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門貴女有點冷 第336章 成親是不是更麻煩

不知是真的被景玥傷了心，還是簡王府知道她所作所為之后加嚴了對她的看管，一直到云蘿的生辰，安如郡主都再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但其實細究起來，安如郡主與她碰面的次數(shù)并不多，統(tǒng)共也就那么幾次而已，只是每次見面都不那么愉快罷了。

隨著生辰臨近，老夫人已經(jīng)沒心情出門去應酬了，兩府的所有人都被她和長公主調(diào)動起來，只為即將到來的及笄禮做準備。

不僅是自家的兩府，幾乎全京城的官宦勛貴世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云蘿的及笄禮上。

自從皇上開始逐漸掌握權(quán)柄，曾經(jīng)宴席不絕的衡陽長公主府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開門宴客了，長公主也以養(yǎng)病為由窩在府中，非親近人家絕不登門赴宴。身體養(yǎng)好了，她又從她女兒那兒接手了報館的事務，仿佛煥發(fā)了第二春一般，只把精力投注在報館事業(yè)上。

衛(wèi)老夫人更是遠在幾千里之外的江南，就算有宴也與京城諸家無關(guān)。

眼下安寧郡主的及笄禮必然是要大操大辦的，大部分人家都已經(jīng)收到了請柬，并表示到日子定會赴宴。

這可是安寧郡主自出生以后的第一次正經(jīng)大事呢，畢竟當年滿月百日周歲宴都不是她。

是那個如今還被放逐在莊子上的衛(wèi)湞……

忽然想起，當年衛(wèi)侯府小公子衛(wèi)湞的滿月百日周歲宴似乎都沒有大辦呢，很是冷清的就過去了，沒有在城里激起一點波瀾，這究竟是因為當時衛(wèi)侯剛死尚未出孝，還是因為長公主一開始就知道了那個孩子被人調(diào)換，并非自家的？

有些人便忍不住倒抽了幾口涼氣，脖子后面都感覺颼颼的。

長公主和老夫人今日偶得閑暇，坐在敞軒內(nèi)賞景聊天，也正好說起了衛(wèi)湞。

“那個孩子也在莊上放置了三年，聽說安安靜靜的十分乖巧，沒有鬧出一點事兒來，殿下是如何打算的？”

長公主的表情冷漠，似乎并沒有因為那個孩子在身邊以兒子的身份養(yǎng)了十二年而留下太多感情，聽到老夫人的詢問，她的眼里還浮現(xiàn)了一絲奇異的光芒，然后緩緩的瞇起眼，勾起唇角，幽幽說道：“三年前，他也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呢，又被我縱得無法無天，同齡的郎君里頭，沒人比他更張狂。然而，突然遭逢大變卻一反常態(tài)的冷靜不鬧事，仿佛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他并非本宮的兒子，做好了萬一被揭穿的準備。”

老夫人也皺了皺眉頭，嘆道：“此事確實讓人堵心，但一直把他關(guān)在莊子里，也不是長久之計，終究也只是個被人無辜利用的稚子。”

“有何不好？”長公主說，“他若安安分分的，好歹養(yǎng)了一場，我也不是容不得他平安度過此生；若不安分，我正好能揪出他背后之人，省得我一直惦記此事，吃不好睡不好的。”

老夫人笑看了她一眼，問道：“公主近來身子可還好？”

長公主也笑了起來，說：“自淺兒回來，我的身子就一日比一日更好了，如今幾乎每天都要處理府中和報館的事務，卻仍精力充沛，不覺得疲乏。母親您仔細看看我，是不是看起來還年輕了不少？”

老夫人仔細看了看她，又伸手摸摸她的臉，笑道：“我也有好幾年沒見著你了，不曉得你先前被病痛折磨成了什么模樣。不過，跟多年前相比，你如今的氣色不比當時差，臉上也觸手細膩，仿佛還是剛嫁來我家的模樣。”

長公主喜滋滋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也覺得自己還美得很，說：“淺兒特意給我調(diào)制了胭脂面膏，抹上之后十分的滋潤細滑，用了一段時日，之前眼角的一些細紋都被撫平了。”

“也是身體調(diào)養(yǎng)得當，內(nèi)里好了，面上的氣色自然也差不了。”

婆媳倆就此揭過衛(wèi)湞的話題，又從胭脂水粉說到調(diào)養(yǎng)身體，從即將到來的及笄禮說到衛(wèi)逸之也將及冠，都可以準備婚姻嫁娶了。

云蘿的生辰在十月的最后一天，但提前幾天，侯府內(nèi)就十分熱鬧了，大部分人家都是提前把賀禮送上，管事們領(lǐng)著賬房把各家賀禮都一一登記造冊之后，全塞進了云蘿的小庫房。

云蘿有兩個小庫房，長公主府那邊的早已經(jīng)被祖母和公主娘塞滿，兄長還要時不時再往里面見縫插針般的塞進去一些。侯府這邊，因為住得少，院子和小庫房都有些空，但不過幾天的時間就也被塞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匣子架子，高高的堆疊起來，幾乎要觸碰到房梁屋頂。

劉氏看得咋舌，又覺得云蘿之前說的“京城里許多官宦人家嫁女兒，也只陪送幾千兩銀子的嫁妝”大概是特意哄她安慰她的。

怎么可能只用幾千兩銀子呢？她家小蘿過個生辰，收到的賀禮就能堆滿一個庫房，什么綾羅綢緞、金釵銀環(huán)、珠玉頭面、瓷器擺件、書畫古玩……看得她眼睛都花了。

雖說她家小蘿跟別家千金不同，是頂頂尊貴的那一層次，但他們鄉(xiāng)下人嫁個女兒都陪送了幾千兩銀子呢，當官的大人，幾千兩銀子怎么拿得出手？

唉，她家小蘿真是善解人意，怕她覺得為難不好意思，還特意編出了那樣的話來哄她。

劉氏心里幽幽的一嘆，回頭又取出一早就給云蘿準備好的及笄賀禮看了又看，轉(zhuǎn)頭跟鄭豐谷說：“我看別人家送禮都是一箱一箱的，我們只送這一件，會不會太簡薄了？”

鄭豐谷撓撓頭，“現(xiàn)在再出去買，也來不及了啊。”

文彬正好過來，聽到爹娘的煩惱，不由愣了下，然后也撓著頭說道：“應該不會吧？我看大哥也只備了一樣，并沒有幾大箱子啊。”

劉氏忙問道：“當真？”

文彬想了想，點頭道：“雖不知里面是什么，但我看到確實只有能托在手上的一個錦盒，并沒有其他多余的。我也給三姐備了一樣，原本想跟嘟嘟合伙買個更好的，結(jié)果他不愿意，哼！也不曉得他那零花錢還剩多少，能備個多像樣的禮！”

還藏著掖著不給他看，多稀罕吶！

十月三十，京城已經(jīng)寒風瑟瑟，但今日康平坊鎮(zhèn)南侯府和衡陽長公主府所在的街巷里卻熱火朝天的，從天不亮就有馬車靠近，待天光放明時，蜿蜒的馬車已經(jīng)排出到了幾里之外。

今日，鎮(zhèn)南侯府中門兩側(cè)的府門大開，旁邊的衡陽長公主府雖府門緊閉，但門外屋檐下也是張燈結(jié)彩，就連兩旁的鎮(zhèn)門獸都披紅掛綠，分外喜慶。

前來的年輕公子和小姐們見此場景，不由嘀咕，“從未見過鎮(zhèn)安侯府這樣熱鬧。”

年長的夫人們不由感嘆，“恍惚記得，上次這樣熱鬧，還是在小侯爺周歲的時候。”

自從衛(wèi)侯爺救駕殞命，鎮(zhèn)南侯府就關(guān)上了大門，長公主另居，老夫人又常年鎮(zhèn)守在江南，這里可不就冷清了嗎？

男客那邊，小侯爺衛(wèi)漓親自站在門口迎接，女客這邊，則是英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趙婂幫忙招呼，長公主身邊的蔡嬤嬤從旁協(xié)助，另一個嬤嬤，竟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秦嬤嬤！

夫人們面面相覷，雖不覺得意外，但神色還是更鄭重了幾分，笑容也愈發(fā)溫柔和善。

主賓相宜、和樂融融，鎮(zhèn)南侯府的前院后院、廊道花園里，處處可見賓客身影，或游覽賞景，或聊天嬉戲，還有部分姑娘則去了云蘿的院子里。

云蘿今日一早起來，省去了晨練，沐浴焚香，并穿上了準備好的新衣裳。

那一應的流程，讓她的表情越發(fā)的緊繃冷淡了，不由朝給她通發(fā)并順便囑托待會兒流程的祖母問道：“及笄就已經(jīng)這樣麻煩了，等日后成親的時候，是不是更麻煩？”

老夫人見她問得一本正經(jīng)，說起嫁人都沒有一絲羞怯，反而眉眼之間還浮動著一點點隱忍，不由得被逗笑了。

大概是怕她越發(fā)的不愿意嫁人，老夫人想了下才說道：“這得看是從何處比較了，畢竟這兩樣都是女子的人生大事。成親雖流程繁多，但前面的幾禮皆由家中長輩做主，也就成親那日要累一些，而及笄禮上，單只是衣裳就要換上好幾身，頭發(fā)也是梳了又散，大概是比成親還要麻煩一些的。”

云蘿眼眸低垂，默默的任由祖母在她身上動作。

其實也還好，反正衣服又不用她自己穿，頭發(fā)也不用自己梳，她今日就當個木頭人，由著人擺弄就是了。

老夫人替她通了發(fā)，卻并未梳起，身上的衣裳也只是最簡單的模樣。

透過銅鏡，云蘿看到她站在身后，雙手扶在她的肩膀，輕聲說道：“今日替你主持笄禮的正賓是英國公夫人，她上頭父母公婆俱在，夫妻和順，兒女雙全，整個京城如她這樣有福氣的夫人也不多。”

云蘿點點頭，淡然道：“祖母和母親安排就是。”

外面?zhèn)鱽硪魂嚽宕嗟男︳[聲，老夫人轉(zhuǎn)頭看了眼，笑道：“一聽這聲音就知是溫家的二娘子，是個活潑討喜的人兒，難得小蘿竟能與她交上朋友，還請了她來做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