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寶大師 第200章 不速之客

余耀突然想到的是，這個暗藏小玉塊的人，他很珍視不假，但未必是這小玉塊本身珍貴啊！

也有可能是他的特殊個人原因！

比如祖?zhèn)饔衿鱽G失，只留下了這么一小塊，他因此對這個斷面有念想，嵌銅在了紫檀鎮(zhèn)紙上。

如果這種玉石，在歷史上只作為普通玉石被少量制作過玉器，而且因為年代久遠(yuǎn)，現(xiàn)在沒有被廣泛發(fā)現(xiàn)，也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

余耀深吸一口氣，默默去開了店門，打開，站在門口內(nèi)側(cè)又點了一支煙。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可真是白折騰了！一共花了四萬塊，鎮(zhèn)紙撬了，小玉人買高了，一部分損失肯定是有的。錢還在其次，關(guān)鍵是自己本來對這兩樣?xùn)|西興趣不大。

但在一支煙抽完之后，余耀卻冷靜了下來。

因為他已經(jīng)想到了最壞的結(jié)果，反而釋然了。

這一釋然，思維就比之前順暢了許多。

再度分析。

余耀最終認(rèn)為，這個最壞的結(jié)果，確實有可能性，不過，還是不大！

他的思考重點，放在了這種玉石的玉質(zhì)上。

比較其他無名地方玉種，這種玉石的玉質(zhì)，遠(yuǎn)遠(yuǎn)勝出！

而且在余耀個人看來，其玉質(zhì)也就是和田玉能與之比肩，不論是視覺感受，還是手感，都比大部分有名的玉種要強！

這種玉石的質(zhì)地，余耀感覺有點兒像綠松石里的藍(lán)白松與和田玉的綜合體。非要說缺點，那就是硬度不太高，但這只是比和田玉來說，卻已經(jīng)硬過綠松石。

硬度不高，是缺點，也是一種優(yōu)勢。比如戰(zhàn)國到西漢時期，也有類似的小玉人，和田玉的雕工就差一些——越硬越難雕。這個小玉人工藝很簡單，就是陰刻線條，但卻很流暢，沒有錯刀和拖刀，也很傳神。

這樣的玉質(zhì)，在玉料匱乏的秦朝前后，應(yīng)該不會被當(dāng)做普通玉石。哪怕是曇花一現(xiàn)。

還是得查。

等到楊四海有了紫檀鎮(zhèn)紙來源的消息之后，再讓才朋璽看看這個小玉人。

這個翻來覆去的思辨過程，好像很短，但等余耀回過神兒來，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居然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了！

常歡喜是上午十點來鐘進來的，走的時候應(yīng)該還不到十一點。

余耀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咧嘴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回到店鋪中。

還沒等坐下，忽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格古齋？好像和街上其他的店面不太一樣。”

余耀回身，便看到了一個女子和一個老者出現(xiàn)在了門口，門開著，他們還沒進來。

譚心寧和闊叔。

“是你？原來你是開古玩店的！”譚心寧看到余耀的正臉，邁步便進了店鋪。

闊叔臉上閃過一絲復(fù)雜之色，但隨后便沖余耀笑了笑，也跟了進來。

“你怎么會來這里？”余耀站定問道。

“這開店的，還有這么跟顧客說話的么？”譚心寧打量了一下貨架，“東西挺全啊！”

闊叔卻解釋道，“噢，我們也是古玩愛好者，是第一次來江州。上午去了七星橋古玩市場，在那里聽說，濱江道附近的一條老街上，也有古玩店，便過來逛逛；沒想到，巧了。”

余耀點點頭，轉(zhuǎn)而對譚心寧說道，“那你隨便看看吧。”

“別老是你、你的，我叫譚心寧，這位你叫闊叔好了，老板怎么稱呼啊？”譚心寧一邊自報家門，一邊走到了柜臺邊。

余耀剛想應(yīng)聲，譚心寧卻已從柜臺上的名片盒里抽出一張名片，“余耀？余老板，幸會。”

“客氣了，看好什么告訴我。”余耀一邊說，一邊回到了柜臺里側(cè)。

“先拿這塊腰牌我看看！”譚心寧指了指玻璃柜臺里擺放的一塊銅牌。

來的都是客，余耀也不能不應(yīng)，便拿出了一塊絨布鋪在柜面上，又拿出了這塊銅牌放上。

這銅牌是圓形，上面云頭出廓，帶穿孔。

一面是一個“令”字，一面是幾列小字：凡遇直宿者，懸?guī)Т伺瞥觯食撬拈T不用，校尉。

“明代的。”譚心寧拿起銅牌，一邊看一邊問道。

“對，明代初期，都城南京，值守皇城的校尉用的。”

“什么價兒？”

“最低一萬五，不用砍了。”

“校尉是當(dāng)時御林軍的低級軍官，這種銅腰牌傳下來不少。你這價兒太高了。”

“一分錢一分貨。市面上的，大多是生坑貨。而這一塊是傳世的，包漿酥潤，而且保存完整，字口好，不是普品能比的。”

“我當(dāng)然知道不是生坑。但就在七星橋，我也見到一塊同等品相的，八千都沒要。”

“呵呵。”余耀沒多說，高仿貨他見得多了，包漿做得很地道的，批發(fā)價一千。

“什么意思？”譚心寧捏著銅牌看他。

“沒什么，平時我都報兩萬的，一萬五能拿你就拿，不能就放下吧。”

“哎？你這老板也太拽了，態(tài)度不能好點兒？”

“態(tài)度好，貨不好有什么用？我這兒沒假貨。”

譚心寧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伸手指了指貨架上一件粉彩花鳥瓶，“那件的底款是什么？”

“乾隆年制。”余耀應(yīng)道。

“還說沒有假貨？我這就能看出來！”

余耀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從貨架上拿起了這件粉彩花鳥瓶，然后放到了柜面上，“仔細(xì)看！”

“這還用仔細(xì)看么？顯然不是乾隆官窯。”譚心寧撇撇嘴，不過還是拿了起來，很自然地先翻底看款兒。

結(jié)果，下面是有乾隆年制的紅款兒不假，可是邊上還貼了小標(biāo)簽，上面寫著：民國仿品。

闊叔一直在譚心寧側(cè)后方站著，此時清了清嗓子，“心寧啊，這銅腰牌的確是貨真價實，拿了吧。”

在他看來，余耀眼力不俗，老到穩(wěn)健，又是本地坐商，雖然偶遇，但別生什么亂子。你在人家店里問東問西，若是什么都不買，萬一得罪了人，可能就有不必要的麻煩。

譚心寧卻擺擺手，“沒看上！”

轉(zhuǎn)而對余耀說道，“這‘民國仿品’四個字，是你寫的？”

“嗯。”

“字不錯啊！”

“譚小姐，你要就是閑逛，那就多看看。你要是逛累了想歇歇腳，那邊也可以坐坐。”余耀收起銅腰牌，放回柜臺，轉(zhuǎn)而坐到了椅子上。

譚心寧卻敲了敲柜臺，“架子這么大，收不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