讓官鹽的銷路上升。
不得不說,這是個很好的主意,自宋到明清,鹽戶的生存條件不斷地惡化,甚至比賤民還要苦楚。
“鄧相公思慮是好的,但還有些錯漏!”
李嘉搖搖頭,說道:“今日堵得越厲害,其私鹽就越猖狂。”
鹽這東西,屬于剛需,官鹽越貴,私鹽就越盛行,越堵越泛濫,瘋狂地利益,足以蠶食任何官吏。
而這些官吏們,從來沒有考慮過普通百姓的感受,只是想著如何從中賺取錢財,畢竟身為既得利益者,他們何愁鹽吃?
如鄧斌,他就想著從鹽中獲取資歷,增加自己在朝廷的威望,皇帝心中的位置,遠遠勝于百姓。
而且,他對于南方一直補貼北方,很是不滿。
“況且,你莫要忘了,咱們這里可以煮鹽,契丹人也近海,也是可以煮鹽的,到時候鹽利太盛,反倒是讓其得利。”
鄧斌聞言,滿臉訝異,隨即一思,不覺恍然,深深一拜,滿臉愧疚之色。
李嘉搖搖頭,他這話并不是虛言。
歷史上河北地區(qū)臨近契丹,鹽價太貴,以致于百姓爭相購買契丹鹽,北宋無奈大降價,使得河北的鹽價與私鹽相差無幾,百姓受利。
契丹人占據(jù)了燕云地區(qū),上百萬的漢人,幾乎能滿足其一切的需求,絲綢,糧食,紙張,鍛鐵,瓷器,陶器,所以澶淵之盟,要的是十萬兩白銀,二十萬匹絹。
而恰巧的在于,北宋年產(chǎn)白銀,恰好是十萬兩,你要是說這里面沒有蹊蹺,鬼都不信。
天下共四處產(chǎn)鹽地,一者解池之鹽,二者兩淮之鹽,三者自貢井鹽,四者就是這環(huán)渤海地區(qū)的海鹽。
這也是契丹人不會經(jīng)濟戰(zhàn),他要是把海鹽傾斜到北宋,宋朝三分之一的財政都依賴鹽政,到時候官鹽大減,百姓盡吃契丹鹽,北宋財政就得自行破產(chǎn)。
一番國際經(jīng)濟,讓鄧斌深深自責(zé),他竟然忽略了契丹人,這是巨大的失誤。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誠懇說道:“陛下,契丹人之患,如鯁在喉,北漢之害,近在眼前,還望陛下集全國之力,北伐燕云,再復(fù)大一統(tǒng)之業(yè)。”
“不急——”
李嘉搖搖頭,這才安穩(wěn)大半年,洛陽都沒修好,還是穩(wěn)妥一些為妙,想了想,他這才說道:
“鹽戶困苦,不僅低價賣鹽,而且,煮鍋破舊,也需要自理,而且還要交于鹽稅,可是這般道理?”
“這是歷代的弊端!”鄧斌沉聲說道:“食鹽之利,覬覦者甚多,再三欺壓之下,鹽戶遂分為五等,每等鹽稅不同,乃是為了杜絕其有鹽私賣之。”
“在江淮地區(qū),地方衙門甚至貸與蠶戶些許食鹽,佐以息錢,隨蠶而獲之時,在連本帶利收回,謂之蠶鹽,百姓不貸反而治其罪。”
“鹽戶苦啊!”官府用鹽玩高利貸,真是對錢愛到骨子里去了。
皇帝感慨了一句,隨即說道:“鹽稅就不必再征收了,這就是鹽政的改革之首要,另外,你去散發(fā)消息,就言海鹽之售,再也不必限區(qū),各地皆可賣之。”
為了保證售賣官鹽的商賈有利可圖,朝廷還劃分了鹽區(qū),比如廣南鹽不能銷于與之臨近的虔州一帶,因其是來自遠處的淮鹽銷區(qū)。
這對于百姓來說,是極大的苦楚,不僅鹽價貴,而且連吃鹽的地都沒得選。
不過,對于李嘉這個穿越者來說,打敗私鹽太簡單了。
首先,不限制區(qū)限,讓鹽可以四處流通,從而降低鹽價。
之后,大規(guī)模的生產(chǎn)海鹽,比如曬鹽,讓官鹽價格再次降低,直到與私鹽比齊。
這個時候,官鹽與私鹽價格差不多,私鹽自然無利可圖,鹽販子得餓死。
等到了這時,官鹽就統(tǒng)一天下,想怎么漲價就怎么漲,百姓只能吃。
這一套互聯(lián)網(wǎng)思維下來,誰能撐得住?
不過,李嘉自然不會做這種事,食鹽不僅是賦稅,還是穩(wěn)定國家的重要利器,在賦稅與穩(wěn)定之間,他當(dāng)然會選擇穩(wěn)定。
“陛下,這般,這般官鹽會亂套,朝廷賦稅大量流失……”
鄧斌慌了神,他不懂皇帝的想法,這與他慣有的思維相悖。
“你還是不懂啊!”
李嘉搖頭,站起身,緩步而出聲:“唐末以來,鹽梟盛行,前蜀王建、吳越王錢繆等,皆是這般,私鹽盛行,官鹽滯銷,朝廷鹽政幾乎半毀,而百姓也沒有吃到好鹽。”
“朝廷和百姓都沒有得到好處,反而便宜了中間商、鹽梟,與其這般,反倒不如薄利多銷。”
想到這,李嘉不由得雄心萬丈道:“若是天下百姓都吃得起鹽,那么即使每斤鹽所獲不過十錢,那每月就是數(shù)億錢,借之而滅天下鹽梟,豈不美哉?”
當(dāng)然,這是一種理想狀態(tài),鹽稅一直是封建社會的半壁江山,就算李嘉自己忍住了,子孫后代也忍不住這般的暴利。
鄧斌很明白其中的道理,皇帝這般話,其實只是設(shè)想罷了,并沒有實際的可能性。
只是,皇帝最大,他得忍住。
“朕有意,設(shè)置巡鹽御史,巡查督辦天下鹽運之事,而你,就兼任這個巡鹽御史之職,首先,就是看管鹽場,再重新劃分鹽區(qū),如萊州灣之鹽,不僅可售沿海州縣,也可售往內(nèi)陸。”
“陛下,這賦稅之事,不是轉(zhuǎn)運使司嗎?”
鄧斌聽到這般言論,你這改革,比我的還猛,他只能無奈地說道。
“不,巡鹽御史,主管的就是鹽政,至于,鹽稅則歸屬于轉(zhuǎn)運使司衙門。”
明白了。
鄧斌恍然,說白了,他這個巡鹽御史,主管的是行政日常,然后由轉(zhuǎn)運使收稅,相互督察,避免腐敗。
身上加負擔(dān)了,這感覺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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