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戲多嘴甜 第167章 其人之道

曹氏抿了抿唇。

說不擔(dān)心是騙人的，但溫宴做事有章法，她不知里頭門道，自不會指手畫腳。

溫宴帶著歲娘，到了溫家舊宅外。

翻墻進(jìn)舊宅，對溫宴和歲娘來說，自然是熟門熟路。

只是今天，歲娘不由擔(dān)憂地看了溫宴一眼，直接問道：“姑娘，您還能翻嗎？”

溫宴一愣：“怎么？”

歲娘道：“您起來時說手酸腳痛，連黑檀兒都笑話您。”

溫宴彎了彎唇，沒有說話，而是觀察了左右狀況后，一個翻身躍了進(jìn)去。

歲娘眨巴眨巴眼睛。

她家姑娘還是厲害，和黃嬤嬤撒嬌時說自己腰斷了手廢了，真要使勁兒的時候，真真是半點(diǎn)兒不含糊。

院子里，溫宴落地的時候，往前了兩步泄勁。

還好這墻不算高，靠腳力就能上來，若是得靠手勁兒，她昨晚上揮那么久的幾子，還真不一定扛得住。

溫宴往地窖去。

果不其然，地窖的門開著。

她蹲下來往里看，正好和聽見動靜、抬起頭來的霍以驍四目相對。

“驍爺，”溫宴順著臺階走下來，“大公子和惠康伯世子，都沒有事情吧？”

“上午醒了，季太醫(yī)看過了，沒事。”霍以驍答道。

溫宴舒了一口氣。

她很擔(dān)心霍以暄的狀況。

若霍以暄重蹈前世覆轍，損在昨日那場酒局里，此事對霍以驍?shù)拇驌簦矔惹笆栏睢?p/> 先前，霍以暄走了，所有人都感嘆他英年早逝，病故固然讓人悲痛，但急病而亡，這是尋常事情，只能說，命中注定就是如此。

而昨夜，霍以驍殺到了滄浪莊，他們每一個人都清楚，這是一場陰謀，是針對霍家、霍以驍?shù)年幹\。

霍以暄出事，以霍以驍?shù)男宰樱麩o法不自責(zé)。

好在，那樣的悲劇沒有發(fā)生。

若不然，溫宴自認(rèn)為了解霍以驍，知道怎么寬慰他，也是于事無補(bǔ)。

在巨大的悲痛和憤怒面前，所有的言辭都太過蒼白了。

霍以驍讓溫宴坐下，把所有的調(diào)查狀況都說了一遍。

“方家兄弟被人設(shè)局，他們可能供不出‘柒大人’背后的人物了，”霍以驍?shù)溃澳且慌忠皇荩瑧?yīng)當(dāng)是死士，很難撬開他們的嘴，現(xiàn)在，順天府也無從查起。你有什么線索，不如說來聽聽。”

溫宴支著腮幫子。

她是有很多線索，但同樣的，也可以說，沒有任何線索。

她掌握的訊息，大部分是眼下還不能發(fā)揮其最大作用的，得等到時機(jī)合適時，才能“物盡其用”，否則，容易“暴殄天物”。

而想要害霍以暄的人，她其實(shí)不算有底。

若是以前世事推斷今世事……

前世，溫宴進(jìn)京的前一年，惠康伯和世子戰(zhàn)死，徐其潤承爵，后來死于救駕。

徐其則是被算計(jì)進(jìn)了這場局里，那么同樣的，惠康伯一家應(yīng)當(dāng)都沒有起過要與霍家為敵的念頭，偏偏，徐其則會猜到霍以暄之死的真相。

柒大人和他的主子們，會愿意留下這么一顆不聽話的棋子嗎？

昨夜事發(fā)時，柒大人要“不留活口”，可見其狠絕性格。

同時，前世的方啟川一家，起初過得還算四平八穩(wěn)，他投靠了朱鈺，但在朱鈺深處危機(jī)時，方啟川是第一個被扔出去的棄子。

“也許是四殿下，”溫宴斟酌著道，“也許……”

霍以驍挑了挑眉。

小狐貍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不知道？

他問：“也許？”

溫宴神色凝重：“也許是朱晟。”

前世，溫宴回京的那年，朱晟折在了他府中的一位美人手里。

事情發(fā)生得很突然，溫宴甚至都沒有弄明白朱晟和馮婕妤與平西侯府的案子有多少關(guān)聯(lián)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出事了。

她的復(fù)仇對象，死在了別人的陰謀里。

朱晟之死，溫宴花了幾年都沒有理順其中關(guān)系，她有不少懷疑的對象，但都沒有辦法捏到實(shí)質(zhì)的把柄。

雖然，她最后借著朱晟的死，發(fā)揮了一把，成功拉扯了不少人下水，但那些全靠她“胡說八道”，左右生事。

在懷疑的對象之中，自然缺不了朱鈺。

朱鈺使手段弄死了朱晟，再拿住方啟川的把柄，逼方家效忠，那前世局面，也可以解釋得通。

“理由呢？”霍以驍問，“你一開口就懷疑兩位殿下，總要有理由吧。”

溫宴沉默了一下。

這沉默，也在霍以驍?shù)囊饬现小?p/> 他輕笑了一聲，透著幾分嘲弄：“溫宴，你想借我的手去給你家里人報(bào)仇，總得有幾句實(shí)話吧？”

溫宴轉(zhuǎn)頭看向霍以驍。

她倒是想說些能說的實(shí)話，可那位柒大人，她是一點(diǎn)兒印象都沒有。

不曾聽過那人名號，也不曾見過這樣一人。

她思量著，看著身側(cè)的霍以驍。

劍眉星目，只是眉頭蹙著，眸子也蒙著一層黑霧，顯得情緒深沉。

心念一動，溫宴微微湊上前去，輕聲道：“今天收拾趕緊了，想親你呀。”

霍以驍微怔。

他知道溫宴慣會顧左右而言他，但這樣不按常理出牌……

霍以驍氣得想笑，剛要讓溫宴別整這些有的沒的，該交代就交代，忽然一個念頭劃過。

“你親，”他改了口，“你要親就親，坦白就行。”

語氣平靜，毫無起伏，就一副為真相獻(xiàn)身的模樣。

這下子，反而輪到溫宴愣怔了。

見小狐貍無奈的樣子，霍以驍輕笑，果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挺開心的。

尤其是治小狐貍，開心加倍。

仿若是先前在溫宴這里吃過的所有的“虧”，都一下子賺回來了一樣。

溫宴撇了撇嘴，老老實(shí)實(shí)坐直了身子，和霍以驍拉開了距離。

霍以驍站起身，不疾不徐往地窖外頭走。

好不容易占得上風(fēng)。

他得平復(fù)一下心情。

溫宴沒有動，她看著霍以驍?shù)谋秤埃嶂X袋，笑容莞爾。

挺好的。

能用這樣的方式，讓霍以驍放松一些，也很好。

天井里，霍以驍很快就平復(fù)下來，從歲娘手里接過了熱茶，重新回到了地窖里。

先前光顧著說事，都沒有顧得上飲茶。

溫宴熟練地泡茶，茶香滿溢。

“驍爺，”溫宴道，“其實(shí)我們可以試試方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