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初唐 第673章 賭一個變數(shù)

李績本以為，在他告訴李牧，張勛可能的謀算之后，他會去找張勛談一談，或者做一些準(zhǔn)備。但是李牧并沒有，他什么都沒做，一切如常，似乎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樣。

每天殺殺人，撒撒錢，擺弄擺弄火藥和熱氣球，詢問一些關(guān)于定襄新城的事情，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好像已經(jīng)忘了，駱駝谷那邊的隘口已經(jīng)快挖通，大戰(zhàn)已經(jīng)一觸即發(fā)了。

終于，哨探來報，突厥先鋒已經(jīng)把山挖出了一條路徑，雖沒有從前寬闊，卻也能夠通過車馬，突厥騎兵陸續(xù)通過，此時收尾不能兼顧，正是攻擊的好時機(jī)。

如果是李績決斷，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但如今李牧手持尚方寶劍，在李世民的圣旨褫奪權(quán)力之前，他才是唐軍的最高統(tǒng)率者。

李績來道李牧的帳篷，侯君集已經(jīng)到了，顯然他派出的哨探，也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

“打么？”

李績也沒有廢話，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馈Ｈ缃竦那闆r，四邊告急，朝廷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再派增援過來。如果不在突厥大軍全部通過駱駝谷之前，給予其重創(chuàng)逼退，等到突厥大軍全部都通過之后，僅有五萬之?dāng)?shù)的唐軍，絕對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再等等，等一夜、”

“你等什么？”

李牧沒有回答，抓起尚方寶劍揮了揮，李重義鐵塔一般的身體便擋在了李績和侯君集面前，二人見狀，無可奈何地退了出去，各自整頓兵馬，準(zhǔn)備迎接明日的大戰(zhàn)。

李思文也收到了消息，匆匆趕到李牧的帳篷。這幾日抄家，讓他恢復(fù)了一點(diǎn)自信，至少這件事他能做得好，不算是廢物了。見自己的老爹憤憤然走出去，李思文不得其解，進(jìn)來便問：“大哥，我爹怎么看起來好像不高興啊？”

“因?yàn)槲屹O誤軍機(jī)。”

“啊？”李思文瞪圓了眼睛，道：“大哥，你明知道貽誤軍機(jī)，為何還要貽誤軍機(jī)，難不成你是西突厥的細(xì)

作？”

“我呸！”李牧一口吐沫吐過去，李思文敏捷地躲開，笑道：“如今你可吐不到我身上了，開個玩笑嘛，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兒？”

“我也是賭。”李牧坐直了身體，正色道：“我在駱駝谷的時候，已經(jīng)查明了。這次突厥東進(jìn)，不算老弱婦孺，能作戰(zhàn)者，就有十萬之?dāng)?shù)。這可不是只有十萬啊，突厥的百姓，十個有七八個都能拉弓射箭，號稱十萬，得算十三萬，十五萬。而我們僅有五萬人，如何是對手？”

李思文懵道：“所以我們不更應(yīng)該趁著他們立足不穩(wěn)沖過去么？難道等他們都通過駱駝谷，再擺開陣勢？這樣豈不是吃了大虧么？”

“非也，我根本就沒想打。”李牧嘆了一聲，道：“我演算過了，即便我們出其不意，給了突厥人以痛擊，也傷不到他們的根本，十萬人死了五千，還是比我們多一倍啊。在朝廷沒有新的增援到達(dá)之前，無論怎么打，咱們都是得輸，所以我的打算就是，既然打不過，咱們就不打。我在等一個變數(shù)，等不到這個變數(shù)，咱們轉(zhuǎn)身就跑。高昌，張家寨，駱駝谷，這些地方統(tǒng)統(tǒng)不要，全力守衛(wèi)定襄城。”

“只要把敵軍隔離在定襄城外，我們就贏了。”

李思文更迷糊了，問道：“大哥，我們贏在何處？”

“西突厥身后，是茫茫大漠，我們撤離的時候，采取堅壁清野的手段，連一粒糧食都不給他們留。他們自己帶的干糧，能堅持多久？而咱們后面，是大唐！有源源不斷的補(bǔ)給，即便這個過程很艱難，但也比那些突厥人能堅持，到時候咱們就比誰能扛，我就不信以我李牧的手段，搞不到糧草！”

李思文點(diǎn)點(diǎn)頭，這個話他是信的。打仗李牧或許不是一流，但是搞錢李牧絕對是一流中的一流。他哪里知道，李牧的自信是建立在李重義已經(jīng)滅掉了林邑和真臘的前提下的，林邑與真臘，雖然距離長安路途遙遠(yuǎn)，但畢竟有陸

路有水路可以通行，到時候只要下了狠心，組織龐大商隊，糧食的問題并非解決不了。

但這些做起來一樣是很難，不過這都是后話了，李牧現(xiàn)在在賭一件事，他在賭他的一個直覺。

“報——”

李思文還要說話，忽然有人來報：“稟告侯爺，張家集的市令張勛求見。”

李牧面色一喜，露出笑容，道：“快請我的岳父……不，我親自去迎！”

李牧帶著李思文，李重義，迎接到了門口。張勛看到李牧來了，趕緊從馬上下來，便要行禮，張?zhí)鞇劬驮诓贿h(yuǎn)處瞧著，李牧哪敢受他的一禮，在他剛要彎腰的同時便拖住了他的胳膊，滿臉笑容道：“小婿正要去拜見岳父，不想岳父卻來了，真是折煞而來小婿啊、”

“侯爺真是太過于的謙遜了，侯爺年少有為，位高而權(quán)重，能看得上小女，是小女三生修來的福氣，到底是尊卑有別，下官怎能因私廢公，廢了禮數(shù)啊。”

“岳父才是過于拘束了，小婿是晚輩，理當(dāng)——”

張?zhí)鞇垡妭z人拉拉扯扯的不肯往里走，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走過來道：“爹，他是你女婿，謙讓個什么，您身體不好，風(fēng)大，快進(jìn)帳篷說話吧。”

張勛正要說什么，被李牧打斷：“是極是極，快進(jìn)帳篷。”他看了眼李重義和李思文，道：“思文啊，吩咐下去，置辦一桌酒席，我要與岳父好好喝上幾杯。重義，把守門口，任何人不得打擾，便是兩位大將軍，也讓他們稍等，過后我自去分說。”

二人應(yīng)聲，李牧拉著張勛，進(jìn)了帳篷。分賓主落座，又是一番寒暄。張?zhí)鞇垡娎钅翆垊锥Y數(shù)有加，心中高興，又見倆人相處得好，心中便更開心，游走于夫君和父親之間，滿臉都是笑意。

她哪里知道，她的夫君和父親，此時心里頭卻各懷心思。又捱了一會兒，酒席送了進(jìn)來，張?zhí)鞇巯胍渥瑓s被張勛給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