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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 第五百五十九章 別苑
鶯歌笑了笑,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倦色,她緩緩閉上了眼睛,開口道:“我沒什么可說的,喬大人你和張?zhí)鞄?,一個什么都知道,一個連死都不讓我死,還有什么可說的?”
她早知落入他們手里討不得好,沒想到自己遭遇的卻不是身體上的折磨,而是心理上的。饒是她自忖自己智謀遠(yuǎn)超旁人,也有些架不住那雙洞察人心的眼睛。
這是打定主意不配合了。喬苒轉(zhuǎn)頭對甄仕遠(yuǎn)道:“雖說京城權(quán)貴不少,可種了這么一大片蘭花的地方應(yīng)該不多。”
甄仕遠(yuǎn)嗯了一聲,早在她那一句“紅泥”時,他便已經(jīng)開口喚來人了。
至于這個鶯歌,既然不肯開口那便罷了,現(xiàn)在找人要緊。
甄仕遠(yuǎn)蹙了蹙眉吩咐了幾句身邊的心腹。
不多時心腹便架來木樁將鶯歌綁了起來,又為防她咬舌自盡堵了她的嘴。
怎么防止犯人自盡他們還是有一套辦法的。
既然沒什么可說的了,大家也未多留,出了大牢。
“若是實在不肯交待,那么接下來人就準(zhǔn)備交給刑部吧!”甄仕遠(yuǎn)嘆了口氣,有些唏噓,“說不準(zhǔn)刑部能撬開她的口?!碑?dāng)然,若是撬不開,估計這個鶯歌就是個死人了。
喬苒自然沒有異議,甄仕遠(yuǎn)又回頭看了眼垂眸不語的女孩子,默了默,道:“你……就和張?zhí)鞄熈粼谘瞄T等消息吧,本官帶人出去看看?!?p/>
女孩子點頭應(yīng)下。
甄仕遠(yuǎn)帶著剩下的官差走了,大理寺衙門里愈發(fā)顯得空曠。
一杯熱茶推到自己面前,喬苒回過神來,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張解。
“可是有什么問題嗎?”他看著她道,“你發(fā)了很久的呆了。”
喬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是覺得案子有問題?”他問。
喬苒還是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至此,案子沒什么問題?!鳖D了頓,女孩子解釋了起來,“因為查謝承澤失蹤的事,所以便翻到了謝六爺夫婦當(dāng)年在金陵城失蹤的事,”她說著揉了揉眉心,“我好似老毛病又犯了,有些好奇的厲害。這件事應(yīng)當(dāng)同這次的謝承澤失蹤沒什么關(guān)系,我在想要不要查下去,那等同是侵犯人的隱私啊!”
侵犯人的隱私?這詞倒有些新鮮,張解笑了笑:她的口中總能時不時冒出一些古怪新奇的詞匯,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你覺得不需要那便不查了,眼下找到承澤本人要緊。”張解說著忽地頓了頓,道,“你若實在好奇此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去尋一趟謝大老爺自然就知曉了。”
喬苒道:“謝大老爺怕是不大希望見到我?!碑吘瓜惹白约喝ブx家挑了一回事。
張解笑道:“那我陪你一起去?!?p/>
喬苒愣了愣,笑了:“那他會不會說我們以權(quán)勢壓人?”
張解是好脾氣不假,一旦拿身份說事,還當(dāng)真是正兒八經(jīng)的陰陽司天師,位同正三品,又是張家唯一的遺孤,年紀(jì)雖輕,卻還真是不能怠慢。
張解聞言卻笑道:“你我的權(quán)勢又怎么比得上謝家?”
這話……還真是焉壞了。喬苒心情不知怎的,一下子好了不少,正想說什么,忽聽張解“咦”了一聲,道:“說到謝大老爺,我好似記起一件事?!?p/>
喬苒捧著熱茶盞問他:“什么事?”
張解道:“幾年前一次去洛陽時,恰逢牡丹花開時節(jié),我們便順時買了些牡丹花準(zhǔn)備回來栽種……”當(dāng)然結(jié)果是并沒有栽種好,不過,這不是重要之處,重要的是,“承澤當(dāng)時沒有買,我同和修勸了他一句,結(jié)果他道他馬車?yán)锪舻氖墙o蘭花苗的位置,他大伯父愛蘭花?!?p/>
謝承澤的大伯父自然就是謝大老爺了。
喬苒臉色一凝:當(dāng)然,這或許是巧合,畢竟這世上愛蘭花的應(yīng)該不少。不過既然眼下就有一個愛蘭花的謝大老爺自然要去查一查的。
“謝大老爺?shù)奶m花種在哪里?”喬苒問道。
她這兩日都去過謝家,謝家大宅雖說占地極廣,可到底住著謝家上下幾乎所有的族人,便是謝大老爺有什么愛好,也不可能在謝家大宅里辟出一塊地來滿足他的愛好,畢竟他既不是什么得寵的謝家老爺,也沒生出得寵的謝家兒郎,更不是謝太尉本人。
所以,謝大老爺?shù)奶m花一定不是種在謝家本宅,而是種在自己名下的別苑里。
顯然,張解也想到了這一點:“我記得謝大老爺在朱雀坊近郊有一座別苑,離這里極近?!?p/>
“走!”女孩子起身大步向門外走去。
于很多聰明人而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這個案子的幕后黑手,絕對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膽敢直接以謝承澤的身份進(jìn)大牢救人,足可見其膽量遠(yuǎn)非常人所能比。
小花一直呆在大理寺的大牢,他知道在小花身上的蠱沒有除掉之前,她不會放小花離開,那么如此的話,一個極大的可能性就在心里形成了。
“我看此人做法處處留有后手,便是要出城也是同鶯歌分開來的,所以他留在城中一定會留有別的后手,除了他手中的謝承澤本人之外,身上有蠱的小花也是他的底牌之一,所以,我若是他,定會選個離這里極近的位置,方便隨時能夠摸到自己的底牌?!眴誊圻呑哌叺溃拔蚁耄x承澤很有可能就被關(guān)在那里?!?p/>
畢竟謝承澤失蹤了,于城中要急忙搜尋的官差來說必然無法大規(guī)模挨家挨戶的搜,如此等到搜到人的時候怕是人早出事了。既然是急切搜人,有些地方,比如說謝家這等謝承澤自己家里的地方自然就略過了,這一點從這兩日她上謝家,沒見任何官差出現(xiàn)就可以證明了。
如此分析,真是越想越發(fā)覺得謝承澤就在謝家。
待到兩人匆匆出了衙門,看到衙門前噴著氣的棗紅大馬不由愣住了。
喬苒道:“這個……好像是重風(fēng)吧!”
先前回來時沒見到平莊和唐中元,以為他二人回去休息了,畢竟找謝承澤這件事是自發(fā)的,并非上頭的命令,累了,自然自己回去了。
眼下,乍見這匹馬,喬苒有些遲疑:“……重風(fēng)?!?p/>
一句小聲的嘟囔,耳聰目明的重風(fēng)卻撒丫著蹄子跑到她身邊來,親昵的蹭了蹭她和張解。
“事情緊急,要不然……”喬苒猶豫了起來,下一刻,便被人抱上了馬。
環(huán)住她腰間的張解道:“借用一下吧!”頓了頓,他又道,“在金陵的時候我記得要教你騎馬……”愛上文學(xué)網(wǎng)
喬苒道:“不教也沒事?!彼植怀rT馬,唯有的幾次騎馬都是他帶著跑的。
“待這個案子過了,我們便去外郊的馬場學(xué)騎馬?!睆埥庹f著一拽韁繩,拍了拍重風(fēng),“人命關(guān)天,重風(fēng),走!”
仿佛聽明白了一般,重風(fēng)嘶鳴了一聲,撒丫著蹄子狂奔了起來。
把床板扛回大理寺,官道攔人和城中搜查都有人來做,又恰逢腹中饑餓,平莊與唐中元便去路邊的飯館吃了頓飽飯,順便喝了兩壺酒。
待回大理寺時,腹中就有些受不住了,就直接去了茅廁。
待到自茅廁出來,神清氣爽的平莊走出大理寺,正要把心愛的重風(fēng)帶回衙門,便看到了重風(fēng)的屁股,以及帶著一男一女絕塵而去的背影。
這下酒一下子醒了大半,平莊一跳腳,忙追了上去。
重風(fēng)跑得很快,耳邊風(fēng)聲獵獵,依稀聽到身后仿佛有什么聲音,喬苒回頭望去,見平莊正朝他們奮力的揮手,想了想,便回道:“你們留在大理寺待命,我們?nèi)トゾ蛠?!?p/>
還去去就來?平莊氣的快吐血了:怎么回事?這還搶人馬搶上癮了?鑒于喬大人一介女流,雖說膽子大了點,可人根本不會騎馬,足可見做這件事的就是那個張?zhí)鞄熈恕?p/>
“真是道貌岸然!”平莊憤怒道,“出家人還近女色?!?p/>
斜靠在衙門門欄上的唐中元糾正他:“張?zhí)鞄煵皇浅黾胰?,是能成親生孩子的,不然張家豈不是要絕后了?”
“他要討喬大人歡心便用自己的本事,搶我的重風(fēng)做什么?”平莊悲憤莫名,“重風(fēng)是我一把草一把草喂大的,我平時都舍不得帶重物騎它,發(fā)了脾氣我還要哄,他這算什么,兩個人騎我的重風(fēng)也好意思!”
唐中元摸了摸鼻子,哈哈一笑,毫不留情的提醒他:“你都說了你那重風(fēng)脾氣大,若不是它自己愿意,哪個能讓它乖乖走的?我看就是你那馬自愿的,人家重風(fēng)就跟喬大人和張?zhí)鞄熡H近呢!”
“怎么可能?”平莊憤憤道,“有也是他們蠱惑的。”
誰能蠱惑一匹馬?這口味也夠重的。
唐中元哈哈繼續(xù)笑了會兒,這才正色道:“我方才在衙門里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除了大牢的獄卒們,其他官差幾乎都走光了,問了問獄卒才知道甄大人帶著官差出去了。我看,興許是有消息了也說不定?!?p/>
這話說罷,平莊當(dāng)即變了臉色,指向重風(fēng)遠(yuǎn)去的方向:“那他們也是去找消息的?”
“興許吧!”唐中元舒了口氣,上前拍了拍平莊的肩膀,安慰他,“喬大人辦案就是這樣的,事情興許很快便有轉(zhuǎn)機了。”
“那我們更要跟去了?!逼角f說著,立時轉(zhuǎn)身往馬廄跑去,馬廄里的馬雖然比不得重風(fēng),但是也不至于跑丟了。
重風(fēng)足下生風(fēng),不到半個時辰就趕到了謝大老爺朱雀坊近郊的別苑。
下了馬,走到別苑門口,清晰的看到別苑內(nèi)的三層小樓檐角上垂著的燈籠,燈籠是亮的,喬苒挑眉:“里面有人。”
張解的目光也落到了檐角的燈籠上,頓了頓,道:“那要敲門嗎?”
女孩子指了指高墻道:“按照我的推測,那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張解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上前環(huán)住女孩子的腰,正要將人帶進(jìn)去,卻聽身后馬蹄聲傳來,而后兩騎馬出現(xiàn)在了視線之中。
唐中元和平莊。
喬苒看向一旁刨著蹄子的重風(fēng),道:“它面子還真大,居然追過來了?!?p/>
重風(fēng)鼻間呼了兩口氣,頭往平莊的方向偏了偏,繼續(xù)低頭啃嚼路邊的野草。
說話間,兩人已至近前,兩人翻身下馬,平莊立時奔向一旁的重風(fēng),重風(fēng)甩了甩頭,只顧啃草,一點也未理會平莊。
倒是唐中元過來喊了聲“喬小姐”“張?zhí)鞄煛薄?p/>
“既然來了,那正好?!眴誊鄹淖兎讲诺南敕?,道,“一會兒我們兩個去敲門,你們翻墻繞去后院瞧瞧有沒有什么可疑之處,我懷疑謝承澤被關(guān)在這里?!?p/>
正抱著重風(fēng)的腦袋訴苦的平莊聞言當(dāng)即一驚,連忙奔過來,激動道:“當(dāng)真?”
喬苒點頭,叮囑他們:“莫要打草驚蛇,小心行事?!闭f罷,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二人躲起來,而后上前扣響了門環(huán)。
不多時,便聽院內(nèi)一聲女子的聲音響起:“誰?。俊?p/>
女子……喬苒默了默,開口道:“謝家的,來找老爺有急事!”
那女子道了一聲“來咯”,不多時,聽門后門閂被解開,大門自里頭被拉開,一個身姿曼妙的中年美婦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互相看到對方時皆是一愣。
眼前這一對男女一看便不似什么謝家的仆從,身上玄色的官袍傻子都知道對方不是普通人。
而喬苒和張解發(fā)愣是面前的中年美婦一看便不是什么管理別苑的仆從,瞧身上的衣物,細(xì)皮嫩肉的手,再結(jié)合別苑的主人是謝大老爺,這美婦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角落里的平莊和唐中元驚了一驚,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這喬小姐(喬大人)的嘴是開過光吧,才說謝大老爺養(yǎng)外室,下一刻便直接抓到外室了。
沒想到她不僅抓兇手一抓一個準(zhǔn),抓外室也一樣。
“她不如接點私活算了,”平莊默默嘟囔了一句,同唐中元翻過墻頭,“那些正室夫人這種事上出手一向闊綽,抓上幾單沒準(zhǔn)京城的房子都買了?!?p/>
那美婦回過神來,正要關(guān)門,喬苒那塊牌子卻已經(jīng)舉到她面前了,張口便道:“莫要緊張,我們不是大夫人派來的。”
不是大夫人就好,那美婦松了口氣,方才還沒看清楚那塊牌子,眼下再定睛看去,不由嚇了一跳,一邊時不時地偷偷瞟她,一邊道:“老爺就在里頭呢,隨我來吧!”
她知道這塊牌子是下午的時候老爺頂著一臉的傷跑到她這里吃悶酒,抱怨了一通,其中著重講到了壞事的那個“喬大人”,舉著牌子耀武揚威的。
哪知道下一刻,這“喬大人”居然找到這里來了,還真是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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