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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化龍篇 第六零二章 特殊的延壽法門
風(fēng)雨停歇。
遍地焦土。
莊冥負(fù)手而立。
在他前方,老者仰面躺倒,奄奄一息。
而在他身后,紫煙觀主依然被困在拘神禁術(shù)當(dāng)中,一時片刻之間,難以掙脫。
“狐族無須紫煙觀庇護(hù),因為從今往后,有我庇護(hù)。”
莊冥淡然說道:“如今兩位看來,我該有資格了罷?”
他聲音落下,當(dāng)即伸手一攝,那邊奄奄一息,大道金丹近乎潰散,真玄九印即將崩毀的老者,便倏忽落在了他的身下。
旋即便見他手中一按,又是拘神禁術(shù),凝成囚籠,將之困鎖其中。
“師尊……”
紫煙觀主掙脫不開,又見師尊也被同樣的秘術(shù)封在了其中,心中沉到了谷底。
他沒有料到,當(dāng)初連狼王都斬殺不了的年輕人,如今竟已強(qiáng)大得不可想象。
他這位出身紫煙觀的真玄八印,在外足以與真玄九印交鋒,或許結(jié)果也會落敗,但絕非毫無還手之力,但如今與師尊同行,卻在頃刻之間,被拘禁在內(nèi),全無用處。
而今眼睜睜看著師尊拼了性命,抱著必死之念,來與對方爭斗,終是落敗,淪為階下之囚。
紫煙觀前后兩任掌教,兩位最為強(qiáng)大的修行人,卻被這世間無名的年輕人,輕而易舉,便鎮(zhèn)壓了下來。
“心火燃道之術(shù),燃盡了余下壽元,僅存一息,不過只有片刻喘息之機(jī)了?!?p/>
莊冥掃了一眼,他動用拘神禁術(shù),將對方拘禁于其中,便是類似于拘禁大道金丹一樣,將之封禁在其中,避免氣息過多流逝。
這樣雖然不能讓對方徹底停留在當(dāng)前的彌留狀態(tài),但是可以大大延緩其生機(jī)流逝,稍作拖延,多保片刻性命。
而莊冥的目光,也緩緩收了回來,看向了紫煙觀主。
紫煙觀主神色黯然,至今雖未受創(chuàng),但是尚未出手,便被鎮(zhèn)封于此,直到這太虛道人放開手,他仍然無法破去余下法力所凝就的囚籠。
作為階下之囚,已無先前一宗之主,大派掌教的昂然風(fēng)度,更無先前那般攝人奪魄,言行高傲的威嚴(yán)氣態(tài)。
“我有很多話想要請觀主解答,不過現(xiàn)在看來,觀主應(yīng)該也有很多疑惑,想要讓我解答?!鼻f冥含笑說道:“你是一宗之主,又是修行多年的前輩,無論從地位還是年齡,此時此刻,身處此地,我都該敬你三分,那便先讓觀主發(fā)問,我來解答?!?p/>
“……”紫煙觀主聽得所謂一宗之主,修行多年的前輩,等此類言語,總覺別扭,似被嘲諷一般,心中更添郁氣,但他深吸口氣,終是說道:“你究竟是誰?”
“莊冥,但太虛也曾是我名號之一?!鼻f冥應(yīng)道。
“似你這樣的人物,為何當(dāng)世不曾有過你的名聲?”紫煙觀主目光沉凝,出聲說道:“莫非這世間當(dāng)真有人,無須入世歷練,只須深居林間,閉關(guān)修行,便可保持一顆塵埃不染,不受侵?jǐn)_的赤子之心,修至巔峰真玄的境界?”
“或許有這樣的人,但我并不是這樣的人。”莊冥沉吟著說道。
“……”紫煙觀主沉默了下,繼續(xù)說道:“你這一身法力,強(qiáng)盛到了極致,二十年間,怎么可能有人修行到這等程度?”
“我本具有鎮(zhèn)殺巔峰真玄的力量,只是因故而傷,療養(yǎng)二十余年,才重獲新生,猶盛往昔。”莊冥含笑說道。
“曾鎮(zhèn)殺巔峰真玄?而今猶盛往昔?”紫煙觀主驚道:“巔峰真玄之上,如何還有境界?”
“真玄之上,受天門所限,故而真玄九印,是世間最高,我也一樣,未有超出此等范疇?!鼻f冥平淡說道:“我仍是巔峰真玄?!?p/>
“可是……”紫煙觀主低沉道:“家?guī)焺佑眯幕鹑嫉乐g(shù),已至年輕鼎盛之時,當(dāng)世之間,巔峰真玄,無出其右,你為何還能傷他?”
“當(dāng)世真玄,無出其右?”莊冥怔了下,沉吟道:“如此說來,弱的不是這位前輩,而是當(dāng)世之間的巔峰真玄,都這樣弱?”
“……”紫煙觀主仿佛被大山壓在了心頭,臉色微青,他深吸口氣,正想繼續(xù)問話,然而卻聽得莊冥開口,將他的話截斷。
“適才觀主已經(jīng)問了我五個問題?!鼻f冥悠然說道。
“此言何意?”紫煙觀主道。
“自然是因為我也想問五個問題。”莊冥說道:“五個問題之后,若是觀主還有疑惑,我仍可解答?!?p/>
“你想問什么?”紫煙觀主心中稍有警惕,他不想回答眼前這年輕人的任何問題,但他更是清楚知曉,而今性命拿捏在對方的手中,實際上并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余地。
“你師徒二人施展的道術(shù),都并不高明,但是唯獨這兩門道術(shù),頗為不俗?!鼻f冥緩緩說道:“心火燃道之術(shù),以及南明離火劍訣,都是極為頂尖的法門?!?p/>
“你認(rèn)得這兩門道術(shù)?”紫煙觀主面帶驚色,失聲道:“你怎么會認(rèn)識這兩門道術(shù)?”
“你似乎覺得,我不該認(rèn)得這兩門道術(shù)?”莊冥微微沉吟,說道:“我想詢問的,正是這兩門道術(shù)的來歷?!?p/>
“……”紫煙觀主頓時沉默,未有即刻回答。
“你師徒二人,性命皆系于我手?!鼻f冥說道:“不答也可,無非一死?!?p/>
“世間修行人,壽元綿長,有些活得厭煩,看淡了生死,也有些人活得長久,而更加畏懼生死,但我紫煙觀出身,大道所向,心志所往,從沒有貪生怕死之輩?!弊蠠熡^主沉聲說道。
“這倒也是,畢竟是道門祖庭的掌權(quán)人,自有一番堅定的不屈之念?!鼻f冥看向紫煙觀方向,悠悠說道:“你師徒二人,皆無懼生死,但是我若斬殺你二人,再親自踏上紫煙觀,尋個究竟,你覺如何?”
“你……”紫煙觀主面色微變。
“你想嚇我?”莊冥笑道:“紫煙觀中有曠世陣法,可斬巔峰真玄?若是如此,我倒真想試試,紫煙觀的護(hù)山大陣,有多么玄妙,沒有巔峰真玄坐鎮(zhèn),便能斬殺了我?不過我若登山,就算你紫煙觀陣法鋒銳無匹,至少在斗法之中,波及下去,死傷無數(shù),這道門祖庭,便也名存實亡了罷?”
“這兩門道術(shù),是我紫煙觀不傳之秘?!弊蠠熡^主終是應(yīng)道。
“但這不傳之秘,從何而來?”莊冥繼續(xù)問道。
“……”紫煙觀主沉默不語,涉及宗門根基,他終究沒有輕易開口。
“再來一場交易如何?”莊冥頓了下,旋即出聲,他背負(fù)雙手,心知一味壓迫,終究難以讓這樣高傲而掌控大權(quán)的人物屈服,故而才話鋒一轉(zhuǎn),轉(zhuǎn)到了交易的層面上。
“什么交易?”紫煙觀主自覺沒有選擇,終是出聲道。
“你若答我疑惑,我便答應(yīng),可以不滅紫煙觀,而且放你師尊離去?!鼻f冥說道。
“我?guī)煴揪蜌埫瑸槭┱剐幕鹑嫉乐g(shù),而今只存半息,你就算放開他,他也動彈不得,必死無疑?!弊蠠熡^主面上浮現(xiàn)冷笑,嘲諷道:“我?guī)熥鸨厮溃阌盟男悦?,來與我交易?”
“若我能讓他恢復(fù)生機(jī),延壽半載,你覺如何?”莊冥平淡說道。
“你……”
紫煙觀主面露驚異之色,他也是臨近巔峰真玄的人物,自然知曉能夠讓真玄九印的至強(qiáng)者延壽,是何等不凡的寶物,哪怕只是延壽半年,也必是曠世至寶。
眼前的莊冥,能夠以這樣的曠世寶物,來救師尊性命?
這怎么可能?
他定是為了誆騙自己開口。
只是這承諾未免太過虛浮,全然不可相信。
但在他想要出聲嘲諷之時,卻又聽得莊冥開口。
“我可以先救他性命,你再來回答。”
“你當(dāng)真能延我?guī)熥饓墼俊弊蠠熡^主嘲諷之言,頓時止住,默然片刻,忽然又問道。
“這是自然。”莊冥淡然說道:“我能殺他,自然也能救他,生死之間,皆在我手。但你要記住,眼下你師徒二人,皆在我手,如若你不愿如實相告,我能救活他,也能繼續(xù)殺掉他?!?p/>
“好,你若能使我?guī)熥鸹謴?fù),并答應(yīng)放他離去,不損我紫煙觀,本座可以回應(yīng)你任何問題?!?p/>
“既然如此,你且看著?!?p/>
莊冥這般說來,緩緩轉(zhuǎn)身,走到了老者的面前。
他俯視著躺在地上的這位巔峰真玄老者。
原先強(qiáng)大得可以搬山填海的存在,此刻虛弱到了極點,仿佛燃盡的油燈,在風(fēng)中一絲火苗,微微搖曳,即將熄滅。
他低下頭,看著老者。
然后微微張口,吐出一口水來。
這口水落在了老者的臉上。
“莊太虛!你敢辱我?guī)熥穑 ?p/>
紫煙觀主見狀,頓時眼睛通紅,目呲欲裂。
他氣勢驟然爆發(fā),震怒到了極點。
道門傳承,師尊如父。
這年輕人,竟敢如此侮辱師尊,對他而言,比侮辱他本身,更為讓他憤怒。
頃刻之間,真玄八印,環(huán)繞身周。
他瘋狂轟打身外這無形的囚籠。
但在他拼命掙扎的這一剎那。
便聽得一聲輕咳。
輕輕一聲咳嗽,宛如震天的雷霆。
“師……師尊?”
紫煙觀主驟然停下,臉上浮現(xiàn)出無法置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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