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醫(yī)二代 363.這伴郎有毒

對于內(nèi)陸大城市丹陽來說，明海的發(fā)展確實有些魔幻了，準一線和一線大城還有著非常大的差距。

浦東的國際會議中心一點都不比上京的差，經(jīng)手開辦的都是國際性大會議。這次的醫(yī)學研討會算是近幾年來規(guī)模最大的醫(yī)學盛會，涵蓋的醫(yī)學科目也是種類繁多。

醫(yī)學下分了太多的學科，互相之間有聯(lián)系，但更多的還是專業(yè)上的明顯區(qū)別，所以絕大多數(shù)的醫(yī)學分科都是各自開展會議，各自消化。

像今年這樣，特地分出兩個月的時間進行多學科間的廣泛交流，是非常少見的。

相比起八月上京的各項慢性病防治與預后，明海的這一次更偏向于危重癥以及創(chuàng)傷性的治療和檢查。詳細說起來八月就是三高、各類慢性心腦血管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更偏向內(nèi)科一些，而十月的明海是以外科手術(shù)、內(nèi)鏡、介入和急救為主。

為了參加這次峰會，全國各地的外科、內(nèi)鏡和介入精英齊聚明海，僅僅丹陽醫(yī)院就去了28個人。

和上次由朱巖牽頭的米國那場大會不同，這一次是真正意義上全國性質(zhì)的大會，討論的內(nèi)容全都是臨床一線最復雜的病例和最前沿的研究。所以參會的都是各醫(yī)院各科室的骨干精英，平均年齡在40歲以上。

一輛剛從浦東國際機場駛離的大巴上坐滿了人，一眼望去都是中老年朋友，倒是很符合這個平均數(shù)字。

只不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卻聚著和周圍完全不搭調(diào)的四個年輕人。

前排是高健和胡東升，一個閉目養(yǎng)神，一個耳朵里塞了耳機，眼睛一直盯著手里的雜志，嘴里不停念叨著什么。后排靠窗的是紀清，腦袋挨在玻璃窗上，隨著車廂顛簸而來回晃動。他身邊是個穿著藍襯衣的男醫(yī)生，很無聊地坐在座位上，兩眼看向窗外。

他忍不住推了推紀清，笑著說道：“我說紀清，你要是睡覺的話就把靠窗的位子讓給我吧。”

“唉，老紀，醒醒”

紀清被他煩得不行，只能皺著眉頭抬起眼皮：“你又怎么了？”

“換個位子，難得來次明海，也好看看窗外的風景。”

“沒事兒你看風景干嘛.......”紀清抬手看看表，打了個哈欠，“一小時后之后就有會，是明濟東院內(nèi)科急診主任呂老師主講的心衰，接著是江平市一醫(yī)院急診主任嚴虹主講的腦卒中，晚上還有......湛東......”

說著說著，聲音淡了下去，最后混進了大巴發(fā)動機的轉(zhuǎn)軸......

“喂，老紀，你怎么又睡著了?！?p/> 紀清自認祁鏡絕對是這世上最煩人的搭檔，但沒想到這個家伙比祁鏡還要麻煩，好好的午休被攪沒了：“我說徐佳康，你錯過了自家醫(yī)院的接機大巴，我們好心收留你，你就算不感激也別來找我麻煩啊?！?p/> “我就想看看窗外......”徐佳康有些尷尬。

下了飛機后他去了趟廁所，又碰巧手機沒電，最后陰差陽錯地錯過了一院來接機的大巴車。里面自然有領(lǐng)隊的問題，不過現(xiàn)在再去糾結(jié)那位大主任的過錯，毫無意義。

反正遇到了丹陽醫(yī)院的車子，前后也就差了不到十分鐘而已。

“行行，我不說了，你睡吧?！?p/> 紀清松了口氣，拉了一旁的車窗窗簾墊著，把腦袋又放了回去。這幾天他是真的忙瘋了，不僅要準備這次醫(yī)學研討會，還得為年底的婚宴作最后沖刺。雖說錢不需要他來支付，可朱巖只給了他一個容納80桌的婚宴大廳，流程還得自己準備。

以朱雅婷的脾氣，這一輩子一次的婚禮是最重要的事兒。不搞點花樣出來，她是絕不會放過自己的。

而且朱雅婷早早就為自己找了好幾位伴娘，但他這兒的伴郎人選卻一直空缺著。眼瞅著婚宴將近，這事兒得盡早定下來才行。

從機場去會議中心也就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對紀清來說蚊子再小也是肉。飛機上被無聊的祁鏡鬧了一路，現(xiàn)在難得能清靜會兒，肯定要抓緊一切時間休息。

然而對于無聊又亢奮的徐佳康來說，坐在一個完全陌生的車廂里，這半小時顯得格外漫長。

“老紀，你睡了嗎？”

“老紀，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老紀......”

聽著像催命符一樣的聲音，紀清不得不睜開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回頭看向他：“我勸你別問。”

“我就問最后一個問題?！毙旒芽淡h(huán)視了車廂一遍，豎起了食指，笑呵呵地說道，“問完我也睡一會兒。”

“你確定要問？”

徐佳康很實在地點了點頭。

“那答應我一件事兒?！奔o清坐直了身子，又打了個哈欠，“答應了盡管問。”

“行啊，什么事兒？”

徐佳康也是糊涂，以為是什么醫(yī)學方面的問題，再加上對方是紀清所以就放松了警惕，沒多想就應了下來。然而紀清一開口，他就后悔了。

“12月25日我結(jié)婚”

沒頭沒腦的一句讓徐佳康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點點頭不知道該怎么回他：“額......嗯，那恭喜了，祝你新婚快樂，早生貴子?！?p/> 這些話紀清早聽爛了，沒什么反應，只是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繼續(xù)說道：“我這兒正缺一個伴郎，當天上午九點到，免份子錢。當天有加長林肯全程包接送，送全套訂制的襯衫西裝，還給你預備了酒宴小游戲的頭等獎，臨結(jié)束還會送所在酒店五星級套房七日豪華入住體驗卡，還有......”

“等等，你說伴郎？”徐佳康略過了之后一大堆獎勵，只盯著最開始的那個詞，瞪大了眼睛，“我還是頭一次被人邀請當伴郎。”

“伴郎是人生里必不可少的重要經(jīng)歷，應該做一做的?！?p/> 紀清見自己的一套物質(zhì)組合拳已經(jīng)初見成效，連忙話鋒一轉(zhuǎn)展開了下一波攻勢：“我這兒只需要一位伴郎，新娘那兒卻有五位伴娘。各個都是美艷動人，絕對的美人胚子。”

“我有女朋友了。”徐佳康顯得非常專情。

“有了？有也沒關(guān)系，反正就是個添頭而已?！奔o清笑著不停地按著手機，繼續(xù)說道，“怎么樣，這事兒要不就這么定了，等回去以后我就送份請柬到你的醫(yī)院。”

怎么就定了？

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你先等等！”徐佳康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東西，“老紀，你周圍那么多男醫(yī)生，怎么還需要我一個外院醫(yī)生來當伴郎？”

“你長得帥唄。”

“??？是這樣么......”

隨著徐佳康手機里叮的一聲提示音，紀清繼續(xù)說道：“婚宴的酒店地址已經(jīng)發(fā)到了你的手機里，到時候只需要按照婚宴流程去做就行了，很簡單的。”

直到這時，徐佳康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別！別別，我算想起來了，這伴郎有毒！”

“有毒？有什么毒，你別這么說，哪兒有那么嚴重?！奔o清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知道自己的忽悠又失敗了，“就是做個伴郎而已，幫忙拿拿東西就行了......”

徐佳康長舒口氣，慶幸自己在最后關(guān)頭踩住了剎車，沒掉坑里。

想想兩個多月前，祁鏡為了個病人來一院，攪得骨科一陣腥風血雨，把幾個主任都“得罪”了。后來因為這件事兒，一院甚至還加強了對實習生的管理，切實改變了整個醫(yī)院內(nèi)部的教學環(huán)境。

這是人干出來的事兒？

就紀清和他的關(guān)系，要是成了伴郎，那還能活著走出酒店大門嗎？

徐佳康越想越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誰讓你搭上了那個大魔頭，基本是誰做伴郎誰倒霉。”

紀清當然知道這層關(guān)系，高健和胡東升早早就把這個差事給推掉了。當然推掉差事也是有代價的，想那么容易過關(guān)并不容易：“那你得給錢?！?p/> “應該的，我給就是了?！?p/> “啊？那么多？”徐佳康有些詫異，“去年的行情才300一個人，就算今年漲價頂天也就500而已，怎么就直接上四位數(shù)了？”

“拒絕當伴郎的得翻倍。”

“這算哪門子規(guī)矩......”

然而紀清的怨念才剛開始：“聽老祁說，你有女朋友了吧?！?p/> 徐佳康點點頭：“有了，剛談的，不過那個時候她估計要應付期末......”

然而紀清根本不聽他解釋，繼續(xù)說道：“兩個人，那就是翻倍，2000！你不想給也行，當伴郎！”

“怕了你了，2000.....能不能給打個折？”

“不能?！?p/> 徐佳康感覺自己遭了劫，平白無故就少了大半個月的工錢，這才想起來，一切都是為了問那個倒霉問題：“話說，那個大魔頭呢？怎么沒在車上見到他？”

紀清沒想到他要問的是這件事兒：“他一下飛機就跑了。”

“跑了？”

丹陽的幾所三甲醫(yī)院的醫(yī)生搭乘的基本是同班次的航班，早在九月初就訂下的。剛才在飛機上徐佳康還見過祁鏡，怎么剛到明海人就沒了。

“下機后打了個電話，然后就跑了。”

要是其他人，紀清還會覺得奇怪，但祁鏡一直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周圍人早就見怪不怪了：“估計是為了什么病例吧，誰知道呢?！?p/> “聽說是個精神病?！边@時坐在前排的高健一覺睡醒，伸了個懶腰，說道，“這次醫(yī)學研討會里沒有精神科，所以他準備跑一趟江平。在那兒有一場全國精神醫(yī)學會議，說是要找人討論討論?！?p/> “精神病學的會議怎么跑那兒去了？”

“估計是覺得和其他學科的聯(lián)動關(guān)系不大吧，畢竟是很小眾的一個學科?！?p/> “確實挺小眾的。”徐佳康嘆了口氣，“病人犯起病來，可不管是不是小眾......”

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過在祁鏡預設(shè)的診斷部里，他需要管的恰巧就是傳染病學、遺傳學、毒理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當然得包括精神病，因為實在太偏了，病人占比數(shù)量又小，綜合醫(yī)院的醫(yī)生根本不會專門去學這個。

此時的祁鏡正坐在一輛私家車里：“幾點能到江平？”

“放心，再半個小時就能到。”坐在駕駛座上的袁天馳小心翼翼地說道，“祁哥，其實我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沒必要再去麻煩那些老專家了吧。”

祁鏡很清楚自己給予的治療效果，雖然從結(jié)果上來說挺不錯的，但與他想要的還有一些差距：“你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我覺得之前用的東西已經(jīng)讓你產(chǎn)生了‘耐藥性’。”

“耐藥？不不，肯定不會?！?p/> 一想到那個“藥物”，袁天馳的右手就會忍不住抽搐兩下。這兩個月的集中治療期可不是人過的日子，他總算有幸看清了祁鏡的真面目：“祁哥，那個治療挺有效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安分了?！?p/> “安分？”

祁鏡笑了笑，拿出手機翻開了備忘錄：“8月30日，第一階段治療結(jié)束后的第三天，你晚上偷偷跑去了新開業(yè)的萬達廣場，偷了兩個皮夾。9月15日，第二階段治療結(jié)束后的第五天，你下午去了電影院，拿了一部手機。10月2日，第三階段治療......”

“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袁天馳不懂祁鏡為什么會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只能求饒，“是我錯了。”

“你也別擔心。”祁鏡訓誡完總得給他一粒糖吃，“相比其他人來說，你算是做的不錯了，至少國慶長假之后就沒偷過。我這次去就是和幾個專家討論下治療方案，在一些細節(jié)方面再修改修改，以防萬一。”

“細節(jié)？”袁天馳一個頭兩個大，“別改了吧?！?p/> “你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必須得長期監(jiān)督，否則很容易功虧一簣?！逼铉R問道，“話說上次那個新找來的“藥”怎么樣？如果那個都不行，恐怕得找室內(nèi)體形最大的那種了。我記得成蟲能長到5cm左右，還能飛?！?p/> “飛......”

一聽到這兒，袁天馳就覺得手背上出現(xiàn)了蟲爬感，一種莫名的恐懼涌上了心頭：“真沒必要，我覺得3cm左右的已經(jīng)足夠了。”

“如果連那種你都能扛住，我就不得不改變治療策略?！逼铉R說起了自己之前訂下的好幾個備選計劃，“如果蟑螂的視覺和觸覺沖擊效果不行，我可以再加上嗅覺，嗅覺不行加味覺也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