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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風聲鶴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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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騎砍 第一百七十八章 風聲鶴唳 劉封沒想到自己會戰(zhàn)死,漢軍沒有預料到,進攻的吳軍也沒有預料到。 穿戴重鎧,身邊有親兵護衛(wèi),也佩戴銅面甲,可他還是死了,左眼窩被一枚破空而來的輕箭貫穿。 意外而突然,劉封強健身軀轟然栽倒,倒下的還有夏口漢軍的戰(zhàn)意。 賀齊揮兵猛攻,午前時分一度攻入夏口營壘,見漢軍水師殺來,賀齊才意猶未盡收攏軍隊,準備包圍夏口。 只是北岸戰(zhàn)況傳來,賀齊當即大跨步后退返回武昌據(jù)守。 劉備大營,前線捷報頻傳。 水師都督周泰首級還掛在轅門上,隨后又有前部都督朱然、江夏守將蘄春郡守韓當、廬陵郡守胡綜、廣陵郡守孫謙先后送抵。 而魏軍護軍薛悌、兗州刺史監(jiān)軍王凌、將軍路招、馮楷、劉柱、典軍令狐浚等首級更是打包送來。 喜悅?驚喜? 劉備大營里的諸人情緒各有不同,傍晚前來報功的宗預神色略尷尬“陛下,今日扈谷亭侯迫降周一軍三千人,自啟明殺至日暮,斬首三萬級,吳軍跳江逃生者約在三四萬之間。臣等預料,前后數(shù)戰(zhàn),吳軍陣亡約在六萬之數(shù),已然大潰難以復振。” 緊隨宗預而來的楊儀也開口“陛下,江東軍資盡喪,兵卒尸體漂流,塞滿大江。” 沒有成建制的俘虜,田信不開口,誰敢收降?誰又愿意收降? 梅敷、趙岳、劉敏、黃忠四營被破,兩萬大軍逃回來不到五千人,魏軍、吳軍手里可沒幾個活著的俘虜。 上一次斬首超過三萬級的戰(zhàn)斗在哪里? 似乎斬首超過三萬級的戰(zhàn)爭都和曹操有關,己方多是迫降、擊破,哪怕是圍殲,也多是逼降為主。 如田信這樣的殺戮……整個襄樊戰(zhàn)役前后累積也沒有陣斬三萬魏軍,雖然前后俘斬六萬有余,可俘斬六萬比起斬首三萬,依舊顯得有些蒼白。 還有麥城決戰(zhàn),才俘斬多少吳軍? 斬首三萬,逼迫吳軍溺亡數(shù)萬,這已經(jīng)是開國前后的第一大勝。 劉備躺在榻上,臉上寫著不高興,自己的阿升沒了。 劉封性格剛強不在田信之下,北岸田信敢出營列陣迎擊十倍的魏吳追兵,那面對不足三倍的賀齊部追兵,劉封也敢。 只是劉封運氣不好,讓一枚連射箭者本人也不確定落點的輕箭奪去性命,龐統(tǒng)也是這種死法。 大功不速賞,現(xiàn)在的問題……現(xiàn)在沒什么問題。 打也打不動,也徹底打殘江東軍,陣亡的將士不可能復生,哪怕善后、交換將士首級也是后面的事情。 也不需要議定田信、關羽的封賞,劉備在那里悶悶不樂,眾人再多的心思也只能壓著。 入夜,東南風吹來,田信身邊只有八百余騎,正在舉口東過夜。 簡陋用餐,田信掰斷釘在鎧甲上的幾根弩箭,與左右親兵一起熬煮炒干的粟米做粥喝。 篝火成片,斬獲的吳軍首級成堆碼放,營地內(nèi)卻沒多少說笑聲。 姜良端著一盤采集來的青桔“主公,飯后是否追擊?” “不追了,今日是中元節(jié),不宜再追。” 姜良聽說過上元、中元、下元的說法,抬頭看一眼圓圓的月亮,不無遺憾的口吻“今夜月色如晝,正適合我軍追擊。” “是呀,吳軍視線清晰,若有勇士振臂一呼,也能輕易伏擊。” 田信看一眼周圍疲憊的吏士,許多人都是背靠背抱膝淺睡,還有的人跟馬匹坐在一起躲避夜間強勁東南風“吏士斬獲頗豐,該知足了,不宜貪功涉險。” “是,仆這就去宣告吏士,飯后撤軍?” “天明再撤,也好收攏離散的江東潰兵。” 田信說著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總覺得有些冷,明天少說還能收攏兩三千的降兵。 虞忠領著人在江邊巡視,這里對面就是原蔣欽的江渚水寨,江渚與北岸之間的水流平緩,許多燃燒不充分的油筏淤塞在這里,還有許多的溺亡者的尸體漂浮在油筏之間。 有南岸漢軍沙摩柯部的夷兵,有南陽兵,有白日作戰(zhàn)時墜江的關羽水師,有魏吳水師的,更多的是北岸吳軍跳江逃生的。 許多尸體已然浸泡變形,虞忠以一種平靜目光打量江面。 他追隨田信突陣,前后也就斬殺兩級而已,可許多吏士已開始稱呼他為‘虎將軍’,用景仰、敬畏的眼神看他,蓋因幾個田信部曲將虞字認成虎字。 不由思索生命、戰(zhàn)爭,不時回頭看田信所在,那里鈴鐺掛在方天戟上,在東南風吹拂下清脆作響。 遠處約十余里外,數(shù)百名吳軍潰兵縮在蘆葦叢中引火取暖,一匹無主馬兒因饑餓朝著吳軍所在尋來,馬脖子上一顆銅鈴鐺在夜風中作響,鈴聲飄入?yún)擒姸小?p/> 當即鴉雀無聲,隨即齊齊變色,一人倏地站起“快跑!” 饑腸轆轆的潰兵一哄而散,當場十幾個潰兵不知所措,兩腿僵硬實在跑不動,精神崩潰在原地凄慘長嘯,隨著夜風越飄越遠。 徐盛早已棄馬,只穿單衣與十幾名親兵行走在夜間,就見一伙潰兵疾馳,還朝他們大喊“快!快跑!” 徐盛氣喘吁吁,被親兵拉扯著亡命奔跑。 他已經(jīng)跟兒子徐楷失散,亂軍之中一切表明身份的標示、奢侈品都是致命的,會引發(fā)潰亂士兵爭殺。 最后一支吳軍從長江撤離,是孫鄰率領的豫章軍。 他們緩緩靠上蔣欽江渚水寨,收集物資,縱火焚燒水寨營壘,免得漢軍利用。 孫鄰縱火時,田信來到岸邊觀望“江東尚有人可用,氣數(shù)未盡。” 不擊敗、全殲江東水師,那消滅江東就是空談。 孫權的權威漸漸降低,江東軍閥聯(lián)盟的傾向性越來越明顯,那抵御外人的意志就越強烈。 江東世族或許期望于和平,大一統(tǒng),大一統(tǒng)后,江東世族的生活狀態(tài)可能會更好。 可現(xiàn)在江東世族被孫權反手拍死了,現(xiàn)在當家做主的是江東軍閥聯(lián)盟,孫家是最大的軍閥。 不管被漢軍還是魏軍統(tǒng)一,這撥人絕對是炮灰宿命,新的王朝里也沒他們的位置。 為維護目前生存狀態(tài),這些人誓死抵抗,抵抗到死。 田信想到麥城一戰(zhàn)后孫權兼并江東世族時的戰(zhàn)機,那時候發(fā)兵,顧、陸、虞、謝、魏、孔起于內(nèi),只要漢軍撕破吳軍的封鎖,那江東就沒了。 可關羽不敢繼續(xù)冒險,關羽賭贏了襄樊,劉備賭贏了漢中,都不想繼續(xù)冒險。 現(xiàn)在也說不準當時真打起來會是個什么情景,可能也是一團糟。 看著五里外江渚上的熊熊烈火,田信想到了南陽,現(xiàn)在魏軍應該在準備新一輪的南陽之戰(zhàn),為的就是牽引漢軍主力,免得吳軍被一戰(zhàn)打死。 再看看四周,可能不到年底,整個豫章以西就會被江東軍拆光,淪為千里范圍的無人區(qū)。 魏軍或許也有類似的想法,想把南陽打成一個新的無人區(qū),以限制漢軍遠征的補給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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