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史詩 第五十二章 制作

“砰。”

這是修斯坦回家時的關(guān)門聲，為了找到蝸牛的殼，他跑了好幾家藥店，現(xiàn)在的中藥沒有傳入西方，藥店更像是女巫的試驗場，外科手術(shù)沒有麻醉，肺結(jié)核還是絕癥，一些落后的地區(qū)流行著放血療法，讓修斯坦不住搖頭。

他在自家的花園里找到了一些蝸牛，用牙簽挑出里面的肉質(zhì)后，將殼放在書房的壁爐旁，期冀于火焰可以將他們慢慢烤干。

另外，修斯坦還買來了研缽和一大堆玻璃瓶，瓶子足有巴掌大小，而研缽則是用來研磨幾種材料，他甚至還在藥店找來了一大堆化學(xué)實驗的瓶瓶罐罐，虹吸瓶，燒杯，至于是什么樣的購買借口，修斯坦只說是科學(xué)實驗需要。

一邊再在缽中研磨著不知道哪兒來的蝴蝶翅膀，修斯坦打開了自己的收音機，調(diào)到了公用頻道，中午一點，一般會有當(dāng)?shù)氐膹V播站播放每日的新聞和科學(xué)大事件，以此來開啟民智。

修斯坦其實不愿意聽這種東西，現(xiàn)在的科學(xué)技術(shù)基本都是服務(wù)于戰(zhàn)爭，他不太喜歡戰(zhàn)爭，但如果想要了解當(dāng)?shù)氐拇笫拢挥型ㄟ^報紙和收音機。

“昨日晚兩點，前往普羅維登斯的主干道發(fā)生地質(zhì)塌陷，出現(xiàn)約三十米左右的巨坑，現(xiàn)已由軍隊封鎖，嚴(yán)禁市民進入......”

廣播里傳來一種嚴(yán)肅和正式的聲音，卻讓修斯坦抿了抿嘴，想來新聞?wù)f的就是昨天晚上兩族生物那一場大戰(zhàn)。

一邊聽著廣播里虛假的新聞，修斯坦研磨好了蝴蝶的翅膀，然后把幾個玻璃瓶洗了洗，用木塞子堵上，然后開始練習(xí)制作的咒語。

這是一段極其拗口的咒語，下顎和后牙槽擠壓發(fā)出的一系列音節(jié)讓修斯坦一度懷疑這樣的語言必定不屬于人類，而是用人類的口腔強行去適應(yīng)。

嘴上一邊練習(xí)，修斯坦開始嘗試破譯從小教堂的尸骨中得來的，皮革封面筆記本中密碼記載的內(nèi)容。

一直到下午三點左右，修斯他才破譯出這種神奇的密碼，它源自一種神秘的阿凱羅語，主要是某些古老的邪教教派在使用，修斯坦只在之前的研究中隱約聽說過這種語言。

筆記本里是一些光輝之偏三八面體的介紹和歷史記載。

譬如：凝望“光輝之偏三八面體”可以喚醒夜魔，還有一些人把它叫作混沌的黑色海灣。筆記里稱它是通往任何時間和空間的窗戶，歷史可以追溯到黑暗的猶格斯星球第一次制造出這塊水晶。

猶格斯星球，也就是最初修斯坦遇見的米戈，居住的冥王星。

筆記本上繼續(xù)記錄著：不久后舊神們把它帶到了地球，并由南極洲的海百合類生物密藏放置在一個奇怪的盒子里，然后瓦盧西亞王國的蛇人把這塊水晶從海百合的廢墟中搶救出來，萬年以后又被居住在里莫利亞的先民們覬覦。

它在神奇的大陸和更加神奇的海域間流落顛簸，終而隨著“亞特蘭蒂斯號”沉入深海，多年后被一個克里特漁夫打撈出海，賣給來自漆黑如夜的赫姆地區(qū)的一名黑皮膚商人。勒弗棱·卡法老專門修建了帶有無窗地下室的神殿供奉這塊水晶，也正是因為該舉動，人們在所有的紀(jì)念碑和史料中剔除了他的名字。自此以后，這塊水晶一直靜靜地躺在一代又一代新上任法老損壞的殿堂中，一直到探索者用鐵鍬把挖掘出，降禍于人間。

“誰要是打擾了法老的安息，死神將會在它的頭上展開翅膀。”

這是修斯坦很久以前看見的一小段話。

他合上了這本筆跡，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大叫一聲。

“糟了！”

他急忙看向自己書房的壁爐，那里還放著烤干的蝸牛殼。

修斯坦太專注于研究筆記本上的歷史，等他清醒過來，才發(fā)現(xiàn)這些小小的蝸牛殼在靠近火焰的一邊，隱隱已經(jīng)有一些焦糊。

“應(yīng)該不影響。”

修斯坦的對照著那本煉金配方，上面并沒有詳細描述到底要多干的蝸牛殼，一些煉金的直覺告訴修斯坦這并不影響成功率，也許會影響光杯的質(zhì)量，但還是能做出來。

他看了一眼窗外有些陰郁的景色，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下午，接近黃昏了。

修斯坦已經(jīng)模模糊糊可以發(fā)出那拗口的怪異咒語。

他將有些碳化的蝸牛殼碾碎，和蝴蝶翅膀混合在一起，然后依次裝進了洗凈晾干的玻璃瓶中，將十二個玻璃瓶按照某種順序擺放，嘴里低聲的念起咒語。

他要一口氣做完所有的玻璃瓶，否則，恐怕沒有足夠的時間吸收陽光。

伴隨著一種強烈的抖動，仿佛是修斯坦的發(fā)音引起了某種共振，桌上的玻璃瓶搖晃起來，伴隨著一聲脆響，一只玻璃瓶當(dāng)場碎裂，粉末撲了修斯坦一臉，往他的鼻子和嘴巴里鉆，然而修斯坦不敢停止口中的咒語，他害怕自己的努力會功虧一簣。

直到第二只玻璃瓶炸響，剩下的十只玻璃瓶里，那蝸牛殼和蝴蝶翅膀混合的粉末自由的飄起，呈現(xiàn)一種迷幻的景象后，修斯坦才松了一口氣，他成功了。

十只玻璃瓶，來不及多想，修斯坦將他們擺在了下午太陽最烈一邊的窗臺上。

配方上說了，只要等待這些瓶子們吸收足夠的光芒，在另一位晝夜輪轉(zhuǎn)之時，就會帶來截然相反的光芒。

也就是現(xiàn)在吸收陽光，在夜晚時，就會發(fā)出陽光。

修斯坦看著窗臺上的十個瓶子，然后把小車上還剩下的槍械拿到書房，一邊將子彈一顆顆壓進彈夾，一邊看著這些玻璃瓶慢慢發(fā)出一種混合的奇異的光芒，這確切就是陽光，而那些漂浮的蝴蝶翅膀粉末和蝸牛粉，透露出一種星光的質(zhì)感，極其優(yōu)美和漂亮。

修斯坦有些理解為什么古代人類對于煉金術(shù)的狂熱追求，即使不是為了長生不老，這些奇異的煉金制品也會讓人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