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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紀(jì) 帝561章 能奈我何?
萬陽界古今三千萬年,遠(yuǎn)古天尊,上古圣皇,中古至尊,縱然無敵者十萬年一出,古今也有著超過三百尊無敵者。
若有至尊傳承就能成為圣地,東洲古今三十皇與尊,不可能僅有三大圣地。
除非成為圣地還有著某些不被外人所知的條件。
“元陽道兄不知?”
璇璣點(diǎn)于湖中蓮葉之上,似有些驚訝,又有些佩服:“道兄不是圣地出身,卻能以一敵十幾,天資才情卻是遠(yuǎn)超璇璣了。”
僅此一句,她已然知曉安奇生非是出自圣地了。
雖然這個(gè)秘密對于圣地中人來說也是隱秘,可這元陽能夠橫壓十多尊萬法高手,若是在圣地,也是夠資格知曉某些隱秘的。
“超過自然是超過,卻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安奇生卻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泄了底,一拂袖,面前白玉石桌上已然多了幾盤瓜果,一壺靈酒:“坐下慢慢講。”
洞天之中正自在長鞭震懾下拔除靈田之中的雜草的鄭龍求面色就是一變,自己的乾坤靈戒突然消失了。
“道兄倒是好氣魄。”
璇璣面上不動(dòng)聲色,身子不見如何動(dòng)作,已然落座安奇生身前:“萬法樓的頂尖法酒,也是許久沒有喝過了。”
“道友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安奇生捏著酒杯,眸光幽幽道:“圣地比之宗門強(qiáng)在何處?若說法,冥月之法也強(qiáng)不過太一嫡傳,若說是寶,‘冥月’也未必強(qiáng)的過萬法龍樓......”
東洲大地王朝更迭,宗門也有變遷,唯三大圣地不曾被撼動(dòng)過,這可不僅僅是三大圣地懂得在恰當(dāng)?shù)臅r(shí)候伏低做小。
也必然有著更為深層次的東西。
“道兄既然不知,那還是不要知曉的好。”
璇璣玉手芊芊捏起精致玉壺為安奇生斟酒:“若道兄真有興趣,不妨雖璇璣回冥月圣地一看?”
“總要去看上一看,卻不是現(xiàn)在。”
安奇生微微搖頭。
對于此界的諸多大宗門,圣地,他都是極有興趣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此界的歲月底蘊(yùn),不在天下,而在宗門圣地之中。
但不會是現(xiàn)在。
他的橫空出世吸引了大量的目光,現(xiàn)在去,豈不是自尋麻煩。
事實(shí)上他很清楚,東洲諸多宗門,圣地此時(shí)都在關(guān)注他的動(dòng)靜。
“呵呵”
璇璣不以為意的一笑,繼而揚(yáng)起修長玉頸,飲下一杯法酒,姿態(tài)優(yōu)美:“若有那一日,璇璣必將出山三千里,以恭迎。”
她,姑且算是信了。
“好。”
安奇生也飲盡杯中酒:“那就靜等那一天了。”
璇璣之來意,他也很清楚,不外乎是招攬之類。
他能夠感知到,自慳山之戰(zhàn)后,推演過他的人不下三十人,而這三十人,都給他以危險(xiǎn)氣機(jī)。
而其中一道皎皎若月,氣息清冷而圣潔,必然是來自冥月圣地。
可惜,他神意更勝體魄,身懷入夢之法,他對于自身氣息痕跡的收攝遠(yuǎn)遠(yuǎn)超過鄭龍求等人,要推算他的痕跡,當(dāng)然不是那么簡單。
圣地,不是無所不能。
他,也不會引來圣地的傾巢而出。
璇璣放下酒杯,看著安奇生,眸光深處泛起一絲幽幽神光:“道兄既不去,那璇璣也只有告辭了。”
她放下酒杯微微抬手施了一禮,起身,就要告辭。
兩人交談不過幾句,她卻已經(jīng)做完了所有事,打聽來歷,招攬,試探敵友,揣摩性格。
自然,也就沒有停留的道理了。
她可還記得之前那一個(gè)恍惚的失神,這元陽道人似乎有著某種影響人心志的秘法,或者神通。
留的越久,就越是危險(xiǎn)。
她剛剛起身,安奇生也放下酒杯,淡淡開聲:“留步。”
“嗯?”
璇璣回首,無瑕的面上帶著一絲詫異:“元陽道兄還有其他事嗎?”
“門也進(jìn)了,酒也喝了,問題不回答,不合適吧?”
安奇生聲音平淡,眸光更無波動(dòng):“你要做的都做了,我想知道的,自然也要知道。”
“圣地之隱秘,即便我說出口,道兄未必就敢聽,日后或許會后悔”
璇璣平靜開口,一縷縷月華也似的光芒在其周身流溢而出,如同一條條絲線,一道道彩帶環(huán)繞。
映徹的她越發(fā)的清美不似凡人。
安奇生自斟自飲,神情自若:“我從不后悔。”
“可我卻不能告訴你呢。”
璇璣微微昂首,光潔的下巴散發(fā)如玉光芒:“道兄想要拿下我?”
安奇生抬眉:“有何不可?”
“看來道兄對于自己的神通有著十足信心。”
璇璣搖頭,輕輕嘆息:“可你以為,我是鄭龍求,墨長發(fā),風(fēng)長明嗎?”
她聲音變得清冷。
她出身冥月圣地,與那風(fēng)長明是同代之人,兩人一人是太一門第一真?zhèn)鳎蝗耸勤ぴ率サ氐谝徽鎮(zhèn)鳌?p/>
可兩人卻從不曾齊名,因?yàn)轱L(fēng)長明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兩人各自出山,十次交手,十次皆是她勝,風(fēng)長明之‘滅道誅仙劍’根本不是她的‘冥月神輪’的對手。
“在我看來......”
安奇生放下酒杯,清明的眸光之中映徹出璇璣的身影,那身影如他的聲音一般縹緲:
“并無不同!”
“卻要領(lǐng)教一下元陽道兄的神通,是不是有資格留下我!”
璇璣面色微怒,聲音頓時(shí)變得清冷。
轟隆!
話音尚未落下,整座車輦已經(jīng)徹底爆碎開來。
拉扯的朱大海猝不及防之下被鼓蕩的氣流一下沖擊的倒飛數(shù)百里,一頭栽向了群山之中。
他在空中‘嗚嗚哇哇’的大叫著,驚恐不已。
朱大海重重落地,一座小山頓時(shí)被其砸翻在地,煙塵混雜著土石騰空而起,彌漫數(shù)十里。
“發(fā)生了什么?”
群山之外,有著一隊(duì)散修,似乎正在護(hù)送一支車隊(duì),見得煙塵漫天頓時(shí)警惕起來。
“看,看天上!”
突然,有人驚叫起來。
其他人紛紛抬頭看去,就看到云天極高出,突然懸起一輪明月來。
其色純,其意高,其光無盡,滔滔如浪,滾滾如潮。
頃刻之下,似自穹天之上拉扯出了一片夜幕,分明其他地方仍舊大日炎陽高照,那一片天空卻成了明月高懸的夜色。
就好似有人奪去了一片天空,一眼看上去,何其之古怪!
“不好,有大修交手!”
但只看了一眼,諸多散修就駭?shù)母文懢懔眩娂娙〕龇ㄆ鳎\(yùn)轉(zhuǎn)手段,鼓蕩血?dú)猓缗R大敵。
塵世有言,大修交戰(zhàn)如天災(zāi),稍微不留意就會被殃及池魚,他們?nèi)绾文軌虿痪o張?
月華如水間,璇璣白衣飄飄,圣潔如仙,眉眼清冷,遠(yuǎn)離塵世,聲音似如月華般飄蕩長空:
“道兄太過霸道了,縱真是過江猛龍,也不能在東洲放肆,遑論道兄修為神通也不足以橫行東洲。”
璇璣的聲音清冷至極,似乎含有怒意,似乎也沒有料到安奇生如此之霸道。
“圓月如鏡可以照人,留影,留痕,自然也可留下痕跡。”
安奇生凌空而立,也不在意車輦被毀,淡淡的看著那一輪高懸的明月:“聽聞諸多宗門之后都有圣地的影子,邪極山滅情道的背后,就是冥月圣地吧?”
他擒拿法無滅等人并不久,但對他而言已然足夠在洞悉‘滅道誅仙劍’‘霸拳’‘三七法滅箓’奧秘之余,梳理清這些宗門,圣地之間的關(guān)系了。
圣地與幾大宗門之間的關(guān)系復(fù)雜卻無需多言,這冥月圣地與滅情道之間卻是有著關(guān)系的。
冥月收敵人氣息,以‘三七法滅箓’咒殺,彼此自然是絕配。
“嗯?”
這一下,璇璣才知曉這元陽竟然早已知曉了自己的目的。
但她卻也沒有太過驚慌,只是微微詫異道:“道兄既然知曉我的來意,為何還要請我進(jìn)去?”
冥月如境,能映天地宇宙,縱然如何個(gè)不漏,什么樣的靈寶鎮(zhèn)壓,都無法阻擋被攝取氣息。
古往今來唯有一次意外,那就是廣龍至尊。
數(shù)萬年前廣龍至尊召見諸圣地,曾以冥月照其身,冥月卻沒有能捕捉到其身形,如同其已然超脫出天地宇宙。
但自冥月流傳至今,數(shù)百萬年里,也僅僅只有一人而已。
當(dāng)然,她自然不可能拿著至寶冥月,但這元陽道人也不是廣龍至尊!
甚至,他也不是大能,自然要被自己捕捉到氣息。
“那自然是因?yàn)?.....”
安奇生探手自虛空之中輕輕一捏,一道肉眼,乃至于神魂都感知不到的細(xì)微氣息已經(jīng)被其夾在兩指之間:
“我也在捕捉你的氣息,比你,更快......”
“嗯?!”
安奇生話音吐出的剎那,璇璣的心頭頓時(shí)一寒,大危機(jī)襲來。
她眸光一寒,已然來不及多說什么,只是雙手上揚(yáng),十指變換捏出道道法訣來:“叱!”
一聲輕鳴。
夜幕籠罩的天空之上,那一輪圓月已然鎮(zhèn)壓而下,所過之處,虛空寸寸顫抖,磅礴巨力如潮般滾滾而下,
似要將安奇生徹底淹沒。
而那明月之光垂落之剎那,這一片夜幕籠罩的長空之中頓時(shí)被一片死寂所充斥,那月華美輪美奐,其中卻沒有絲毫的美好。
蘊(yùn)含著的,只有無盡的死氣。
月落之地,即是冥地!
冥月圣地之祖,相傳那是數(shù)百萬年前一尊至尊以秘法塵封的子嗣,而那至尊,執(zhí)掌冥月,人稱冥帝!
以殺伐聞名,是東荒古今三十皇與尊中,殺性最大的幾人之一!
相傳其曾以冥月橫擊萬億里長空,鎮(zhèn)殺了星河深處一處有至尊靈寶護(hù)持的圣地,以及那圣地統(tǒng)轄的數(shù)十顆生命星辰!
一擊戮殺京兆生靈!
璇璣當(dāng)然沒有那冥帝那般強(qiáng)橫,但其出手之間,月光繚繞之處,頓時(shí)迸發(fā)出一道道恐怖兇戾至極的殺氣。
頃刻之間,這一方夜幕之下已成真空,連同空氣,灰塵在內(nèi)任何可見不可見之物,已經(jīng)被徹底‘殺死’。
安奇生白發(fā)根根揚(yáng)起,森森寒意如瀑如潮,自四面八方而來,欲要將他徹底擊殺在此。
但他的神色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只在那璇璣出手之時(shí),隨手一探,自‘洞天’之中法無滅怒吼聲中將其靈寶‘三七法滅箓’拿到了手中。
嘩啦啦
月光拍擊而下,安奇生卻恍若未覺,在璇璣震驚的神色之中,將自虛空之中捕捉而來的氣息點(diǎn)在了這一冊法理交織,漆黑如墨的‘黑皮書’上。
“你!”
璇璣神色終于大變,清冷的聲音中盡是不可思議:“你竟然學(xué)會了‘三七法滅箓’!”
這元陽怎么會‘三七法滅箓’?
莫說那法無滅有著封王級靈寶的氣息籠罩神魂,縱然沒有,這短短幾天而已。
這元陽道人怎么可能掌握這樣一門以難度極高而聞名東洲的‘封王級’秘法?!
“呀!”
她心頭寒意狂涌,當(dāng)即顧不得其他,身子一起,翩翩若蛟龍般破空,欲要與滾滾而落的‘明月’相合。
下一瞬,黑皮書上泛起一絲漣漪,黑色法理交織的書頁之上,泛起了璇璣二字。
“你說的不錯(cuò)。”
安奇生黑皮書,淡淡回應(yīng)。
他學(xué)東西從來很快,且越來越快,這一門‘三七法滅箓’又是萬陽界少見的神魂秘法,對于他而言,學(xué)的就更快的。
不止快,且比浸淫此道數(shù)百年的法無滅還要更勝一籌!
安奇生一指點(diǎn)下。
一道無形的波動(dòng)擴(kuò)散開來,倏忽之間已然蔓延向高空,沒入了璇璣的體內(nèi)。
“啊!”
下一瞬,只聽一聲蘊(yùn)含著無盡痛楚的尖鳴之聲響徹長空,繼而明月消失,化作一口似圓月般的古鏡與璇璣一同跌落而下。
“你......”
劇痛如潮淹沒心神,璇璣強(qiáng)忍著劇痛,發(fā)出一聲輕斥:“月悠悠,月悠悠,明月悠悠,冥月幽幽!”
音波似蘊(yùn)含深邃法理,縱然被這幾乎捏碎了三魂七魄的劇痛充斥心頭,璇璣還是第一時(shí)間反擊。
那古鏡再起幽光,如同一輪大月爆碎,最后的光華化作大江大河,拍擊千里,似要玉石俱焚。
但下一瞬,一片星空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籠罩了月華之河,也將她籠罩之中。
“擒下我,就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了!”最后被收入袖口的剎那,璇璣強(qiáng)忍劇痛開口。
“天鼎帝逍遙千年,你等尚且無法......”
安奇生一拂長袖,收起漫天月華星空,于氣流滾滾中飄然遠(yuǎn)去:
“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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