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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從慎重開始 第596章 請乞致仕
第596章請乞致仕
第596章請乞致仕
弘治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揚州府衙門。
揚州知府陳良輔,走到衙堂的小院,抬頭望天興嘆:“到如今只下了一場小雪,誒,只怕是災(zāi)年。”
水對于揚州極為重要,揚州有大大小小的河道,要走商船。
開春,一旦水位不足,商船就無法通行。
門皂拿著邸報興沖沖跑進(jìn)來:“老爺,京城來的邸報,太子妃有喜了。”
邸報傳遍大街,如今,揚州的人都盼望著,惠民藥局能開到揚州來。
陳良輔助打開邸報,看見“第二根半價”的大大字樣。
“粗鄙!這等不恥之事,也寫在邸報上,定又是奸臣嚴(yán)成錦所為!”
對于嚴(yán)成錦,他打聽到消息很少,據(jù)京城外派的官員和監(jiān)守太監(jiān)說,不是什么好官。
傳聞,嚴(yán)成錦在京城整日諂媚太子,年紀(jì)輕輕就升了九卿。
慫恿朝廷開辦惠民藥局,五十兩銀子,一位!惠民藥局再也不惠民了。
“老爺,今日,揚州都是這樣的邸報,是老王書坊發(fā)出來的。”門皂小心翼翼地道。
陳良輔將邸報丟在一旁,心煩意亂:“去里運河。”
“老爺,大白日的,畫舫還沒開張呢,而且,大人光天化日睡藝伎,傳出去對您名聲也不好,最近御史衙門,查得可嚴(yán)了!”
門皂猥瑣一笑,想不到老爺是這樣的人。
“本官睡你個頭!”
陳良輔氣急敗壞,他四十有余,早已過了沉迷酒色的年紀(jì)。
如今,揚州只下了一場雪,只怕明年開春,會極難營生,他也無心拈花惹草。
從衙門出來,肚子有些餓了。
看見老漢拉著長壽面,口中垂涎,坐在攤凳上:“老翁,兩碗肉面,一碗白面。”
兩個門皂有些不好意思,怕回衙門后丟了差事,連忙要請客。
老漢見是官爺,也不敢得罪:“不收銀子,不敢收銀子。”
“我是揚州府父母官,豈能搜刮百姓的膏腴?拿去。”陳良輔從懷中掏出錢袋,給了幾錢銀子。
不知哪個好官在朝中提議,天下官員漲兩成俸祿。
所以,他的月例還算充足。
門皂疑惑地問:“老爺,咱們?nèi)ダ镞\河做什么?”
“看水位。”
陳良輔的話傳出,周圍忌憚的百姓面色微微一動。
老翁丟掉手中的面團,他跪伏在地上:“陳老爺,您可要管管,最近士紳們帶著人,將里運河的河口封死,不許放水,沒有水,莊稼怎么種?”
陳良輔放下木筷,頓時,沒了吃面的心思。
駕馬來到里運河,水位很矮,露出河里的石頭。
士紳堵住支流的河道,是為了走商船,而百姓需要支流的水,來灌溉農(nóng)田。
這就是士紳和百姓的矛盾,手心手背都是肉。
正在這時,另一個官員打馬走來,似乎也在看河道的水位。
是都察院駐揚州府的御史,李獻(xiàn)章!
“陳大人,下官已經(jīng)將疏奏傳回都察院,相信嚴(yán)大人很快就會稟報陛下。”
陳良輔沉聲道:“嚴(yán)大人能理會自然好,不過,運河水位枯竭,豈是人力能違抗?”
知道了又能做得了什么?
京城,文華殿。
弘治皇帝命朱厚照在詹事府讀書,閑暇時多陪陪太子妃,敢出宮,就沒銀。
朱厚照罵罵咧咧幾句狗皇帝,卻不敢違抗,親自點名,要聽嚴(yán)成錦講經(jīng)筵。
陛下的旨意,嚴(yán)成錦當(dāng)然是要來的。
“臣今日嗓子啞了,殿下?lián)Q個講官吧。”
講經(jīng)筵是一件辛苦的事,就像講一天的課,還要表現(xiàn)出專業(yè)。
朱厚照渾不在意,樂道:“那就換一個吧,詹事府有一個學(xué)識淵博的師傅,本宮讓見識見識。”
經(jīng)筵的排班表,是由陛下來定,但弘治皇帝無暇,就交給了內(nèi)閣和詹事府。
不過,朱厚照不喜歡讀書,能讓他這樣的夸贊的講官,除了自己,還有誰?
朱厚照像拿起菜譜,這是一本經(jīng)筵課程表,楊廷和和王華他都聽膩了:“費師傅,本宮今日想聽你講學(xué)。”
嚴(yán)成錦心頭微微顫動一下,費宏?
歷史上,朱厚照很喜歡費宏。
費宏原本在詹事府平平無奇,但朱厚照登基后,只用了三年,就將他升到了內(nèi)閣大學(xué)士。
就像坐火箭起飛,比他現(xiàn)在升官還快。
至于朱厚照為什么喜歡費宏,是歷史之謎,嚴(yán)成錦也有點好奇地轉(zhuǎn)頭,只見,文官當(dāng)中一片騷動。
楊廷和嘴角微微抽搐,他早就讓費宏在家待業(yè)了:“今日費宏沒來,不如,就由臣給殿下講大學(xué)衍義吧?”
上次想談彈劾嚴(yán)成錦,費宏卻跑去嚴(yán)府告狀,真乃小人也!
幸虧,沒有收到都察院的彈章。
朱厚照皺著眉頭:“本宮好不容易來聽一次經(jīng)筵,費師傅會懶政失職?且本宮好幾日沒見他了。”
“殿下,費宏身體不適,向臣告假七日,有疏為證。”楊廷和從袖口中,掏出疏奏。
朱厚照沒再多說什么,嚴(yán)成錦低頭沉思。
京城東區(qū),費府。
費宏仔細(xì)品著寡淡的茶湯,夫人孟氏苦口婆心:“老爺,好不容易在京城為官,咱們真的要回江南?”
應(yīng)天府也有翰林院,但南直隸的翰林院是養(yǎng)老之地,遠(yuǎn)比不上在京城。
給太子講學(xué),是前途無量的事。
費宏吹了口茶沫:“我也不想回南直隸,可如今在朝中……不說也罷。”
陛下尊楊廷和為帝師,他提楊慎的卷子不成,得罪了楊廷和。
又跑去給嚴(yán)成錦告密,哪里還有官路?
“你區(qū)區(qū)一個侍講,去南直隸能安排什么差事?!”
“你錯了,我是致仕,不是請乞平調(diào)。”
奉天殿,
弘治皇帝翻開疏奏,眉頭奏成川字:“劉卿家,朕記得,費宏是成化二十三年的狀元?”
劉健頷首:“是,此人還曾是翰苑最年輕的翰林,想不到,卻無心仕途。”
若不是嚴(yán)成錦出現(xiàn),此人就是翰苑開朝以來,最年輕的翰林。
李東陽等人對他略有耳聞,只是,不明白費宏為何突然不想為官了?
嚴(yán)成錦想了想,道:“費宏請乞致仕,或許與楊廷和有關(guān),臣當(dāng)初提嚴(yán)嵩,費宏提楊慎,解元卻為嚴(yán)嵩,陛下想想便知。”
不能再說了,再說就是口無憑證污蔑朝廷官員。
與楊廷和交好的幾個官員,怒道:“嚴(yán)大人,話可不要亂說!”
“陛下,不妨將楊大人招來,親自問一問?”嚴(yán)成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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