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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天下之逆命皇龍 第二百八十一章:寂寞
錚,錚,錚,錚,錚,錚……
入夜,林間,一處不知名的涼亭,七弦齊備,伏地而坐,十指挑捻,但聞一曲傳蕩林間,悠悠回梁,別有一番玄妙意境。素還真輕撥琴弦,琴音陣陣,忽而風(fēng)起,琴音入耳,卻不僅是入耳,更是入心。
一瞬,悅耳之音攀至高峰陡轉(zhuǎn),化秋瑟之調(diào),平添幾分肅殺之意。素還真緩緩睜眼,唇輕動(dòng),開口道:“蒼云浩渺,風(fēng)飄四海之魂。”
此時(shí),一道身影踏枯草,在素還真身前不遠(yuǎn)處站定,輕咳兩聲,回道:“土塵流離,灰染半生之劫。”
素還真?zhèn)鲿环猓?qǐng)寂寞侯一會(huì),寂寞侯未與拒絕,而是選擇了赴約。
至于為何,其中心緒變化,或者只有寂寞侯知道。
“貴客佳賓,無以遠(yuǎn)迎,僅以一曲聊表心意。”此時(shí)的素還真,拂塵斜插在身后,起身之后,方才取下,緩緩施禮道。
“盛情吾以為還,寂寞侯也以一曲酬答。”寂寞侯的目光落在琴上,輕緩說道。
二人交錯(cuò)走過,寂寞侯雙手落于弦上,清正平和之音傾瀉而出,如明月微風(fēng),滌蕩人心。
“喵啊,喵崽,高山流水,天寬海闊,更讓素某意外的,琴聲清平,不帶絲毫秋殺之氣,看來即便尸橫遍野,也難讓寂寞侯心中一動(dòng)。”素還真撫掌贊嘆著,然最后的一句話,卻似另有所指。
寂寞侯面上無見波瀾,對(duì)于他人之看法,寂寞侯一向不甚在意。
“素賢人真正是知音之人。”
“知音,知人,難知心。”素還真一蕩拂塵,一聲嘆息。
“琴音一如心,不動(dòng)心則琴音清平。”寂寞侯仍是冷淡回應(yīng)。
“一曲道一理,一理訴一心,素某不由好奇,先生琴音平和清正如此,如何能讓你心動(dòng)呢?”
“恐怕不易。”
兩雙眼交會(huì),一者平和如水,一者沉靜似冰,二人各有盤算在心。
“若是素某能讓先生心動(dòng),先生是否可以答應(yīng)素某一個(gè)小小條件呢?”
“這算是立賭之約嗎?”寂寞侯輕撥琴弦的手,仍未停下,緩緩說道。
“是,不知先生可愿答應(yīng)呢?”
“何等樣的條件呢?”
“素某有意前往紫耀天朝拜訪禍皇,還請(qǐng)先生引薦啊。”
“嗯?現(xiàn)在進(jìn)入,你想出,便是難了。”
“所以才需先生引薦啊。”
言為引薦,實(shí)際便是一張保牌,一張要他寂寞侯承諾,保他素還真能全須全尾從紫耀皇殿中走出的保牌。
“寂寞侯只能保你,活著離開皇殿。”
離開皇殿,卻非是離開紫耀天朝的勢力。
“素某先行謝過。”
“若是素賢人輸了呢?”
“誒素某已經(jīng)勝了啊。”
“嗯?!”
話語落,卻聞崩然一聲脆響回蕩,寂寞侯手下琴弦竟是突然崩斷,琴音戛然而止,寂寞侯看著斷開的琴弦,若有所思,隨后寂寞侯輕笑一聲,站了起來。
“哈,素還真果然高明,寂寞侯拜服。”
“僥幸而已。”素還真回禮道。
“愿賭服輸,素賢人幾時(shí)要來紫耀皇城拜會(huì)。”
“五日之后,素還真請(qǐng)見貴主。”
“寂寞侯靜待。”此刻,寂寞侯看向另一處,緩聲說道:“燕霏実,既然已來,何不現(xiàn)身呢?”
話語落,現(xiàn)場一片寧靜,片刻之后,玄衣羽扇翩然,穿林而現(xiàn)。
“文星極照,嘆錦囊穎脫,千年毒龜;策平儒詡,看風(fēng)云墨卷,笑隨芳菲。寂寞侯好友,我們又見面了。”
“幸會(huì)了,燕先生。”燕霏実所言的好友二字,未見寂寞侯生出半點(diǎn)反應(yīng),只是淺淺一禮,以作回應(yīng)。
“今日之會(huì),是宣告武都與正道將開聯(lián)盟嗎,共對(duì)吾方嗎?”閑談已畢,再來便該是立場正事,此時(shí)的寂寞侯看上去無比的認(rèn)真。
“非是聯(lián)盟,非是針對(duì),素某只想天下蒼生安寧,歡愉度日。”
“天下歸一才能開創(chuàng)清平盛世。”寂寞侯無比堅(jiān)定的說道。
“在清平盛世之前已是生靈涂炭,目前的南武林,禁武令之下已是數(shù)以萬計(jì)的犧牲者,而今后紅河血禍幾時(shí)能休,天朝歸權(quán)一人,代價(jià)將是十萬乃至百萬生靈。”
素還真眉頭緊皺。
“無謂的仁慈,素還真,你有你的仁慈,但是仁慈之念往往造成更多無辜的人慘亡。不義之武遍布天下,擁有武力者多是恃武營私之輩,弱小者永遠(yuǎn)渺小,無能表達(dá)出自身的存在,這個(gè)世界已從根源腐壞,想要救世,唯有將此屋推到重建。”
“昔日的弱小今日的智勇,不也是不斷的洗煉與蛻變綻出光華,無論是人性的洗煉或者武學(xué)的求新蛻變,皆需時(shí)間的包容。”
“素還真你的理念總是包容,但眼見人性的殘酷你能有多少的包容?”寂寞侯冷然負(fù)手,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怒意,“寂寞侯從不愿輕易犧牲,但自古變革,犧牲流血必不可少,若通過犧牲就能得到清平盛世,何妨?”
“先生所言的變更,只是以殺止殺。”
“殺到最后,就不會(huì)再有殺戮,不是嗎?”
“因?yàn)闉樯险撸瑢⑹亲畲蟮臍⒙緛碓础!?p/>
“守住一個(gè)人,比看住無數(shù)的人容易。”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爭了,聽得愚者頭疼。”
漆黑的羽扇翻搖,打斷素還真、寂寞侯二人之爭論。
燕霏実看向寂寞侯的眼中,頗有幾分深意:“寂寞侯,你口中的犧牲,包括六禍蒼龍嗎?”
“燕先生,這份言辭,驚人了。”對(duì)于燕霏実的問,寂寞侯并未正面回答,但答案,已在三人之中,心照不宣。
“六禍蒼龍,他身負(fù)皇龍?zhí)烀芴婺阃瓿商煜轮刮涞哪繕?biāo),所謂權(quán)集一人不過是你予他之附屬,而六禍蒼龍同意你之理念,只因禁武的天下,對(duì)他而言,更好管理。”燕霏実無奈一聲嘆,“寂寞侯,你確實(shí)不負(fù)寂寞之名。”
寂寞侯的寂寞,是因?yàn)檫@些他認(rèn)同的人不認(rèn)同他。是因?yàn)檫B他的好友也不愿意幫他。是因?yàn)樗睦砟羁赡苤挥兴约盒欧睢6切┠芙o他助力的,愿意成就他的,卻是所謂的陰謀家。
這一番話,燕霏実曾從玉梁煌的口中聽聞,看著眼前瘦弱的病軀,此刻燕霏実隱隱明白了什么。
“寂寞侯好友。”
“喚吾姓名便可,好友二字,寂寞侯不敢當(dāng)。”
“若有閑暇,與吾主一晤吧,他,或許是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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