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地獄里來 463:棠光將眼睛取給戎黎

岐桑在東丘布了結(jié)界，天光上窺不到此處，所以戎黎……亂來。

春日暖洋洋的，遠(yuǎn)處的山間開遍了的映山紅。。。

戎黎從洞中出來，眼睛上系著微微透光的白布：“在外面干嘛？”

棠光躺在一塊大石頭上，擋著眼睛看春光，愜意地晃著腿：“在曬太陽。”

戎黎慢慢走過去，摸索著坐下，陪著她躺了一會(huì)兒。

太陽曬得人發(fā)懶。

棠光一把貓骨頭扭了扭：“這么好的春光，浪費(fèi)了可惜。”

戎黎正想問要不要出去玩。

她爬到他身上，雙手枕在他胸前，漂亮的眼睛眨巴著看他，笑吟吟地說：“先生，我們交配吧。”

戎黎：“……”

現(xiàn)在是春天。

嚴(yán)格來說，神沒有發(fā)情期，尤其是上古神尊，但成年了的妖有。

戎黎清心寡欲了千千萬萬年，這甫一開竅，就遇上了個(gè)小妖精。

“我不在你身邊的時(shí)候，”他有些問不出口，但耐不住好奇，別別扭扭地問，“你怎么熬過來的？”

棠光一副懵懂的表情：“熬什么？”

三個(gè)字在喉嚨里反復(fù)滾了幾遍才憋出來：“發(fā)情期。”

說到這，戎黎耳根都紅了。

他也是活回去了，那么多年的清修修進(jìn)了狗肚子。

棠光趴在他身上笑得前仰后翻：“先生，我已經(jīng)是很厲害的大妖了，沒有發(fā)情期。”

她以前不厲害的時(shí)候，尚且年幼，一到春天，光惦記著各種果子去了，也沒什么特別反應(yīng)。

“那你怎么日日纏著我？”

這話說得沒羞沒臊，戎黎臉也有些發(fā)熱，便轉(zhuǎn)到一邊去，可語調(diào)到底是歡喜得意的。

他自然也是喜歡的，喜歡她這般纏著他。

棠光在他懷里伸著懶腰，換了個(gè)姿勢，平躺在他身上，手放到肚子里，很母性地摸了摸：“因?yàn)槲蚁虢o你生小狐貍呀。”

如果有了小狐貍，她在西丘等他的時(shí)候，就有事情可以做了，她會(huì)好好養(yǎng)他們的小狐貍。

戎黎晃了下神。

上古神尊很難有子嗣，除非……

他思忖了許久，抱著她回了洞中。

外頭春光正好，里頭小女子一驚一乍：“呀！你變成狐貍干嘛？”

過后——

“喵～”

只剩貓叫了。

春光無限好啊。

一個(gè)月過得很快，好像眨眼功夫，棠光沒能懷上小狐貍，她得回西丘了。

戎黎醒來時(shí)是傍晚，在洞中不見棠光，他起身出去尋人。

他看不清，眼睛上還系著帶子，腳下走得很快，伸著手摸索前面的方向，神色很著急。

山間空曠，他的回聲蕩開。

“來了來了。”棠光應(yīng)了句，從小路那頭跑來。

戎黎立刻握住她的手，抓得很緊：“你去哪了？”

她單手拎著兩個(gè)酒壇子：“我去師父那里討了兩壺酒。”她晃蕩了兩下，笑盈盈地說，“今晚我們喝酒。”

在天光時(shí)，戎黎不給她喝酒，她也不好那口。

“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她挽著他往洞中走：“就是突然想啊，你要不要陪我喝？”

戎黎也不太喝酒：“嗯。”

月亮出來后，棠光用樹枝幻了把四仙桌，放在外面的大石頭上，她和戎黎圍著桌子盤坐著喝酒。

東丘的夜色很美，今夜又是月圓夜，不用點(diǎn)燈也處處亮堂，山間有的夜鶯在唱歌，風(fēng)吹過，風(fēng)信子在跳舞。

月下，對影四人，各自披著一身銀白的月光。

岐桑這酒很烈，但不嗆喉，味道甘甜，戎黎喝了一壺便醉了。

他眼睛上系的帶子不知掉哪去了，眼角微紅，眸子泛著潮氣，七八分醉意把臉都染得酡紅。

他看不清人，便撐著桌子，一直往前湊，湊到棠光的臉跟前，可還是看不清，他揉了揉眼睛：

棠光用額頭碰了碰他：“在呢。”

她喝得少，很清醒。

他噘著嘴去親她，沒親準(zhǔn)，親在了她下巴上，親完自己笑了，杏眼彎彎的：“我們拜過堂了，你是我娘子。”

他很開心，尾巴翹了出來，兩條都翹了出來，晃了幾下之后，胡亂地去鉆她的裙子、胡亂地?fù)纤⒉渌?p/> 棠光手肘抵著桌子，雙手合成一朵花，托著下巴：“那你喜不喜歡你娘子？”

戎黎可勁兒地點(diǎn)頭：“喜歡。”

她摸了摸他的臉，好燙：“有多喜歡？”

他想了很久，眉頭皺起來：“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棠光的語氣像在哄人，又像在騙人，“不知道就要罰酒。”

戎黎喝暈了，抱著她一只手，很乖地點(diǎn)頭：“哦。”

棠光重新倒了一杯，他舉杯喝掉。

喝完后，他又湊過去親她，這次親在了她鼻子上，他笑了笑，碎碎念的還是那一句：“我們拜過堂了，你是我娘子。”

棠光也還是那句：“那你喜不喜歡你娘子？”

“喜歡。”

她繼續(xù)循循善誘：“有多喜歡？”

他又想了想：“好多好多，但我不知道是多少。”

“不知道要罰酒。”

“哦。”

他又乖乖喝掉了她倒的酒。

喝完之后，他支著下巴搖頭晃腦，打了一會(huì)兒的盹，又醒了，像只沒骨頭的動(dòng)物，往棠光身上貼，拿尾巴去纏他。

他醉醺醺地說：“我們拜過堂了，你是我娘子。”

喝醉了酒的釋擇神尊就喜歡反反復(fù)復(fù)地念叨。

“那你喜不喜歡你娘子？”

“喜歡。”

“有多喜歡？”

棠光故技重施，一杯一杯讓他喝，兩壺酒空，他終于倒下了，最后呢喃了句“我們拜過堂了，你是我娘子”便睡去了。

“戎黎。”

“戎黎。”

棠光叫了兩聲，他沒有反應(yīng)，只是狐尾動(dòng)了動(dòng)。

這酒不是岐桑那兒討來的，是樹婆釀得七日醉，喝多了能睡上個(gè)七天。

“戎黎。”棠光趴在桌子上，看他的睡顏，“你娘子她很愛你啊。”

有多愛？

她可以把眼睛給他，甚至把命給他。

她抬手，覆在自己眼睛上，取下一雙明目，月色瞬間在她視線里暗去。她只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難過，以后再也看不見他的臉了。

戎黎飲下七日醉的第五天，棠光去了岐桑思過的洞府。

她眼睛上系了一條緞帶，手里拄著一根樹枝，沒有進(jìn)去，在洞府門口喊了句：“師父。”

岐桑出來：“你眼睛怎么了？”

她沒說：“你送我回西丘吧。”她看不見了，還未能適應(yīng)，怕找不到回去的路。

岐桑語氣難得的嚴(yán)厲：“快說，你眼睛怎么回事？”他已經(jīng)猜到一點(diǎn)了。

“我把眼睛給戎黎了。”

果然。

岐桑沒有多說，言簡意賅：“去拿回來。”

戎黎的眼睛是誅神業(yè)火傷的，一般的人、妖、神的眼睛給了他也沒用，如今的棠光法力高強(qiáng)，她的眼睛是合適，可戎黎怎么可能會(huì)要。

棠光自然也知道戎黎不會(huì)要，所以她花了五天的功夫：“拿不回來，我在眼睛里養(yǎng)了蠱，蠱蟲已經(jīng)認(rèn)主了。”

岐桑一時(shí)無言。

她還真是鐵了心了。

“你讓戎黎怎么辦？他要是知道……”岐桑想不出來后果，戎黎那人做事很瘋。

棠光都想好了：“你不要告訴他。”

“戎黎是只老狐貍，怎么可能瞞得住。”

“能瞞多久是多久。”

她一副不悔改的態(tài)度。

岐桑頭疼：“你們兩個(gè)真是——”

真是一個(gè)比一個(gè)瘋。

等戎黎醒過來，怎么解釋？要是戎黎知道了……岐桑都要煩得掉毛了。

棠光今日來不止是要道別，還要道謝。

“師父，棠光當(dāng)日離開天光時(shí)，都沒能向您辭行。”她拂裙跪下，磕了三個(gè)頭，有點(diǎn)哽咽地說，“謝謝師父三萬年來對棠光的照顧。”

岐桑突然眼睛有點(diǎn)酸。

－－－－－－題外話－－－－－－

顧美花：不知羞恥！

戎丑狗：我是動(dòng)物。

杳美麗：喵～

程單狗：我的棗樹怎么還不結(jié)果？

顧美花：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