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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系神豪 169、愿者上鉤
為了《二十二》能在島國上映,其實陸豪當(dāng)真準(zhǔn)備了很多東西。
除了和夢工廠的三年獨家合作權(quán),還憋著其它大招。
畢竟,于公,這是國之大義,非做不可。
于私,自己吹過的牛逼,就一定要做到。
總不能打臉吧?
總的戰(zhàn)略是資本運作,文化入侵,但具體到細(xì)節(jié),他囤了很多彈藥。
記憶里,島國的經(jīng)典作品太多了。
本來,陸豪還想一步一步釣魚。
然而,陸豪沒想到的是,大招都沒放,自己放出的小餌,已經(jīng)被人結(jié)結(jié)實實的咬住了。
一家小酒館里。
陸豪見到了角川株式會社的東亞區(qū)負(fù)責(zé)人。
一個看上去很年輕,但卻很干練的女人。
她叫福源櫻。
之前陸豪就見過她兩次,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這女的雖然年紀(jì)不大,但工作作風(fēng)當(dāng)真嚴(yán)謹(jǐn),是那種典型的職場白骨精。
長相雖妖艷,卻是一副禁欲系的模樣,穿著也很保守。
福源櫻精通漢語,她爸就是七十年代的華夏大學(xué)生,留學(xué)到島國后,就在當(dāng)?shù)厝⑵奚印?p/>
等她念大學(xué)時,因為家庭淵源和兩國經(jīng)濟(jì)力量此消彼長的緣故,她選擇來帝都,就讀于清華園。
畢業(yè)后,一直兩地奔波工作,但其實還是留在華夏的時候比較多。
不管是外表,習(xí)慣,還是口音,都完全看不出來,她是個島國妹紙。
當(dāng)然,骨子里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陸總,這家店的藍(lán)鰭金槍魚,每天都是新鮮空運過來的,大廚也是地道的滋賀名廚,他做的飯團(tuán),經(jīng)常讓我想到媽媽的味道。”
穿一件白色的棉麻七分袖襯衫,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頭發(fā)高高挽起,今天的福源櫻穿的不那么商務(wù)正式,顯得很休閑,有種知性優(yōu)雅的風(fēng)韻,倒是比之前柔和不少。
聽到她的話,陸豪一本正經(jīng)問道:“哦?難道你媽媽教過他做菜?”
福源櫻:……
眼神微變。
陸豪這話里的梗,她自然是能聽出來,帶著某種惡趣味的下流調(diào)侃。
腦海中念頭飛轉(zhuǎn),她似真似假的嗔怪道:“陸總,我以為你是體面人呢!怎么能開這種玩笑?”
陸豪打了個哈哈,不深究,見好就收。
菜一盤一盤端上來,就是日料常見的那些生肉,壽司之類,看上去倒造型精致,不過一點都不管飽。
就算現(xiàn)在有錢了,陸豪也很少吃日料,當(dāng)真吃不慣。
隨意夾了塊肉,自顧自的倒酒喝。
“你喝嗎?”
自己倒上一杯,提壺問她。
福源櫻大大方方一笑:“當(dāng)然,陸總是客人,哪能讓您一人獨酌?”
“也是,不喝酒怎么談生意,滿上,你自己倒。”
估計這女的挺能喝,不過陸豪也不怵,石磊還在外頭守著呢,誤不了事。
吃點菜,喝兩杯酒,福源櫻主動切入正題。
“陸總,你知道的,其實我也算半個華夏人,我爸爸是華夏人,而我呢,我本身是個商人,我覺得商業(yè)就是商業(yè),不要和別的東西混為一談,所以我們公司愿意承擔(dān)《二十二》這部電影的發(fā)行和上映工作。”
陸豪點點頭。
“可以啊。態(tài)度你是有的,本事呢?你們怎么搞定監(jiān)管部門?”
空口說白話可不行。
福源櫻微微一笑,輕聲道:“角川株式會社通過各種渠道,擁有TBS電視臺百分之四十三的股權(quán),而TBS,歷來以和平和反立場著稱,去年上映了一部記錄片《731部隊的真相》,就曾引起過軒然大波。”
“今年,我們同樣有一部紀(jì)錄片《綾瀨遙傾聽?wèi)?zhàn)爭——從地圖上消失的秘密島嶼》,這部片子記錄了二戰(zhàn)期間廣島縣的大久野島,那里曾是制造介子毒氣的基地,活物死絕,整座島嶼都淪為軍事禁地,直到現(xiàn)在,這依舊是諱莫如深的事情。”
“有這兩部在前,我不覺得《二十二》是多么大的問題,手續(xù)我們已經(jīng)在跑了,我可以保證,一個星期內(nèi),公映許可證就可以拿到。”
這是……成竹在胸?
陸豪笑瞇瞇的看著她,心中默默盤算。
島國電視臺都是公私合營的,而且和上層黨派勢力有著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基本都是各自黨派的輿論陣地。
TBS電視臺的立場,陸豪之前也有了解過,的確如她所說。
只是陸豪沒想到,竟然被角川株式會社控股。
那這么一來,上映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
只是,福源櫻如此輕易的就拋出結(jié)論,肯定還有別的條件。
想來,無非也就是在票房分成上打主意了。
心中如此想著,陸豪卻是沒主動提這茬,點點頭,主動舉杯。
“嗯,好啊,那我們可以盡快展開合作了,來,干一個。”
福源櫻愣了一下,打量著陸豪的神色,倒也舉起杯子,卻是繼續(xù)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還有條件吶?你還跟我講條件?”
陸豪滿臉詫異至極。
福源櫻略微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這么大的事情,不談點條件,感覺跟鬧著玩似的,您說是嗎?”
陸豪搖頭笑笑,放下酒杯。
“你說。”
“是這樣,未來三年的獨家合作協(xié)議,我需要您一個小小的承諾,就是至少拍出一部類似于《伊豆的舞女》那種質(zhì)量的電影。”
聽到這話,陸豪頓時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嘿!嚇?biāo)牢伊耍€以為什么條件呢,原來是這個。這太簡單。”
隨口說著,陸豪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張皺巴巴的紙,遞給她。
“看看。”
福源櫻吃驚之余,也是很疑惑的接過。
這……簡單?
將皺巴巴的紙撫平,上面寫滿了字。
是一個書名,以及幾句臺詞。
《人間失格》
——從孩提時代,我就一直在討好周圍的人,這是我對人類最后的求愛。
——日日重復(fù)同樣的事情,依循著與昨日無異的慣例。若能避開猛烈的歡樂,自然也不會有很大的悲傷襲來。
——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還會被幸福所傷。
——我這一生,盡是可恥之事。
看著這些話,福源櫻徹底呆住。
這些話,如同一根根鋼針,深深扎入她心底。
更讓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扒了衣服,被扒掉所有的偽裝,內(nèi)心所有隱秘而不體面的小想法都被戳穿,以至于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羞恥感與巨大的恐慌感。
是……是這樣的吧?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吧?
在那種社會環(huán)境下,很多人,都會這樣想的吧?
看著她臉色的變幻莫測,陸豪笑而不語。
喪,就是島國文化中與生俱來的文化密碼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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