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維尋道者 第二十九章 waaaaaagh

永恒不死的生命是未被證實的。

自第一個生命種族在宇宙繁衍以來，便從未有過不死的生靈。

生命從誕生開始的開端，便注定要邁向死亡的結(jié)局，壽命都會到來，無論喜怒悲樂。英雄凡人，都會迎來自己的最終，區(qū)別無非這一過程的長短。

經(jīng)過基因編輯的戰(zhàn)士可以活上數(shù)百年，強大的升華者可以活上千年，擁有如神般智慧的賢者和先知可以活上數(shù)千年，而繼承了英雄名號，流淌著古老榮光之血的超人類若是自然死亡，他們的壽命足足有上萬年。

至于那些身為天體之魂的行星之子的壽命甚至可以跟天體等同，巨龍、半神、自然女仙、古精靈、英雄王的壽命同樣是以十萬年為單位。

但世間不存在不朽之物。

縱然是那囊括了百千個星系的星系團，或是那吞噬萬物的黑洞，其實也是擁有壽命的。

哪怕是那些來自混沌，為所有文明種族之敵的宇宙邪神們，同樣也擁有屬于自己的死亡。

即便祂們不可被消減，不可被徹底毀滅，但當宇宙邪神們受到難以治愈的傷勢后，從祂們混沌腐朽的身體里，過去萬年、數(shù)萬年……同樣將會孕育出新的邪神。

如同是脫離親本后直接發(fā)育成新個體的孢子。

宇宙邪神們不會被毀滅，但同樣會死亡。

死亡是所有生命最終的歸宿。

青春不老的容貌并非難事，可永恒不死的壽命，卻只是幻想中的美好祝愿。

一代又一代，過去的廣闊歷史里，無數(shù)的英雄先知，賢王巫師，哪怕是以十萬年來記數(shù)生命單位的半神或巨龍，同樣逃不過名為死亡的最終命運。

而十萬、百萬、千萬甚至更長的壽命，在亙古以來的宇宙面前，也不過如同蜉蝣般短暫。

“2199曾經(jīng)是偉大的英雄，但他會老，也會死，在壽命期限到來之前，2199舉行了一場空前絕后的獻祭儀式，活體獻祭……”

“于是那個時代的基金會獅心王，眾王之王親自處決了他，打斷了他的獻祭，強行摘下他的王冠，脫下他的袍子，將他從世界最高的山峰投擲出太空，來回七次，完全摧毀了2199的肉體。”

“可他還活著。”白術(shù)開口。

“聽我說，法師雖然同樣是升華者，但靈魂才是最基礎(chǔ)的基石。”昆圖斯說：“2199的靈魂還活著，他在最后時刻向居住在混沌里的宇宙邪神求助，邪神們回應(yīng)了他，并幫助他擊退了獅心王。”

“于是名為烏索索的英雄死去，邪術(shù)士2199成為了混沌眷屬，新的宇宙天災……直到又一任獅心王蓋烏斯捕獲了他，將2199收容，并永久抽離了他一半的力量，邪術(shù)士2199的故事才最終落幕。”

“但現(xiàn)在，2199又出現(xiàn)了，說明基金會的收容已經(jīng)失效。”

昆圖斯站起身，眼睛定格在白術(shù)的身上：“你要聽的故事我說完了，強大的野生種，我滿足了你那不合時宜的好奇心，現(xiàn)在該考慮的，是怎么才能活下來。”

隆隆——

他的聲音在狂風中模糊不清。

厚重的風壓從拳頭肆意轟射向四面八方，所過之處，一片血腥四濺。

在這極速轟擊，狂暴如流星雨砸落大地的拳頭下，沒有任何一頭怪物能擋住哪怕一輪攻勢。

孱弱的血肉之軀卻蘊含著幼年巨龍般的力量。

昆圖斯小心將一個偵測法術(shù)扔過去，卻只得出了一串模糊不清的數(shù)據(jù)。

“混沌和宇宙邪神嗎？我對這部分倒是開始感興趣了。”

正在這時，昆圖斯耳邊響起了白術(shù)的聲音：“這些東西，是我從雷利那里未曾聽來的部分。”

這讓他隱隱開始覺得接近了。

例如。

這個世界的真相……

“混沌是所有生命之敵，要是這次能活下來，你遲早會知道了。”昆圖斯看了他一眼：“你的身體有著令人驚嘆的潛力，南方邦聯(lián)里，不管食肉王庭還是更高等的布拉甘薩騎士團，都不會拒絕你的加入。”

“分裂派站在混沌那一邊嗎？”

“至少在面對混沌上，我們與基金會的立場是一致的。”

“這樣。”白術(shù)隨意點頭，一步一拳，一眨眼的功夫，突進他十米范圍內(nèi)的怪物不是腦袋被切開，就是半邊身子都被打爆：“那么基金會分裂的原因是什么，你們這些分裂派，又想要做什么？”

“……夠了！你以為現(xiàn)在是茶話會時間嗎？！！！”

昆圖斯青筋暴起，終于忍不住咆哮道：

“沒時間了！現(xiàn)在天上那道裂口還開著！九型，知道什么是九型的法術(shù)嗎？！該死的，遲早會有九級的異界生物被召喚過來，你以為自己能強過九級的升華者嗎？！開什么玩笑！你只會像只臭蟲，被它們一腳，一腳狠狠踩死！！！2199收容失效，這個城市的基金說不定已經(jīng)全滅了！沒救了！你還不明白了，早都全他媽沒救了！！！”

白術(shù)不以為意。

事實上，在弗莫爾巨人的感官里，他已經(jīng)依稀聽見了另一片城區(qū)狂暴如雷鳴的槍聲和無數(shù)大型機械遠轉(zhuǎn)帶起的齒輪咬合音。

“那就是基金會嗎？”

河流出，出現(xiàn)了一只眼睛。

在黑邃的天空中，數(shù)百米長，利維坦般龐大的戰(zhàn)艦緩緩碾過云層，在戰(zhàn)艦頂部，桀驁不馴的獅子盾章如龍般吞吐火焰，獸瞳像是熔化的鐵水、滾燙的流漿的黃金。

“阿sir，理智點，我也今天背時啊。”

這一刻。

白術(shù)突然心情大好。

他對前面微笑招招手，怪物們紛紛驚叫著跳開，推推搡搡間，還有幾個瘦弱的怪物跌倒在地，幾乎被亂腳踩死。

“你看，我開開心心吃完火鍋，唱著歌，突然被麻匪……不，被你們傳送到一個施工基地，睜開眼，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群鳥人就想上我？上我？好家伙！你自己心理代入一下，覺得這合理嗎？”

“沒辦法啊，這種時候我只能反抗吧。我一殘疾人，雙腿又動不了，心里一害怕用力就稍微大了一點點，不小心把它們都打死了，打死才知道，這些鳥人原來是家養(yǎng)的，你看……”

白術(shù)攤開手：“然后我又過來找你們，尋思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結(jié)果呢，一言不合你們就打我，還要殺我，然后還打不過我，這讓彼此都很尷尬了。”

“在我快要打死你們的時候，叫2199的那個突然又加入戰(zhàn)場，我一開始以為它是你們的掛，再一看，好家伙，它打你打得比我還狠……”

“這連續(xù)一串事落我身上，是個人都要問一問吧？不好奇嗎？”

白術(shù)說：“這不合理嗎？”

“一開始，我沒有傳送你，是那些叛教者手里的收容物。”

“收容物？”

“夠了！你到底還想不想逃出去！”昆圖斯眼神猙獰暴躁又絕望：“……現(xiàn)在，聽我說！”

“哦。”白術(shù)點頭。

昆圖斯并沒能說完接下來的話，轟隆隆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無數(shù)的石子、泥土四處亂飛，似乎整個大地都震動了起來。

一頭數(shù)十米高的綠色獸人從裂縫墜落，他穿著極其怪異的皮甲，手持一把已經(jīng)卷刃大砍刀，身上散發(fā)著難以言喻的撲鼻惡臭。

綠色獸人在墜落的深坑里打了個滾，然后完好無損的站起來，他死死盯著白術(shù)和昆圖斯，大步上前，來不及躲閃的怪物都被他粗暴踩死，成為糊在腳底板的各色肉泥。

“綠皮啊？”白術(shù)說。

“烏戈獸人！”昆圖斯臉色黑了一下。

“waaaaaagh！”綠皮大吼。

“事情太湊巧了！”

利維坦般龐大的戰(zhàn)艦里，休息室中，三個人圍在一張寬大的圓桌上吃炸雞和薯條。

其中一個穿著紅白襯衫，戴墨鏡的絡(luò)腮胡中年男人舉著炸雞翅膀，口水四濺，聲嘶力竭：

“有陰謀啊！這里面絕對有陰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