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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厄試煉場 330 畫靈(十四)
林遠反手拉住鐘楚楚的手。
“怎么能讓你走在前面。”
啥也不是的林遠大步向前,用身子擋在鐘楚楚前面。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自己能說點什么。
“你要是受傷了我更麻煩,鳳凰現(xiàn)在跟你還是血契,回頭你再斷了我唯一回去的路。”鐘楚楚嫌棄著將人扯到自己身邊。
當(dāng)兩個人邁進腥臭的洞里,門在二人身后自己關(guān)上,不留一絲縫隙。
同鐘楚楚握著手,林遠心底一片平靜,只能感受到身邊人掌心的溫度。
鐘楚楚晃了晃手,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了一根蠟燭,甚至還將它點燃了。只不過火光卻是幽蘭色的,雖然有些微弱,到底能讓人瞧清楚周圍環(huán)境。
這條通道很長,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腐臭的氣息越往深處走越顯得濃郁。
“這里不會是那幾只妖處理生活垃圾的地方吧?!辩姵f完自己都覺得難受,有點后悔這么貿(mào)然拉著林遠進來了。
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存放寶物的地方。
那張畫里最寶貴的可能就是玉溪那只會睡覺的鳳凰了。
鐘楚楚頓住了腳步,“我們往回走吧?!?p/>
她這句話才剛出口,就聽見深處傳出一陣嗆咳聲。
有人。
鐘楚楚記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拉著林遠快步急行。
轉(zhuǎn)瞬間二人繞過一個分叉路,進入了一個圓形的開闊洞穴。
這里周圍分布著幾十個木頭籠子,上面用術(shù)法施展了禁制。
籠子里有尸體。
也有活人。
兩個形容憔悴的男人。
剩下的都是尸體,有的已經(jīng)爛完了,有的還在發(fā)著臭。這樣的環(huán)境里,能活著都不錯了。
鐘楚楚用手絹捂住了林遠的鼻子,又給自己也綁上了一條手帕,這才正色看向二人。
林遠一直在觀察著那兩個被關(guān)起來的男人。
鐘楚楚抬手間蠟燭的火光照亮了自己的臉,那兩個神情恍惚的男人似乎一臉驚懼。
等到鐘楚楚忙完看向他們的時候,那兩個男人突然一齊跪了下來,朝著林遠不斷磕頭。
“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就放了我吧......”
“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上有老下有小,之所以會幫兔子全都是被他逼的,我家人的命被拿在他手里的......”
兩個人七嘴八舌地告饒著。
林遠一臉地懵。
看這倆貨磕頭的方向,還是朝著他這邊的。
可是林遠怎么回憶,都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倆貨。
迎著鐘楚楚疑惑的目光,林遠搖了搖頭,心中腓腹這難不成是被靜初先生教訓(xùn)過的?
那兩個人還在一瞬不停地求著饒。
鐘楚楚環(huán)視一圈,感覺這里除了這兩個人之外,也沒什么值得查看的東西。直接開了兩個籠子,將人拎出來。
“你們兩個跟在我們后面?!彼贿呎f著,一邊捏捏拳頭警告。
“最好別動什么歪心思,不然這里尸體那么多,也不在乎多兩具?!?p/>
兩個大男人慫包一樣連連點頭,看著鐘楚楚的眼神懼意更濃。
那個送他們來這個地方的惡魔跟這女的關(guān)系不錯,他們還是太年輕了,居然信了那只兔子紅口白牙的大忽悠。
本來以為對付的是只菜雞,沒想到是個大佬,把自己作到了這么個莫名其妙的世界里不說,好容易遇到了活人結(jié)果個頂個的不好對付。
林遠出現(xiàn)的再晚幾天,他們恐怕都要餓死在這兒了。
鐘楚楚拉著一個,后面跟著兩個,走了分岔路的另一條,另一條一直通往無望崖瀑布的流水里。
水簾給這個幽深的洞窟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好了好了,我現(xiàn)在問你們話,你們?nèi)鐚嵒卮鹁秃昧?。?p/>
總算重見光明,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哭的傷心欲絕。
鐘楚楚嫌惡的搓了搓胳膊。
“您問?!?p/>
雖然站在了外頭,兩個人一點想跑的意思也沒有。
林遠是可怕,手里拿著個不知道是啥的東西一敲,他們兩個人就跑到這個地方來了。這里的人更可怕。
兩個人掉下來之后遇見了一個小屁孩。
看樣子毛都沒長齊,兩人一合計,準(zhǔn)備捉了那小孩要挾他家大人,把兩人從這個鬼地方給送出去。
結(jié)果沒想到那小孩兒身體像是吹氣球一樣迅速脹大,一人給了一拳他們就不省人事了。
再之后就被關(guān)進了一片漆黑的洞穴里。
開始的時候那里面還有活人,他們親耳聽到那人從瀕死到了徹底無法發(fā)出一絲聲響,又聞著逐漸腐爛的味道。
他們雖然幫兔子那個厄場試煉官但也是活人,能在這里堅持這么久,全靠之前參與試煉獲得的一些奇特能力,讓他們體質(zhì)與常人相比能堅持的更久些。
但再餓下去也會死,就算不死,也會瘋。
這會兒重見光明,當(dāng)中就有一個人要瘋了。
又是哭又是笑的,滿臉的眼淚。
其實也問不出什么來。
畢竟這倆貨是從外面世界被抓進來的,不是本地人。
鐘楚楚疑心有別的畫卷也能進入這個世界,林遠煩躁的則是那個靜初先生難道用了他的身體?
可他總覺得有些說不通。
靜初先生應(yīng)該是非常之人。
畢竟他知道兩界連通,還在找人,又知道妖王有到達無望崖的辦法。
他知道似乎超出這個世界尋常事太多。
最詭異的是,在他來到這里的時候,自己卻剛剛好到了這個世界替換了他。
林遠有種別人拿著他身體去做事的感覺。
“我們還是趕緊回到現(xiàn)實世界吧?!?p/>
雖然現(xiàn)實世界也沒什么值得他惦念的,林遠也不想一回去就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抓起來。
或者在監(jiān)獄里醒過來也不行啊。
卻不知道自己都是白擔(dān)心。
林遠和鐘楚楚坐在鳳凰上,那兩個人就沒那么好運了。
被鐘楚楚哄騙著喝下了無望崖的水,直接送走了。
估計這兩個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然那小屁孩怎么沒為難她也沒為難林遠,偏偏把他們關(guān)起來。
自己和林遠被困在了這里那么久,憑什么就直接把他們帶走。
“你不會覺得我很壞吧?”鐘楚楚有點擔(dān)憂。
“怎么會,他們不還說是我把他們弄到這里來的。”林遠愣一下,摸摸鐘楚楚的額頭。
“那你怎么臉色不好看。”
林遠嘴唇發(fā)青,面色也白的異常。
“我只是有點冷?!?p/>
鐘楚楚抓了他的手,發(fā)現(xiàn)他方才還溫暖的手指冰冷異常。
“你這是怎么回事?”
“越接近高空,就越冷一點。沒關(guān)系,我還堅持的住?!?p/>
鐘楚楚還想再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正在不斷變得透明。
她吃驚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轉(zhuǎn)瞬之間便已消失在了原處。
林遠則突兀地失去了意識。
少了靈魂操控的軀體開始從鳳凰背后往下墜落。
玉溪長唳一聲,身形急轉(zhuǎn)直下,將那個身體接住,緩緩落到地上。
男人呼吸平穩(wěn),看像是睡著了,他似乎夢見了什么美好的事物,唇角微微上揚著,眉宇間也盡是溫柔。
玉溪化作人形,抬頭看著天空,感覺自己血契的對象竟然消失了。
她好歹活的日子足夠久,轉(zhuǎn)瞬便將情況想了個通透。
無望山響起了女人憤怒的叫罵聲。
“你們居然敢騙我!”
只可惜她聲嘶力竭罵著的對象,早已經(jīng)離開這副畫卷。
鐘天明憑空出現(xiàn),掉在自己當(dāng)日睡著的桌邊。只是桌上的畫卷早已不見了。
鐘天明問了管家,才知道林遠竟然找到了柏西藍,拿走了房間里的畫卷。林遠能主動來找她?
鐘天明十萬個存疑,可現(xiàn)在林遠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他就算疑惑也找不到人去問。
鐘天明翻出手機,想要給林遠打個電話,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卻是暫時無人接聽。
“幫我查,查林遠在我失蹤這些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辩娞烀鬓D(zhuǎn)打電話給自己之前安排看著林遠的那些人。
這些人他已經(jīng)很久沒用過了。
可林遠說的跟他在試煉場做的不一樣。
這讓鐘天明心中隱隱有著不安。
很快消息就回來了,可這些消息只指向了一座位于國內(nèi)的荒山,匯報的人說林遠在幾日前進了山,之后再也沒出來過。
鐘天明對著匯報的人一通臭罵,那邊唯唯諾諾地應(yīng)著。
“詳細地址我稍后就發(fā)到您手機里。”
“是是是。”
“放心,兄弟們一直在盯著呢,要是發(fā)現(xiàn)林遠的蹤跡,一定第一時間給您打電話。”
等掛斷了鐘天明電話,那個叼著一根煙的混子賤兮兮地吐了口眼圈,“格老子的,那可是荒山,據(jù)說有食人族出沒,老子不要命了才跟進去?!?p/>
“就是,再說了,他都多久沒問那小子的事兒了,要不是錢沒忘了打,哥幾個誰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p/>
旁邊圍著的人也出聲應(yīng)和道。
鐘天明不知道自己雇的人被后正說自己壞話。
回到現(xiàn)實世界之后,和紅纓的聯(lián)系再度被切斷,對方又像是一項單純的能力,而不像之前一樣能夠表達自己的想法,這讓鐘天明居然有些懷念起那時候的感覺。
可能人真不能有依賴對象,不然就會自我放縱到不想再獨自走下去的地步。
如果一切都能塵埃落定,她和林遠能夠到一個不被邪祟力量困擾的世界生活的話。
她一定會還給映紅自由的。
鐘天明摸著心臟的部位,沉默了兩秒鐘,讓管家給他準(zhǔn)備回國的行李。
鐘天明走進鐘父書房的時候,他爹又在練字,揮毫舞墨,筆走龍蛇,一看成果,啥也不是。
“父親在練新的字體?!?p/>
對方呵呵一笑,看向鐘天明的眼神里透著松了一口氣,“你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不然你這被我叫回來一次就出了事,我還真沒法安心?!?p/>
“你從小就喜歡找些神神道道的東西看,我訓(xùn)斥你多次那是歪門邪道,你總是不聽。無論是之前還是現(xiàn)在,你一直那么有主見?!彼麌@了口氣,將毛筆擱置在一邊。
“我把家族未來放在你身上,你也不知道收收心。如果有一天,你參與進那些古怪的事件中,再也回不來了,你要我怎么辦!”
“父親還年輕,可以再生一個?!?p/>
鐘父臉上頓時一黑,“你在說什么混賬話!”
“女兒是認真的,女兒再怎么樣也變不成小子?!辩姵⑽⒁恍?,“您別生氣,我也不想跟您吵架。”
“我今天來找您,是來辭別的,我失蹤這么多天,公司指定發(fā)生了不少事,我得回去看看?!?p/>
“你以為能瞞得住我?管家說了,你一醒來就在問什么林遠。你這次會突然失蹤,是不是跟他有關(guān)系!”他被氣的重重咳了幾聲。
鐘天明卻半點安慰的意思也沒有。
僅僅給他遞了杯水過去。
“您別老沒事瞎想,有那時間多和姑娘接觸接觸,您還年輕?!?p/>
“你這是我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嗎?你是想氣死你老子!”男人被氣的什么修養(yǎng)涵養(yǎng)都丟到了一邊,跟著鐘天明拍桌子。
果然,跟他爹的相處就不能超過兩面以上,不然準(zhǔn)保繞回老三句話題。
“行了,您繼續(xù)練字,我就不打擾了。”鐘天明直接告辭退了出去。
管家已經(jīng)拉好行李箱在等他了。
“少爺,你別總是氣老爺。”
“......”鐘天明垂下眉眼應(yīng)了一聲,“所以我少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對大家都好。”
“老爺其實也是擔(dān)心你,怕你出現(xiàn)意外,這次你失蹤,老爺一連好幾天都沒能好好休息?!?p/>
“現(xiàn)在不是看見了,我好好的?!辩娞烀鹘舆^自己的行李箱,“下次有這種事,不用上報,搞得這么興師動眾的?!?p/>
“不然我活著回來了,二叔他們那邊我也挺麻煩的,您說是吧?!辩娞烀魉菩Ψ切Φ仄沉斯芗乙谎?。
看著對方臉色變化,甚至踉蹌著后退了一小步。
鐘天明唇邊仍舊帶著笑,“我其實不在乎這些身外物,但他既然交到我手上了,在我手里的這段時間,我不喜歡別人惦記?!?p/>
“既然我父親信任你,愿意養(yǎng)老也帶著你跑到這么個地方,你最好別那么容易被人收買,不然我可沒有他刀子嘴豆腐心的功力。”
警告完人,鐘天明拉著行李箱走的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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