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齡巨星 第三四零章:下次能不能來個不失傳的?

技能夢境還在繼續(xù)。

被青樓花魁選中的阿彩，跟著花車中的姐兒一起來到了大懷恩寺。

自從被阿娘瞞著老鴇偷偷生在了茅房中的阿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熱鬧的景象。

曹衙內(nèi)的百金彩頭，吸引了全城的勾欄花魁，而普天之下有漂亮女人的地方便不缺男人。

幾十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樓頭牌云集，讓懷恩寺的香火都染了一層胭脂味兒。整個寺廟周圍，更是如同趕集一般人群熙熙攘攘。

諾大的寺廟之中，更是早已被前來看那高僧能否抵住頭牌姐兒風(fēng)情的人們擠得水泄不通。

“這人也太多啦！都看不見那志北長什么模樣。都說這一代僧侶之中，論儀表才學(xué)，志北大師是首屈一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呵、你聽說的怕是淺了。我可是聽說這志北乃是當(dāng)今圣上的親弟弟，先皇尤其寵愛，只是年少是癡迷佛道在先皇駕崩之后出家為僧。若非如此，怕是金殿之中……”

“慎言！如今圣上龍體欠佳，這等事情也是亂講的？”

“啊、是是是。你看，在下晌午吃多了酒，有些頭暈，先行告退，先行告退！”

在周圍一旁鬧哄哄的議論之中，阿彩隨著青樓中的頭牌向講經(jīng)壇前走去。周圍人群見到她這一行，紛紛讓出出路。

但是此時的阿彩心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

他甚至已經(jīng)能聽見阿彩那噗通噗通跳得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臟，通過她的視角，李世信仿佛看到了一只被獵人捉住，時刻準(zhǔn)備逃跑，尋找脫身路徑的小獸。

終于，就在幾十名花魁云集在講經(jīng)堂之前，準(zhǔn)備各顯神通去勾那高僧還俗之時，趁著身邊兩個龜公不注意，阿彩悄悄的混進(jìn)了人群之中。

周圍的喧囂仿佛在她脫離青樓隊(duì)伍的那一刻，停止了。

只有那一刻似乎要跳出胸口的心臟，還有那一雙越跑越快的小腳……

“阿彩！你個殺千刀死哪兒去了？！”

“娘的，人跑了！”

“找！這么多人，她跑不遠(yuǎn)？找到了給我打斷那個賤婢的雙腿！”

一陣呼喝咒罵，從躲在寺廟暗處渾身抖若篩糠的阿彩身旁響起。

不知不覺，天黑了下來。

一個青樓的賤婢跑了，在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中不過是一枚小小的浪花。

到了晚上的時候，志北大師在幾十名才貌身段冠絕京城的名妓，施展了或文雅或鄙俗的各色手段中將整卷《心經(jīng)》講完，并和大懷恩寺方丈辯了兩個時辰的經(jīng)，期間目不斜視，視紅顏如糞土，氣煞勾欄佳人的軼事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京城。

可是在志北的僧舍之中，志北的經(jīng)還沒辯完。

“女施主，大懷恩寺佛門清凈，若你也是奔著那百金賞錢前來的，那貧僧倒是要勸施主一句，莫要白費(fèi)心機(jī)。貧僧一心向佛，紅粉骷髏在貧僧眼中并無差別。女施主，還是請回吧。”

看著面前身著一襲白色僧袍，一顆大光頭下雙眼微微閉合，手中持著念珠不斷撥動僧人，慌忙中隨便找了個地方躲藏起來的阿彩止住了顫抖。

“大師，我只是青樓中的一個小婢。并非是來引誘師傅，也絕不想要那百金的賞錢，只是受不了老鴇和龜公的毒打，才趁著法會逃了出來。求大師不要聲張，讓我在這里藏上幾天，等風(fēng)頭一過，我便離去！大師，我要是被捉回去，就沒命了呀！求大師高抬貴手，救我一命！”

面前跪地求饒的丫頭，只是讓志北垂了垂眼皮：“阿彌陀佛。女施主，根身器界一切鏡相，皆是空花水月。迷著計較，皆是徒增煩惱。佛門清凈地，留不得你，你還是走吧。”

“大師，我真的沒有騙你！你要是趕我走，我就真的死定了！”

“阿彌陀佛。世人多命，命中注定，天命不可違。”

“被捉回去，我會被打死的！”

“祝女施主來世投個好胎。”

看著面前僧人面對自己的苦苦相求，波瀾不驚，跪在地上的阿彩愣了：“你是不是以為我這都是在說謊，在耍心思，在算計你？”

“阿彌陀佛。施主要是再不走，貧僧可就要喊人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夜巡沙彌的聲音。

眼看著面前一臉佛像的志北起身要去開門，好容易才脫離魔爪的阿彩不禁慘笑：“我本以為這寺廟中有佛，佛能渡我，才冒險藏在這里。原來都是假的，佛也騙人，連佛也不愿理會一個青樓賤婢。和尚，你在法會上說的，原來都是假話！”

“我整整一個下午在你房中對佛像跪拜奉上敬意，求免去災(zāi)禍。你卻告訴我世人多命，命中注定，天命不可違。便是連那強(qiáng)盜都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的道理。你卻跟我說，佛修來世？”

聽到這話，志北腳步一頓。

“我佛無善無惡，只待眾生平等。”

“你放屁！眾生平等，為什么還分菩薩，比丘，護(hù)法？這寺廟中為何還分方丈沙彌？眾生平等，為何別人生來錦衣玉食，可以一擲千百金只求看個熱鬧，而我從生下來便要忍受毒打，被人欺辱？！”

隨著一聲質(zhì)問，阿彩掀起了自己的衣袖。

看到她一雙胳臂上縱橫交錯的鞭痕，新傷老疤交錯盤扎，志北開門的手微微一頓。

門外的沙彌說笑著走過，僧舍的門，到底還是沒開。

志北在京城足足駐留了七天。

七天之內(nèi)，幾十名勾欄頭牌每日點(diǎn)卯一般的到來，也每日用盡風(fēng)騷后失望離去。

到了第八天，京城之內(nèi)已經(jīng)傳遍了志北的高僧清名。

也就是在這一天，志北收拾好了行裝，對著在僧舍內(nèi)藏了八天的阿彩道了別。

“貧僧要走了。”

“師傅要去哪兒？”

“也許是天涯海角，也許是西方極樂。”

“能帶我一起去嗎？”

“你是女人。貧僧云游四方，帶著你多有不便。”

面對入定般連看都不看自己的志北，阿彩皺著鼻子笑了。

“我是女人，可我也能是任何人呀！”

在志北疑惑的目光中，阿彩打開了她即使逃跑時也沒忘了帶的木箱。當(dāng)著志北的面，從里面一一拿出了刷子，脂粉和刮刀。

半晌之后，阿彩不見了。

一個眉清目秀的禿頭沙彌，出現(xiàn)在了志北的面前。

“你……”

看著整個變了一人，就連眼眶處那猙獰的胎記都消失不見了的阿彩，一向波瀾不驚的志北瞪大了眼睛。

“都是假的。我阿娘說，我的命賤，生下來便在煙花之地。但是命已經(jīng)賤了，就不能再像她那樣哭，這輩子都沒有清白身。于是從我出生那一刻，便毀了我的容貌。她得了花柳臨死之前，將畢生收集到的妝容手法教給了我，讓我不論如何都要做個丑但干凈的賤婢，找機(jī)會逃出去尋個好人……然后……然后……”

看著皺起了眉頭的志北，阿彩咧開了嘴：“反正現(xiàn)在我逃出來啦，你是個好人。就讓我跟著你吧！我給你背囊拎經(jīng)，給你洗衣化緣，你就當(dāng)收了個徒弟，如何？”

“阿彌陀佛。你是女人。”

“佛說眾生平等！”

“阿彌陀佛，你……強(qiáng)詞奪理。”

“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現(xiàn)在就叫人，讓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原來名滿京城的志北大師，這些天僧舍里一直藏著個女人！”

“阿彌陀佛，你……不講道理。”

“我是女人！”

“唉、算了。”

當(dāng)天，志北大師帶著一個小沙彌一起，離開了京城。拿著度牒路引，沿著官道一路云游而去。

隨著阿彩的視角，李世信默默觀察著。

和此前在青樓時的沉悶不同，這一路上，阿彩每天為自己補(bǔ)妝維持著沙彌的面容騙過所有遇見的路人，白天背行李趕路化齋念佛，晚上誦經(jīng)洗衣做功課，雖然比青樓之中還要辛苦，但是她的視界里有了色彩。

雖然念著佛號背誦著佛經(jīng)，但是心還是俗心。

不知道從什么是后期，行路時阿彩因?yàn)樵絹碓蕉嗟亩⒅堑纻グ兜谋秤岸印Ｏ匆聲r，常常會對著帶著他氣味的衣服犯花癡。

這種喜歡，也并不總是悄悄的。

趁著和尚不注意的時候，她在那天天被和尚捧在懷里敲的木魚里，刻下了“阿彩”的名字。

偶爾也會更大膽一些，問一些出格的問題：“喂，你真的不會對這世上任何一個女子動心么？”

“在我眼里，紅粉與骷髏無異。”

那天晚上，阿彩把自己的臉畫成了骷髏鉆進(jìn)了和尚的房間。

和尚嚇得尿了褲子。

偶爾，阿彩也會搗亂。

“和尚，你天天念經(jīng)，什么時候是個頭啊？不如你別念了，好好看看我。你喜歡什么樣子的紅粉，我能畫出來！”

“阿彌陀佛。看見這念珠了么，每將所有的佛經(jīng)都念完一遍，我就攆一顆珠子。一百零八顆珠子攆了一圈，便撥一下這數(shù)珠。這十八顆數(shù)珠撥滿了，我便不念了。”

“念夠了？”

“不，是念成了。那時候，我便徹底脫了凡心，可以成佛了。”

“那要猴年馬月？”

“總有那么一天的。”

“不然在那之前，你試試還個俗？”

“你走，現(xiàn)在就走，雇一架馬車走！”

“好了好了，我逗你的！”

就這么，一年多平靜的生活轉(zhuǎn)瞬而逝。

突然有那么一天，官道上突然出現(xiàn)的兵士，打亂了這平靜。

民間開始傳起了內(nèi)臣勾結(jié)領(lǐng)兵元帥發(fā)起宮變，當(dāng)今圣上已經(jīng)駕崩，所有王族已被斬首的消息。

接著阿彩的視角，李世信看到了一向不悲不喜的志北聽到這個消息后，神色中顯出了慌張。

正當(dāng)志北連夜收拾好了行囊，準(zhǔn)備去鄉(xiāng)下偏僻處之時，大街上出現(xiàn)了畫著他面相的告示。

叛軍的手筆，比當(dāng)初的衙內(nèi)公子闊綽多了。

活的志北值良田百傾，死的志北值千金。

“告示上的那個和尚，就在這里！”

客棧中。

聽著外面的呼聲，志北不禁慘笑。

“阿彩，你走吧。我的身份，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看著窗外拿著鐮刀叉子，一個個眼中滿是貪婪，紅光滿面的人們，志北念了一聲佛號。

身后，沒有響應(yīng)。

“阿彩，你聽到?jīng)]有？”

當(dāng)他回頭的時候，一只花瓶砸在了他那顆大光頭上。

“你……”

隨著阿彩的視角，李世信看著志北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在人們的呼喝聲中，阿彩再次打開了那個木箱子。

銅鏡之中，那個帶著決絕和微笑的沙彌，隨著刷子的揮舞，變成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志北。

然后，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志北，又隨著刷子的揮舞，變成了沙彌。

看著變成了沙彌的志北，阿彩笑了。

“我阿娘臨死前說，讓我不論如何都要做個丑但干凈的賤婢，找機(jī)會逃出去尋個好人，然后不論如何都要跟他在一起。她說人這一生不長，只要能干干凈凈的，就能大膽一點(diǎn)的去愛一個人……”

這一天，小城里陷入了狂歡。

因?yàn)楸娙俗阶×诵禄实壑亟饝屹p的前朝皇室余孽，據(jù)說是前朝皇帝的親弟弟的志北和尚。

至于那個告示中沒提及，不知怎么處于昏迷中的沙彌，則是被人扔出客棧。

次日，小城里陷入了恐慌。

一群愚民以欺君之罪被下了大獄，驗(yàn)身官拎著一顆眼眶上帶著猙獰鬼爪的人頭，罵罵咧咧的回了州府。

湖云別墅的陽臺上。

李世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三次了，都特么這樣。

敢情失傳的意思就是得體驗(yàn)一把鬼門關(guān)是嗎？

下次能不能來個不失傳的啊魂淡！

失傳的化妝術(shù)技能夢境結(jié)束，技能已完全掌握。

說明：真正的巧奪天工，是讓自己變成最美的人，還是讓心上人看到最美的自己呢？或許，都不是。

看到說明之后出現(xiàn)了一個尾綴，李世信眉頭一挑，默默的從系統(tǒng)之中提取出了那一串念珠。

果然，念珠的說明也發(fā)生了改變。

檀木老念珠X1，說明：佛說五蘊(yùn)皆空，方能放下心中執(zhí)念。但有些執(zhí)念，便是連佛也放不下。所以108顆珠子，缺了一顆。

正當(dāng)李世信輕輕的盤動手中念珠，逼上眼睛回想夢中點(diǎn)滴之時，樓下的安小小傳來了一聲咋呼。

“老鐵們，我安小小今天拼了。只要關(guān)注超四十二萬，我明天就直播鐵鍋燉自己！”

這個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