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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癡愚實(shí)乃純良 第84章 大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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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陽猛然瞪大了眼。
他沒想到,自己才一開口就讓王笑捉住了破綻。
王笑道:“若想利用我,可以。救出我大哥。不然我就在皇上面前,揭露你這大奸臣的嘴臉。”
他說完,目光炬炬地看向盧正初。
讓他有些泄氣的是,盧正初依舊是氣定神閑的樣子,甚至還笑了一笑。
“少年人心志堅(jiān)定,沒有讓老夫失望吶?!北R正初睜開眼,看向王笑,道:“也只有你這樣的意氣少年才問忠奸善惡,這世上的事與人,是是非非,哪有那么涇渭分明。羅德元是忠臣,卻是誤國的忠臣。白義章是貪官,總的來說卻是利國的貪官。至于老夫……所行之事忠奸善惡皆有,自然也不算好人,卻確實(shí)是一心為了楚朝江山。”
“這些話,一會你大可以轉(zhuǎn)達(dá)給陛下。今日也與你說了許多了,告訴你實(shí)話也好——不錯,老夫是想利用你反將一軍?!?p/>
王笑終于松了口氣。
面前的老頭比自己想像中要難對付的多。
但總算是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應(yīng)付住了。
于是王笑道:“只要你救出我大哥,你們要我怎么做都好說。”
盧正初搖了搖頭,道:“你的籌碼就那么多,老夫便只能替你保住王家。至于王珍,黨爭一開,要犧牲的又何止他一人?!?p/>
籌碼。
眼前的老人,忠也好,奸也罷,為國為公還是為權(quán)為財(cái),他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就是一個高官。
于高官而言,只有籌碼,沒有人情。
說到最后,一層層面具撕開,談來談去,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你能拿什么與老夫交易?
王笑深深吸了口氣。
一瞬間他想到很多。
將亡的大楚王朝,陰暗的刑部大牢,對未知的恐懼,對發(fā)生的一切的無力感……
“我來替你們打理贓款?!蓖跣φf道。
這不是他昨天的計(jì)劃,但盧正初比想像中要難纏得太多。
他只能再繼續(xù)往賭桌上加籌碼,因?yàn)樗幌胼敗?p/>
“我來替你們打理贓款。”
王笑又說了一遍。他此時(shí)是最美好的年紀(jì),眼神清澈,看起來很有些純良。與這句話極有些違和。
白義章冷笑了一聲,似乎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
“笑兒啊,你知道別人稱舅舅我叫什么嗎?錢袋子。你以為我讓王珍來打理是為什么?因?yàn)槲也缓贸雒娑选?p/>
王笑道:“京城的笑談煤鋪聽說過嗎?是我的產(chǎn)業(yè)。”
白義章愣了愣,他確實(shí)打聽過關(guān)于笑談煤鋪的事。
這雖只是一樁小生意,但確實(shí)能看出來,那個小煤鋪的東家有些腦袋瓜子。
“那又如何?”白義章輕笑道。
王笑道:“我們是親戚,我還是附馬都尉,這個身份,替你們做生意很方便的?!?p/>
白義章再次一愣。
“那又如何?”
王笑又道:“你們不答應(yīng),我便不與你們合作,大不了我王家全部人死干凈?!?p/>
一句話入耳,連盧正初也是一愣。有些年沒見過這么狠的角色了。
王笑再次開口道:“撈不出我大哥,等我見到了皇上,我不僅要告訴他你們是奸臣,我還要告訴他,你們勾結(jié)太平司……”
盧正初一下子站了起來。
林向陽猛然看向王笑。
丁典與阮康平對視一眼,眼中盡是訝然。
過了一會,白義章喃喃道:“竟還真是開竅了……”
王笑的呼吸很重。
此刻,他是一個賭徒,他已經(jīng)將自己的所有籌碼都擺了出來。
只等開盤。
“老夫答應(yīng)你,救你大哥出來?!北R正初道。
王笑長舒一口氣。
“次輔……”林向陽喃喃道。
盧正初又坐下來,嘆了口氣,道:“既然你能看到這一層,那就這樣吧,以后你替我們昆黨打理錢糧。”
“你大哥今天就能出獄。而你,要在進(jìn)宮之后,按我說的做。”
王笑點(diǎn)頭,問道:“怎么做?”
“這件事,老夫不能親自與陛下提。正好昨日北鎮(zhèn)撫司到過你家,所以由你來提醒陛下是最適合的?!?p/>
“這天下文官,皆是誤國。所以老夫的目的是,讓陛下……重新起用太平司,并且,再開東廠……”
桿子,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花枝走進(jìn)來,見她的樣子,疑惑道:“怎么了?”
“他居然沒來……”唐芊芊道。
花枝向王家的院墻看了一眼,道:“所以呢?”
唐芊芊道:“這個時(shí)候,他不應(yīng)該沒來找我……張恒一死,他大哥入獄,他定然要懷疑是我騙了他,卻怎么不來找我對峙?”
“許是在想辦法撈他大哥呢?!被ㄖΧ歼@種事一向不感興趣,給唐芊芊的水壺里添了熱水,便想出去。
卻聽唐芊芊道:“這種事,他能有什么辦法?他再有商才,也還只是個青澀少年。”
花枝翻了個白眼道:“現(xiàn)在知道人家是個青澀少年了,你按著他那個那個的時(shí)候怎么不說?!?p/>
“人家在說正經(jīng)的,你這丑丫頭一天到晚只知道那個?!?p/>
花枝道:“壞了心肝的女人,偏偏是你巴不得要他賴在我們門口哭,然后等你回來將地契給他一看,讓他死心踏地從了你?,F(xiàn)在不能如愿,卻拿我說嘴?!?p/>
若依唐芊芊往日的習(xí)慣,便要將手中的毛筆擲出去。
此時(shí)手一抬,她忽見自己拿的是那根王笑送的紫毫湖筆,便放了下來。又向花枝輕聲罵道:“出去?!?p/>
花枝嘟囔了一句:“出去就出去?!?p/>
她提著水壺出去,關(guān)門的時(shí)候又聽唐芊芊自語道:“能去哪里了呢?”
花枝聳了聳肩,也懶得管這些費(fèi)腦的事,捉了一把米糠便去喂雞。
過了一會,卻聽到有人叩響了院門上的門環(huán)。
花枝心想:居然還真讓姑娘把王笑念來了……
傍晚時(shí)份,左經(jīng)綸回到家中。
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書房見了宋禮。
“盧昆山下午不在內(nèi)閣,想必是回去想應(yīng)對的對策了?!?p/>
盧正初是昆山人,故左經(jīng)綸一向稱他‘盧昆山’,語中卻有些譏諷他結(jié)黨之意。
宋禮沉吟道:“依他的性子,怕是要認(rèn)為學(xué)生是鄭首輔的人?!?p/>
左經(jīng)綸忍不住笑了笑,道:“他向來如此,以為全天下就他一個看事看得清楚?!?p/>
宋禮便道:“他那樣的人,難免有時(shí)候聰明反被聰明誤。此時(shí),想必正以為自己捉住了我們的大破綻?!?p/>
他說著,將桌上的紙條替給左經(jīng)綸。
紙條緩緩張開,左經(jīng)綸有些老花眼,微微往后仰了仰頭。
卻見紙上寫著:“伯爺已進(jìn)宮,王笑非癡呆?!?p/>
宋禮道:“想必這時(shí)候,那位準(zhǔn)附馬都尉已經(jīng)在面圣了?!?p/>
左經(jīng)綸輕輕一笑,道:“老夫出來時(shí),他剛進(jìn)宮門,想必盧昆山此時(shí)心中正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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