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手記 五十八:涉案者:雷·貝德維爾

聽到雷的話，蘇怔了一下。

“然后呢？”她追問。

“然后槍聲把巡警引來了，我甚至沒時間處理尸體。”雷轉(zhuǎn)身開始收拾著醫(yī)藥箱。

“狗屎……”

蘇臉色變了，咬牙切齒。

她深呼吸了一會兒，平靜下來，扯了扯左腕的手銬，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

“你準備什么時候放開我？”

“告訴我你的來歷。”雷放下卷好的繃帶，看了她一眼。“我從洛那兒知道了一些事，如果你給出的信息有一丁點對不上的，我就不能放開你。我得確認，異常調(diào)查員，或者你的仇家，會不會因為你而找到這里，我奉勸你不要隱瞞，這樣對我們都好。”

“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蘇冷冷道。

“那就再考慮考慮吧。”

雷搖搖頭，擦干凈鑲邊銅片上的灰塵，把醫(yī)藥箱放回床頭柜，轉(zhuǎn)身離開。

“嘿！”蘇對著雷的背影叫了一聲。

雷沒理會她的憤怒，關(guān)上房門。

和洛相比，蘇的人格完全是正常人。如果她有超凡能力，醒來時，她就不會老老實實被手銬銬住。

臥室里沒有任何利器，也沒有鐵絲之類的工具，只要她不是偽裝成普通人的超凡者，她就解不開手銬。

雷走下樓梯，一邊思索。

“蘇對身上的傷表現(xiàn)得很淡定，她應該對洛的怪異舉止司空見慣了。蘇的人格雖然正常，但看起來，她沒法控制洛，這始終是個不穩(wěn)定因素。”

“這個時代的心理學研究遠沒有地球發(fā)達，她就算想騙我，也不至于用‘多重人格’這個在斐列帝國冷僻至極的病癥。”

“真是多重人格的話，蘇不共享洛的記憶，她就不認識我，也不會因為完美煉成的符文而偽裝欺騙我。”

來到地下室。

雷拿出希鐵護身符靠近傷口，護身符沒有變黑。

又燒了幾根98靈性激發(fā)度的白鼠尾草，把草灰灑在繃帶上。

做完這些，他把左輪扔到桌上，點上一支煙，放空了一會腦袋。

他感受到了空前的壓力。

本來，今晚的集會之行異常順利，他沒費什么功夫，就拿到了一件超凡物品和信標測量的知識，還有一份煉成陣。

但被邪物寄生的黑杰克是預料之外的因素，更瘋狂的是，半路又冒出個洛，偷走他的手槍把黑杰克干掉了。

一頭邪物，一個瘋女孩，把局勢弄得一團糟。

“呼——”

雷深呼吸著。

“邪物被槍殺，一定會驚動官方的超凡力量。”

“那個夜間食品店的售貨員和那些在巷道里吸大麻的家伙，都見過我的樣子……”

“得作好最壞的打算，說不定，異常調(diào)查員會直接找上門來。”

雷把左輪彈巢拆卸下來，靜靜等待了13秒。

因為左輪的整體性被破壞，黑色符文完全消失。

做完這些，雷冷靜下來，打開筆記本，用鋼筆寫下文字，梳理思緒。

“如果異常調(diào)查員找到我了，他們會怎么詢問我，我該怎么回應？”

“我所知的信息，哪些是他們一定能調(diào)查到的……

“洛……如果她是從帝國政府，或者教會的秘密機構(gòu)里逃出來的，她就會被列入秘密通緝名單。異常調(diào)查員也許知道她的存在，如果異常調(diào)查員問起她的事，我該怎么回答……”

“如何解釋我胳膊上的傷口……”

寫了滿滿五頁筆記本，推演了23種可能性。

時間到了深夜兩點。

雷收起筆記本，把龍息草煉成陣和海洋地理鎖進保險柜。

……

房間里。

洛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手銬，看到雷進來，立馬揚起右手。

“喂，這是什么？”她看了一眼手銬，打了個呵欠，“快點兒！把它解開！我想睡覺了，這樣我根本沒法躺在床上！”

“你的演技太浮夸了，蘇。”

“這是你明天的口糧。”

雷面無表情地走到她身邊，把一個蘋果扔到床上——這能提供糖分和水分，沒有成為逃生工具的可能性。

“洛”的表情僵了一下，冷冷道：“你這是自找麻煩。”

“這是為了預防更大的麻煩。”雷說著鎖上了房門。

下樓，出門，悄然離開梵舍三號住宅。

……

次日清晨。

梅迪麗街區(qū)警察分局氣氛異常緊張。

一頭邪物死在相鄰的郁金香街的巷道里，這消息雖然對普通人完全封鎖，卻在警局中激起波瀾。

“你偏偏在今天遲到了！而且是整整二十分鐘！”伍迪拍著桌子大罵。

“伍迪警長，我必須承認，我有一件重大失誤……”雷臉色蒼白，一副心虛的模樣。

“重大失誤？”伍迪瞇起眼睛，語氣不善。

雷深吸一口氣，“我把槍弄丟了。”

伍迪愣了一下，立刻把眼睛瞪得溜圓：“你再說一遍？”

“我把槍弄丟了……”雷勉力壓下語氣中的顫栗，“就在昨晚，在郁金香街，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那兒死了一頭邪物。我到現(xiàn)在腦袋還是一片空白……”他喉結(jié)咕咚一下，“昨晚，我在那碰到了一個可怕的瘋子……”

……

“格倫警司，我是異常調(diào)查員，戴維德·漢奇。”

警司室，一個褐發(fā)稀疏，身材魁梧到幾乎看不到脖子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正裝，和格倫握了一下手。

“異常分析員，克羅伊·貝琳達。”

咖啡色夾克的女人氣質(zhì)干練，黑色卷發(fā)披肩，抱著一份文件，也跟在戴維德后面，和格倫握了一下手。

“哦，兩位請坐。”格倫警司目光在克羅伊身上多停留了兩秒，笑道：“久仰大名，貝琳達偵探，我可是一直期待著與你合作的機會。”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警官期待自己的轄區(qū)內(nèi)發(fā)生大案的。”克羅伊挑起眉毛，撇了下嘴角，“但你的期望成真了，我們正要請你協(xié)助調(diào)查一件事。”

“當然，我完全配合！”格倫警司爽朗地笑了，“我想兩位是為了昨晚郁金香街的事吧，我有點好奇，哦，只是好奇而已，為什么你們會找到這里？”

“我們已經(jīng)到郁金香街分局走過一趟了。”

克羅伊拿出一幅人臉畫像。

“我們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警用制式子彈的彈頭，根據(jù)彈痕判斷，射擊威力也與警用制式手槍完全相符。所以，我初步懷疑涉案者可能與警察有關(guān)。格倫警司，你是否見過這個人？”

格倫暗暗咋舌，昨夜發(fā)生的案件，現(xiàn)在就已劃定嫌疑人范圍并開始排查，不愧是異常管理處。他看著克羅伊展示的畫像，畫上的黑發(fā)男輕男人模樣有點眼熟。

克羅伊又在一旁報出了相應的身高、體重、體型。

“哦哦，我的確想起了一個人……”格倫警司擰著眉毛，遲疑地說。

“是誰？”

“雷·貝德維爾……他是剛轉(zhuǎn)正不久的一個年輕人。”。

篤篤篤！

警司室的門被重重敲響了。

戴維德和克羅伊對視一眼，緊接著，戴維德對格倫點了下頭。

格倫打開門。

“格倫警司！”

伍迪因為情緒激動，脖子發(fā)紅，氣喘吁吁。

“我可能找到了昨晚的邪物目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