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從慎重開始 第109章 宮中秘事

曾府，

聽聞門外有人求見，沒想到是太子來送聘禮，太子向來行事無狀，曾鑒不以為意，反倒關(guān)心：“殿下怎么出宮了？”

朱厚照大大咧咧呈上去：“這是本宮的聘禮，還熱乎呢，你快看看吧，一會兒干了就不好看了。”

曾鑒見了字后愣住了，端詳了許久。

這不是李東陽的字嗎，殿下出宮，專門為他求一副字？頓時有些感動起來。

朱厚照眼睛直直地盯著曾鑒，老高出的餿主意，一副字畫不值幾個錢，他真有點(diǎn)不好意思。

“臣謝過殿下恩賜！”

朱厚照笑嘻嘻：“好好收著吧，本宮要回宮了?！?p/> “臣送殿下回去?！?p/> “不用，本宮有轎子?！?p/> 曾鑒忙是跟著出門，只見朱厚照上了一頂又破又舊的轎子，覺得不放心，遂命幾個家丁護(hù)送回宮。

奉天殿，

弘治皇帝正舉著書，讀得有些累了，便放下來，問：“太子在東宮？”

牟斌連忙道：“剛從宮外回來，先是去了嚴(yán)府，隨后又去了李大人府，最后去了曾大人府，似乎，是給曾大人求了一副墨寶當(dāng)聘禮?！?p/> 聘禮？

弘治皇帝皺著眉頭，自從生下朱厚照后，生活總是有驚喜。

禮部已經(jīng)給曾府下了聘禮，這小子還送，轉(zhuǎn)念一想，也算有孝心，便不計(jì)較了。

“太子大婚在即，經(jīng)筵停一停，讓禮部教授太子禮儀，不要丟人?！笨傆X著朱厚照會鬧出些什么來，弘治皇帝叮囑一句。

太子成婚有諸多禮節(jié)，朱厚照定然是不懂的。

今日，嚴(yán)成錦去了城外的鐵冶廠，聽聞宋景的大爐子建起來了，不知能不能成。

這里，有許多工人在搬運(yùn)礦石。

大明也向民間開放礦石開采，商稅依舊是三十稅一。

鐵具向外出口后，忽然間民冶有了極大的需求，鐵冶廠的爐火，日日不滅。

多少也吸納了一些流民。

嚴(yán)成錦看見一個龐大的豎爐，爐頂?shù)谷腓F礦石和焦炭，底下熊熊烈火，工人們賣力拉著風(fēng)箱。

應(yīng)該就是新建的大爐了。

周彧暴跳如雷地指揮著，讓工人賣力些，別讓爐溫掉下來。

宋景看見了嚴(yán)成錦：“大人怎知學(xué)生在這里？”

宋景還不知道，紙條就是自己送的。

“能燒起來嗎？”

宋景有些慚愧：“廢了一個爐子，學(xué)生又改進(jìn)了一次，這次，終于燒起來了。”

真燒起來了，難怪煉廢了爐子，周彧也沒來他要銀子。

這門技術(shù)改進(jìn)，第一個得利的就是周彧。

一次可以投入的鐵礦石量增加了好幾倍，不知能煉出多少鐵來，遠(yuǎn)遠(yuǎn)超過其他民冶，甚至是朝廷的官冶。

經(jīng)過禮部和欽天監(jiān)的多次探討，共同定下太子大婚的良辰吉日。

就是五月四日。

各司都將此事列為重要項(xiàng)，提上日程。

禮部尚書傅翰，來東宮親自教朱厚照各種繁文縟節(jié)。

大婚當(dāng)日該怎么做，見了陛下皇后該說什么，祭拜天地四方的先后順序。

“殿下不能這樣……殿下錯了錯了……你看老臣……”

各種聲音在身邊圍繞。

連詹事府的王師傅也伸出腳來，比劃比劃，朱厚照像吃了蒼蠅屎一般，苦著一張臉。

這幾日沒有經(jīng)筵，都見不到老高。

“本宮要去出大恭?！?p/> “殿下不是剛回來嗎?！?p/> “本宮吃壞了肚子?！?p/> “去吧去吧，不要蹲太久，早點(diǎn)回來?！表n文急忙吩咐。

朱厚照拐了個彎，一溜煙跑到了翰苑，見了嚴(yán)成錦就吐槽：“老高，本宮要退婚，你出出主意?！?p/> 翰苑的人，宛如五道閃電劈在腦袋上一般，頓時黑化。

“太子妃溫柔賢惠，殿下怎么又不滿意了？”嚴(yán)成錦問。

“倒不是不滿意，大婚有太多禮節(jié)，就算不大婚，本宮也可以讓她來東宮侍寢呀。”

渣男……

不過，在大明算是正常情況。

許多大戶人家的子弟，在幼小的時候，就完成了啟蒙，像嚴(yán)成錦這種出身清貧，到現(xiàn)在還沒啟蒙的人，才不正常。

王守仁深有同感：“大婚，的確太復(fù)雜了一些?！?p/> 嚴(yán)成錦道：“殿下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陛下已經(jīng)詔告天下，豈有收回的道理?！?p/> 朱厚照跑了沒多久，韓文就命人來追，又將朱厚照請了回去。

五月的日子，乍暖還寒。

早在大婚的前幾日，京城就有了喜氣洋洋的氣氛。

曾鑒不由老淚縱橫，受夠了被言官彈劾的日子，不就是炸了個王恭廠嗎，至于逮著老夫彈劾兩個月？如今終于有一樁喜事沖沖晦氣。

太子大婚，按周禮辦置。

兩日后，太子妃被迎娶入宮，場面浩大，足以見弘治皇帝的重視。

張皇后的生母金氏，也被接入宮中，共享外孫大喜。

弘治皇帝坐在座首，太皇太后周氏和張皇后分坐兩側(cè)。

嚴(yán)成錦有幸憑借翰林講學(xué)，太子之師的身份，來蹭個飯吃。

人人臉上都露出笑意。

太皇太后老懷欣慰：“如今太子也大婚了，曾家之女雖不是出自庶民，但哀家相信曾氏今后也能如皇后一般，母儀天下?！?p/> 弘治皇帝頷首點(diǎn)頭。

張皇后含笑：“曾家人丁興旺，對于太子妃，本宮也是喜歡?！?p/> 張皇后的生母金氏，也含笑著點(diǎn)頭。

站在金氏身后的張家兄弟，則像是弘治皇帝欠了他們銀子似的，苦著一張臉。

禮部尚書韓文松了一口氣，太子向來愛惹事生非，大婚之日能這么平平靜靜過去，也算是完成禮部的任務(wù)了。

嚴(yán)成錦站在靠近殿門的位置，瞥見有個太監(jiān)，死命地往這邊跑來。

跑得太快，帽子都晃歪了，撲似地跑進(jìn)殿中，破壞了其樂融融的氣氛。

弘治皇帝皺起眉頭：“何事！”

“陛下……方才坤寧宮的偏殿起火了?！蹦翘O(jiān)慌道。

弘治皇帝大驚失色，朕和皇后的寢宮起火了？

百官深吸了一口氣。

難道是朱厚照放的？

嚴(yán)成錦覺得不可能，朱厚照雖然行事風(fēng)格詭異，但卻很聰明，絕對不會無腦到，去燒自己爹媽的寢宮。

那太監(jiān)又道：“所幸宮娥們及時發(fā)覺，已經(jīng)撲救了?！?p/> “如何燒起來的？”弘治皇帝質(zhì)問。

“是尚衣監(jiān)的宮女，點(diǎn)著熏香，不小心就把殿給點(diǎn)著了。”

嚴(yán)成錦覺得，只怕事情沒那么簡單。

點(diǎn)個熏香都能把殿點(diǎn)了，你是瞎啊，并且今日又是朱厚照大婚的日子，鬧婚也沒有燒房子的啊。

他能想到，弘治皇帝和大臣們自然也能想到。

弘治皇帝面色凝重：“錦衣衛(wèi)徹查此事?！?p/> “是！”牟斌額上一層密汗，錦衣衛(wèi)就在宮中，竟還出了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