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維尋道者 番外 三相神 (中)

虛海——

它是由概念潮汐起落間，組成的絕對海洋？亦或是一個又一個沙盒堆砌，套成的無限沙盒世界？

對于這由兆億億的單體宇宙和多維時空間共同組成的絕對世界，無數(shù)的猜測，自時間之初以來，便未停止過……

與其說是概念的海洋，是無限堆砌的沙盒世界，在白術(shù)看來，虛海更像是一座又一座不同的金字塔。

有大，有小，在有宏翰的同時，也有相對祂而言，并不那么宏翰的——

在一座座宏翰的神系金字塔頂端，是由全能神塑造的絕對大世界。而組成一座座金字塔塔身的，則是被大世界的全能性所侵染，自發(fā)上浮，那無限的單體宇宙和時空……

如同無數(shù)行星環(huán)繞著恒星遠轉(zhuǎn)……無限的單體宇宙和時空便如同行星一般，在全能性的侵染下，永無休止的膜拜著絕對的大世界，就如幻影般依賴著真實。

奧爾勞格、柯羅諾斯、雅威、三相神、奧梅堤奧托、三清甚至是時間彼端那無休止褻瀆著萬物的瘋狂長笛和原動力之初的獨一無二者。

對于白術(shù)而言，虛海中能令祂由衷感到宏翰的神系金字塔，只是有限的個位數(shù)。

有限的全知全能者們塑造出有限的絕對大世界，而另一些，在虛海之中，那些與白術(shù)等同的十二階存在們，也紛紛塑造出不那么完美，卻也同樣侵染了無數(shù)時空的次等大世界。

馬爾杜克、努阿達、斯文托維特、桓因、天之御中、帕查卡馬克、龐德一杰爾、薩拉潘代、烏戈……

這些十二階的存在，僅次于全知全能者，擁有一半全知和有限全能的偉大神祇們，同樣以不完整的全能性，塑造出了僅次于全能神的創(chuàng)造，卻也同樣侵染了無窮維度，無數(shù)時空，無數(shù)宇宙的神系金字塔。

在主宰萬物，無善也無惡的全能神之下，是無數(shù)同樣偉大的十二階神祇，祂們在被支配的同時，又支配著近乎所有時空的一切。

支配與被支配，每一刻都在發(fā)生著。

這一切，便是虛海從時間之初到現(xiàn)今，恒久不息的真實寫照……

此刻。

在印度神系金字塔的頂端，在三相神創(chuàng)造的絕對大世界中，聽到柔媚男聲發(fā)出的疑惑，古老宇宙深處的白術(shù)抬起頭，忽然笑了起來。

百萬光年的距離無法阻止聲音的傳播，兩位神明的交談聲仿佛面對著面，彼此都是清晰可聞。

“我不知道在上一次劫爭里，青帝是否得到了祂想要的結(jié)果，但若想重演那次劫爭的結(jié)果，我們只能出手，將天與非天的戰(zhàn)事再次擴大。”

“非天們已經(jīng)失去了三連城，現(xiàn)在的祂們早就孱弱不堪，無力與天神抗衡。別忘了，我們目的是制造動亂，而不是幫助哪一方，去完成一場摧枯拉朽的戰(zhàn)果。”

“站在不變的恒定一邊，我得不到想要的結(jié)果。”

白術(shù)輕輕攤開手掌，：

“我要掀起足夠的變數(shù)，掀起足以覆滅所有摩奴和所有生主的戰(zhàn)火，掀起令這座神系金字塔都為之震顫的動亂。只有這樣，我才能將三相神的目光吸引過來，才能重演青帝當年的故事，才能——見到全能神顯露出的真正法體！”

“我必須見到祂。”在短暫的沉默后，白術(shù)緩慢嘆了口氣：“我已經(jīng)受夠了等待，很久……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都沒有再進步了……”

十二階。

在參與了北歐宇宙，那場注定發(fā)生卻又尚未到來的諸神黃昏后，祂成功進入了十二階的領(lǐng)域，擁有了一半的全知和有限的全能。

成為了真正——

可以和奧丁、托爾等比擬的不朽大神！

可進入絕對的真實之后，在漫長到幾乎無限的歲月里，白術(shù)實力，卻始終都沒分毫的寸進了。

祂學著像烏戈、努阿達、馬爾杜克，像無數(shù)十二階的神祇一般，創(chuàng)造出僅次于全能神的大世界，以不完全的全能性侵染無限時空，創(chuàng)造出獨屬于自己的神系金字塔。

但這些，不過是漫長歲月里無聊的一點小小的慰藉。

就如同是凡人時代，祂在龍虎氣的世界里，仰望著三萬里浩渺動蕩，卻永遠也遙不可及的星光。

十二階與十三階的差距，全能與非全能的界限，也是一樣的高不可攀，一樣的，令人尋不到頭緒……

“你真是個瘋子。”

百萬光年的另一頭，柔媚的男聲頓了頓，贊嘆起來：

“你幫著好戰(zhàn)的非天掀起血海，甚至說服了我和道士來幫你完成這一切，你讓無數(shù)的古老宇宙染血，讓三相神的金字塔日益崩壞，這一切，僅僅只是為了完成你的心愿嗎？你想目睹全能神的法體，觀摩祂的全能性，從而補全自己的知與能。”

“可白術(shù)，或者說是瓦倫斯啊。”

柔媚的男聲笑了起來：

“我們是不朽的，卻并非是不可毀滅的，在全能神面前，近乎無所不能的我們也只是稚嫩而脆弱的嬰孩……北歐宇宙里，那與我們同等的奧丁和托爾之類，祂們擁有近乎無限的力量，超越在一切時空之上，可如此強大的神祇在奧爾勞格給祂們注定的死亡面前，也只能悲哀著，絕望著，無力等待著那最后一刻的到來。”

“瓦倫斯。”

柔媚的男聲再次開口：“狂妄的神啊，你難道真的就肆無忌憚，敢于觸怒那全能的三相神？你難道……就不畏懼真正的死亡嗎？”

“要說狂妄。”白術(shù)笑了笑，不置可否：“你和道士，難道不是一樣的狂妄嗎？”

輕笑聲短暫響起，就如同兩位神明短暫的交談。古老宇宙很快便歸于了寂靜，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晚光似晝，不過思想的剎那。

從宇宙中降落下來，那正穿行在眾友仙人國度中的白術(shù)忽得皺眉，祂疑惑轉(zhuǎn)身，卻見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幕。

“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人，我一直在看著你。”

倏忽出現(xiàn)，就連時空都未察覺的華美殿堂里，一道笑聲歡快的響了起來：

“人，進來，我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