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令大明 第二十七章 滿腹幽怨

“總算把這個小財迷給忽悠走了。”

李之弘擦了一把汗，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一陣激動，再加上天氣酷熱，自己居然汗透了。他一邊咒罵著南京城驕陽似火的天氣，一邊無比想念前世的空調(diào)，本想琢磨著要不要讓空調(diào)提前問世，可是一想到還要把電力給弄出來，要弄出電力就得搞出發(fā)電機(jī)，搞出一臺倒沒什么，可是電力本來就是大規(guī)模應(yīng)用的東西，小范圍的搗鼓成本得海了去了。掙錢來之不易，還是先把皇家銀行辦好再說吧。

唉，忍一忍吧，誰叫本律師就是一個忙碌的命呢，享受啥的跟我沾不了邊。

不過還好，沒有空調(diào)，畢竟還是有果酒、果醋、果粒橙等飲料嘛，再用簡易版的冰箱（見第二卷第二章“會議精神”）冷藏起來，嘿，這滋味，夠勁！轉(zhuǎn)而中氣十足叫了一聲：

“小金子！”

“噯——！”一個拖著的長音之后，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可愛小伙快步走了過來。這人與李之弘年紀(jì)相仿，眼睛圓鼓鼓的，就好像要崩出來一樣，腮幫子天生帶著嬰兒肥，嘴唇紅潤，再加上一個粗脖子，一看就像是一只大蛤蟆。“伯爺，您有何吩咐？”小金子腆著臉笑道。

自從李之弘被封伯爵以后，這消息石破天驚，迅速傳到了老家毛集鄉(xiāng)。當(dāng)?shù)氐木用穹傧愣\告，燃放鞭炮慶祝，無不歡呼雀躍，更加認(rèn)定了李之弘乃天之驕子的事實(shí)。在霍山當(dāng)督造的老爹也是欣喜若狂，個人請客出錢讓霍山工坊的所有工人大吃了一頓。考慮到兒子一個人在京城不易，那些家丁除了打仗也不會伺候人，偌大的伯爵府還是需要下人撐場面的，但自己有官身皇差，不好脫離崗位，于是就寫信叫自己的老婆李郭氏和女兒李之姝代自己前去京城忠勇伯府。李元老管家則在毛集留守，畢竟那里還有李家的工坊和礦，需要一個得力的人坐鎮(zhèn)。

所以李郭氏、李之姝以及半個李家的仆役大包小包朝南京進(jìn)發(fā)，并在半個月前與李之弘相見。到了皇帝賜給的伯爵府之后，李郭氏覺得家中仆役太少，如果有客人來訪，就毛集鄉(xiāng)出來的這些土包子，肯定要失了禮數(shù)，所以就又讓劉二寶挑選了不少面相端正、干活麻利、辦事放心的人送進(jìn)了府上，自己親自調(diào)教，這小金子就是其中一位。

乍一看到此人時，李之弘當(dāng)時就樂了：怎么能有人長成這樣，這么像一只蛤蟆，很有當(dāng)年老學(xué)長的一些風(fēng)范。懷揣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惡趣味，李之弘就把小金子留在了身邊伺候著。時間不長，這人雖然面相可喜，可是辦事一點(diǎn)都不拖泥帶水，還能寫得一手好字。前段時間要把《射雕英雄傳》賣出去，自己嫌累，就口述讓他寫，這小子聽自己講了整整兩個時辰，得有二三十萬字，愣是一字不差都記錄了下來，而且卷面清潔，一絲污點(diǎn)都沒有，都可以直接付梓印刷了。

奇人啊！

李之弘感慨道，長成這個面相的都是奇人，除了自己的老學(xué)長以外，前世自己看過的一部軍事小說《傭兵的戰(zhàn)爭》里面，也有這么一個傳奇性的功夫天才，一個人輕輕松松打爆七八個特種兵不在話下。

“熱死了，快去給我拿一瓶冰鎮(zhèn)甘蔗汁。”

“嘿嘿，早給您備好了。”小金子像變戲法一樣從背后拿出來一瓶結(jié)著霧氣的飲料，遞給李之弘。李之弘猛然灌了一口，才把心頭那股子邪火壓了下去。“各式的飲料還有多少？”李之弘將玻璃瓶放到了額頭上冷敷問道。

“回伯爺，每天商社都會往府上送兩百瓶，依著您和小姐的口味，大多是甘蔗汁、梨子汁、橙子汁還有葡萄果酒，托您的福，允許我們這些下人每天中午喝一瓶，所以這段時間消耗的比較多，這四種飲料每一種還剩八十瓶，另外還有梅子汁、西瓜汁、鮮桃汁等一共六十五瓶。要說咱們商社的產(chǎn)品就是好，這甘蔗都過季好幾個月了，可這琉璃瓶中的甘蔗汁還是那么鮮！”

“就你嘴饞！甘蔗汁沒少喝吧？”李之弘笑罵了一聲道，“叫上幾個人，帶上十個冰箱和兩百瓶飲料，送我去戶部。今兒我得跟茹太素那老頭子好好掰扯，再不把事情定下來，這皇家銀行可就要黃了。”

在戶部坐堂的茹太素快熱出翔了。

天氣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郁悶的。

自己之前從戶部尚書的位置上下來，還沒有三年，這回又起任，還以為是陛下回心轉(zhuǎn)意了，沒想到是為了寶鈔大計和什么皇家銀行，才臨時提拔的。不僅規(guī)定了時間期限任務(wù)，還嚴(yán)令自己要配合忠勇伯，他怎么說，自己如果覺得沒問題的話，就要照做。覺得有問題的，要理解之后，繼續(xù)照做。

奶奶的，自己好歹也干過好幾年的戶部尚書，寶鈔怎么發(fā)行要你教啊？還得按你說的照做，可你不是以軍功授爵嗎？且不說這個伯爵能不能讓人信服，就說專業(yè)對口吧，你一個打仗的管什么寶鈔發(fā)行啊？比如你說的那什么利率，別的私人錢莊票號存錢是要收錢的，你倒好，不僅不收錢，還要倒貼錢，這尼瑪不就是把銀子打水漂嘛？

茹太素滿肚子幽怨。

提到了茹太素，世人熟知的是兩件事……其一，他早年的時候，給朱元璋上萬言書，寫的晦澀難懂，光顧著拽文，老朱那時候文化水平還不成，一氣之下，賞了茹太素一頓板子……第二件事情就是兩年前，朱元璋宴飲群臣，他跟茹太素說了兩句著名的話，“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

這兩句話，可把洪武帝的為人說的清清楚楚……該喝酒的時候，朕會賞賜，可該殺頭的時候，朕也不會手軟！

茹太素呢，誠惶誠恐，回答道：“丹誠圖報國，不避圣心焦！”

坦白講，昔日一心拽文的茹太素，回的并不好，聽到老朱的話，該焦慮的是群臣，不是皇帝！

果不其然，沒有多久，茹太素就丟了戶部尚書的位置，被貶為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