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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子榮華路 第一百十二章 畜生不如
蔣大夫沒有說話,而是神色凝重地向前走去。
杜塵瀾見狀連忙跟上,軟成面條似的雙腿此刻又充滿了韌勁兒。
“他掉下去了,我害怕,我也會掉下去的!嗚嗚嗚!”
杜塵瀾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有人想捷足先登,且真的利用孩子去做這般危險(xiǎn)的事了。
“是你?趙狗子?”蔣大夫見著前頭一臉兇神惡煞的男人,不禁大吃一驚。
杜塵瀾和洗月終于氣喘吁吁爬上了坡頂,定睛一眼,杜塵瀾也不由得被眼前一幕給嚇了一跳。
此刻已至崖頂,杜塵瀾還沒到達(dá)邊緣,就能聽到崖下傳來呼嘯的風(fēng)聲。杜塵瀾忽略眼前的男人,將目光投向了左側(cè)懸崖上掛著的孩童。
此刻他正踩在崖邊突出的石塊上,因石塊尖銳且凹凸不平,他努力將兩只腳踮起來踩在那處。腰間綁著的繩索垂在身際,正在隨風(fēng)飄搖。
他離崖頂?shù)木嚯x并不遠(yuǎn),想是要下去采摘那玉瑩花。但不知是力氣不夠,還是害怕,始終不敢挪步,只知哭喊。
難怪剛才他聽得孩童的哭聲似有若無,這樣大的風(fēng),即便那小兒的哭聲再尖銳,也被風(fēng)吹散了。
杜塵瀾的視線下移,看到了下邊正隨風(fēng)搖曳的淺藍(lán)色花朵,這花并不小,有海碗那么大,此刻開得正艷。蔣大夫說過,只要峭壁向陽,又有足夠的土壤,再加上其他植物腐爛形成的肥料,那玉瑩花必然能夠存活。
這里地勢險(xiǎn)峻,不通過左前方那處山洞,根本就過不去。因此,這玉瑩花想必已經(jīng)有不少年頭了。且這花的花期只有兩個(gè)多月,若是不采摘,它的花瓣落了,根莖埋與石縫土壤之中,就更難尋到了。
錯(cuò)過花期,要想采摘,那就只能等來年。
“喲!這不是蔣大夫嗎?”男子回過頭來,見是蔣氏醫(yī)館的蔣大夫,不由撇了撇嘴。可等看到蔣大夫身后的杜塵瀾和洗月之時(shí),他的臉色頓時(shí)沉了下來。
“怎么?蔣大夫也帶了小兒來采藥?”
杜塵瀾仔細(xì)察看了一番地形,心中有了計(jì)較,這才將視線投向眼前的男人。
眉眼很兇,眉間還有一道刀疤,右邊濃黑的眉毛被從左到右斜劈開,顯得男子的面容更加鷙狠狼戾。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不理會男子譏諷的語氣,蔣大夫看了一眼掛在懸崖上的孩子。
“你這不是你家四兒嗎?你個(gè)當(dāng)?shù)木谷贿@般心狠,讓個(gè)孩子去采藥?若是掉下去可怎么辦?”
蔣大夫看著小娃如此危險(xiǎn),不由心中急切,“你快叫他上來,即便他到了玉瑩花處,也采不了,這花難采得很!若是折斷了根須,就不值銀子了,快讓他上來吧!”
“怎么?就許你蔣大夫采,不許旁人采?你倒是裝得良善,你若不想采,你帶兩個(gè)孩子上山作甚?呸!又要當(dāng)女表子,又要立牌坊!”
男子往一旁吐了口痰,接著便不再理睬蔣大夫,而是轉(zhuǎn)身朝著那孩童又喊道“四兒啊!你爹我也是沒法子,不采這花賣了銀子,你爹我會被賭坊的人給打死的。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你爹,快下去將花兒采上來,這里可有人要來搶了!你爹我這條命就交到你手上了,等賣了銀子,爹給做新衣裳,給你買糖葫蘆、豆糕”
趙狗子有些急了,就怕杜塵瀾他們過去山洞。他邊說,便往山洞前走,魁梧的身子將山洞堵了個(gè)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杜塵瀾有些驚愕,剛才他的注意力都在孩子和玉瑩花身上,倒是沒注意聽,誰想這二人竟然是父子?
這當(dāng)?shù)目烧婧荩谷蛔屪约旱暮⒆幼鲞@么危險(xiǎn)的事兒?
“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個(gè)當(dāng)?shù)模谷蝗绱撕菪模?dāng)真是畜生不如!”蔣大夫指著趙狗子一臉的痛心疾首,可偏偏趙狗子長得壯實(shí),他這里只有老人和孩子,哪里能打得過趙狗子?
“老東西,少給老子添亂,以為賒些藥材給我家那婆娘,就能對我指手畫腳?將我惹急了,我照樣揍你!”趙狗子此刻心急如焚,哪里耐煩聽蔣大夫的指責(zé)?
前段時(shí)日他在賭坊借了三十兩銀子,原是想翻本的,誰想不過半刻鐘就輸了個(gè)精光。
那賭坊的銀子哪里是能借的,不過半個(gè)月功夫,利滾利成了一百二十多兩,賭坊的人限他三日之內(nèi)還清,若是不還,就要砍了他的手腳。沒了手腳還怎么活?還不如死了呢!
趙狗子這幾日聽得坊市中有人正在尋玉瑩花,看了畫像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花兒他見過。打聽了多少銀錢之后,他自然心動了。
其實(shí)他也舍不得兒子,于是找人借了八兩銀子,在人牙子那兒買了個(gè)歲的瘦弱孩童。為了以防萬一,又把兒子帶上,來了這懸崖處。
誰想那孩子是個(gè)短命的,這才剛爬下山崖,捆在腰間的繩索就松了。只聽得一聲驚叫,他的八兩銀子就沒了。
“爹!剛才那弟弟掉下去了,我不敢,我害怕!”四兒一往下看,頓時(shí)嚇得腿軟。他抓著繩子的手被風(fēng)吹得他有些僵硬,墊著的腳也開始發(fā)酸。
“你他娘的給老子下去,你要是不下去,我就將你娘抓來揍她。你不是孝順你娘嗎?你娘挨揍你能不管?”趙狗子見好說歹說的都不成,就只能戳四兒的軟肋。
他們一大早就來了,趙狗子的耐性已經(jīng)耗盡,他哪里會讓四兒真的餓死在那里?畢竟是自己兒子,且餓死了誰給他摘那花?
“你別打我娘,我下去,我這就下去!”四兒的眼淚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干,心里再恨也沒法子。他嘗試著挪動雙腳,準(zhǔn)備向下移動。
杜塵瀾聞言也是憤怒至極,這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啊!”一聲驚叫,讓在場所有人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杜塵瀾眼見著那孩子一腳踩空,整個(gè)身子急速往下墜,上頭的碎石簌簌往下掉,砸在了四兒的身上。
“完了!”蔣大夫瞪大了雙眼,直接癱軟在地。
即便腰間有繩子,可掉下去直接砸在峭壁突出的石頭上,不死也是半條命。這么小的孩子,基本沒什么生還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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