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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屋
皇兄萬歲 196.太上令
半空之中,金佛法身消失了,夏極手掌一抓,收起大暗黑天戟,此時火焰溫度已經(jīng)很高了,即便是神兵也面臨著隨時被燃燒成液體的尷尬。
他目光一動,只見那幽冷的黑刀居然未有半點熔化跡象,一個疑似“吳家老祖”的存在隨身攜帶的兵器,怕不是和蘇甜的“紅繡球”是一個品級的東西吧?
這種東西,往往會留有主人印記,主人不死,這東西是不會重新認(rèn)主的,他快速抬手,一把將這神秘黑刀吸入了儲物空間。
總歸先放著吧,也算是戰(zhàn)利品了。
然而,火焰來的太快。
他才做完兩個動作。
“哧哧哧”的響聲就從不遠(yuǎn)處傳來。
燃燈燈盞無法承受這高溫,燈緣的黃銅如積雪遇湯,被燙地蜷縮成團(tuán)兒,金屬液滴落成球。
而這一瞬間燈火滅了,燈也不見了。
在這高溫下,法器竟直接毀了。
而在燈火熄滅前,夏極隱約看到一襲黃焰如袍的詭譎身影。
那身影走在焰霧之中,沒有軀體,亦無處不是軀體。
超高溫度的火霧瞬間將他籠罩...
按理說,在這種高溫下,不管他是誰,此時都得被燒掉半層皮了。
但夏極沒有,
他高舉著神秘的“辟火令”。
這“辟火令”是他昨天晚上花了一分鐘時間,利用山頭的不知名樹木進(jìn)行雕刻而成,最后用朱砂寫了“辟火”兩個顯眼的字體,可謂是功用一目了然。
夏極抓著“辟火令”,一邊保護(hù)這令牌不被燃燒,一邊轉(zhuǎn)身踏步離開。
焰浪滾滾里,他已經(jīng)身在百丈之外。
而就在這時,他身后直接炸出了一團(tuán)火光,飄飄渺渺,無可查見。
夏極一抹雙瞳,只覺雙眼前多了不少東西,禪法還是能賦予他“照出虛妄”的能力的,這一刻,他側(cè)頭看到那團(tuán)黃焰身影正在不停地炸開,又不停地湮滅,緊隨著他,閃現(xiàn)而來。
“會說人話嗎?”
夏極問了一聲。
那黃焰身影沒回應(yīng)。
估摸著是不會。
兩者一跑一追。
而在那黃焰身影身后,一切幻境的青山綠水逐漸露出了焦土的真容。
這黃焰身影估計是沒見過被自己燒了還沒事的人,所以一直追著,一直追著,似乎想要追上夏極問一聲“為什么呀?”
此時。
夏小蘇已經(jīng)跑到了山中。
她看到了一個坐在黑暗里的人影。
一股直覺從腦海里迸發(fā)而出。
這就是與兄長戰(zhàn)斗的那道黑影的主體,
如今這主體靈魂出竅了,若是轟滅了他,對于那黑影也會有所損傷。
夏小蘇念頭一達(dá),隨即就要這念頭順暢,否則就會極不舒服,戰(zhàn)斗本能促使她也不再看,也不廢話,也不試探,抬手就是狠狠一拍。
空氣巨手掌印覆壓而下,
但卻在距離那人影一丈處撞到了一個無形氣罩,顯然是什么法器。
夏小蘇反應(yīng)速度極快,又是一掌拍地。
一股勁力,直接從地下傳遞了過去。
結(jié)果居然還是撞擊到了什么,被阻擋在外,而無法對中央那人影造成傷害。
夏小蘇連連出手,力量強勁的空氣手印拍打之下,顯出遠(yuǎn)處那氣罩的模樣。
月色里,
那根本不是一個氣罩,
而是一個盤膝而坐,身高約五丈的金色人形雕像。
那金像肅穆威嚴(yán),閉目垂首,雙手環(huán)拱,正護(hù)住人影,抵御著外圍的一切攻擊。
而無論多少的空氣手印飛過去,那金像竟都是能一一擋下,顯然是極強的防御法器。
那黑影做事滴水不漏,在元神出竅前不僅讓兩名十一境來看守進(jìn)山要道,而且還布下了如此的防御法器,這才元神離開,遠(yuǎn)赴千里之外殺人。
這等手法,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栗,根本不是人間手段。
夏小蘇靜靜看了那金像。
半晌,
她忽然屈指一彈,一滴金色血液頓時從白玉色指尖飛出,
落在了那金像上。
金色血液緩緩滲透,消失在空氣。
忽然之間,不可思議的事發(fā)生了,
那金像一陣收縮,竟然化作個巴掌大小的金像,隨著夏小蘇左手一卷,就入了她袖中的儲物空間。
緊接著,夏小蘇右手一套打壓,行云流水般地把人影碾到爆。
啊!!
一股痛感襲遍神魂。
那飛著的幽魂只覺元神產(chǎn)生了一種被剝了皮的痛感。
強行脫離“自己粘附在主空間的絕地區(qū)域”已是傷筋動骨,如今又產(chǎn)生了第二次重傷,簡直讓祂幾乎要魂飛魄散。
祂正是吳家老祖。
這是祂在恢復(fù)后,第一次出山。
然后,祂的黑刀沒了,如今出山的身體也沒了,而護(hù)住本體的那金像必然也沒了。
金像如在,身體不會有事。
但金像乃是天下至強的防御法寶,雖然才是十二分之一,但足以防下近乎一切的攻擊,怎么會防御失敗?
除非...
祂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吸住”自己第一刀的那個少女。
這是上古時代那一位大帝的力量。
不會吧...
正想著的時候,吳家老祖已經(jīng)飄到了一座山巔上,隨著與軀體的死亡,祂只覺元神越來越冷,如是和這人間之間的聯(lián)系也正在被剝離,另一股來源于未知之地的力量正在吸著祂,如果是別人,早就被吸走了,但對吳家老祖來說,這種程度的吸力卻是毛毛雨,除非時間長久了,祂才可能被真的吸走。
祂俯身看著。
只見往更深處的入口,自己安排的兩個小輩已經(jīng)死了一個,還有一個正在啃噬著另一人的脖子,吸著他的血,用“食尸法”在恢復(fù)著力量。
這兩人似是被人轟碎了經(jīng)脈骨骼,然后兩人臨死前勾心斗角,一死,一傷上加傷。
吳家老祖毫不介意。
祂再往前飛出,飛到自己身體所在的地方,只見一重又一重的大手印中央,有著一灘血泥...
祂忍不住無語了。
同時已經(jīng)感受到了來自于上古那位大帝的滿滿惡意。
祂在四周飛了一會兒,想要尋到一具合適軀體。
但根本沒那么容易。
如果進(jìn)入了不合適的軀體,與之血魂合一,對他來說可是噩夢。
軀體對祂而言,是重要的“坐騎”,軀體越強,他能夠飛入虛空的時間越長,飛的距離越遠(yuǎn),展露出來的實力也越強。
雖然祂本身幾乎從不用軀體進(jìn)行攻擊。
所以,祂很重視自己的身體。
又尋找了很久...
祂又無奈地飛了回來。
問題變簡單了。
在場合適他的軀體只剩兩個了。
一個吳絕,還有一個蘇家的小子,這小子因為從小在吳家長大、得了絕地奇遇,所以也很適合。
雖然兩具軀體,一個已經(jīng)死了,另一個則是骨骼經(jīng)脈俱碎,如果想要恢復(fù),還不知道要多久。
但對祂來說也沒辦法,因為這是唯二的選擇。
祂仔細(xì)查看了起來。
蘇瑜小口小口吮吸著吳絕的血液。
看到吳絕雙瞳大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蘇瑜心底忍不住嘲笑道:
誰讓你消耗了那么多體力,主動爬過來的?
你以為我平時“吳兄吳兄”的叫著,就意味著你比我強了嗎?
可笑。
呵...
在經(jīng)歷過幾番生死搏殺之后,他依然能夠臉上掛著微笑。
“咳咳...”
他猛然嗆了起來,周身顯出不正常的顏色,淤青、潮紅、慘白糅雜在一起。
隨著他的咳嗽,他整個軀體如是一副被充氣不均勻的皮囊,在不停抖動著,伴隨著骨刺的凸起,怪異無比。
他努力地去想那個女人,以讓自己有活下去的動力。
那個月光下,強大的白玉美人兒。
“嬌小的軀體,冷輝的膚色,神性的眸子...
美人兒,我一定要好好地憐惜你。”
他已經(jīng)想好了,到時候,他大概會找一個地方隱居上數(shù)十年,待到完全采補了,再出山吧。
想到此處,他心底的欲念燃燒起了生之動力。
蘇瑜蠕動著軀體,臉龐壓在吳絕脖子前,鼻子與嘴巴全部沉浸在那猶然溫?zé)岬难豪铩?p/>
一定要
我不能死...
他心底吶喊著。
見識過了強大,就不愿意如同螻蟻一般活著,無論如何的丑陋與邪惡,只要能變強,就足夠了。
活下去!
變強!
蘇瑜微笑著,心底卻咆哮著。
他忽然雙眼一瞪,全身抽搐起來,發(fā)出一聲極度不甘、不似人聲的慘嚎。
良久,
再睜眼,
那已是一雙死氣繚繞,閱遍萬古的眸子。
大半個月后。
皇宮后宮之中。
夏極和夏小蘇坐在華清湖邊,另外的五皇子以及八皇女這一對兄妹卻是在密室里修煉。
這一次,
四人的搶劫還是頗有成效的,吳四公主等三人的空間戒指被夏小蘇運用蠻力加秘法沖開了,其中有著吳家搶來的火種:
合計四枚。
都是幽藍(lán)色火種。
除此之外,戒指里的小法器,丹藥,寶物之類的卻也都不少。
夏極翻了翻,沒發(fā)現(xiàn)什么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這三戒指便是由其他三人分了。
此時,夏啟和夏清玄在利用魔火火種覺醒血脈。
然而,
“覺醒血脈”和“突破十一境”是兩個概念,前者需要魔火,后者需要“精氣神玄功皆圓滿的基礎(chǔ)上使用魔火火種”。
湖邊,
初夏,
梅子雨落,卻沒有沖淡半分的熏意。
夏極和小蘇在亭子里,湖上雨打白花,入耳的皆是風(fēng)雨聲。
小蘇把那金像放在桌上,趴著正在看。
“我忽然滴血,它忽然就叛變了,然后那人影失去了防護(hù),就暴露在了我眼前,被我拍死了。”
夏極也看去。
那金像氣質(zhì)肅穆,身披重甲,盤膝坐著,它雙目雖然緊閉著,但卻透著一股奇異的殺氣,從這明明是死物的像中逸散而出。
用手稍稍按動一下,竟然有某種“柔軟”感,好似摸著的不是金屬,而是人的皮膚。
但你若是想要摧毀這金像,你就會發(fā)現(xiàn)那“皮膚”幾乎是天下最硬的物質(zhì),無論怎么做,都不可能在其上留下一道痕跡。
夏極無從猜測,這東西十有八九和小蘇得到的機緣有關(guān),或者說小蘇已經(jīng)得到了不少她根本不該擁有的知識。
他取出自己得到的那把黑刀。
黑刀似成了凡鐵,除了掰不斷,卻也沒了其他特性。
他又隨意收起。
夜晚。
雨打琉璃瓦,順著屋檐垂落成簾。
空氣顯得格外安靜。
窗膜上隱隱貼出一道人影,那人影坐在書桌前,正翻書靜靜看著。
時已至午夜,那人影還是未有歇息之意。
忽然,一陣風(fēng)吹來。
吱嘎...
殿門竟被推開了。
屋內(nèi)的連枝燈上的燭火一瞬間也全滅了。
看書的人是夏極,
他看的是方丈島真武閣取回的古書,
此時燈滅了,他也不再點燈,而是抬手輕輕一揮。
柔風(fēng)吹去,帶著門又關(guān)上。
他開口道:“這么晚來找我?”
來人聲音甜甜的。
“你讓吳家老祖吃了不小的癟嘛。”
“蘇甜...”
夏極話音才落,黑暗里,他只覺一道洋蔥味兒飄了過來,坐在了自己桌上,這洋蔥味兒糅著一股女人香,要多怪有多怪。
蘇甜別著腿,坐在書桌上,笑道:“娘讓我吃的,一千盤,洋蔥抄牛肉,吃的我都哭了。”
夏極奇道:“她怎么敢讓你吃的?”
蘇甜:“我說其實我是她媳婦兒。又是蘇家老祖的閉關(guān)弟子。再然后告訴她,老祖已經(jīng)原諒她了。她似乎是隱隱猜到你和我之間有些關(guān)系,但卻沒想到是這種關(guān)系,很震驚,所以決定天天服侍我,給我做飯炒菜。”
夏極想了想道:“我再安排個人去你蘇家四重天,可以嗎?”
蘇甜道:“你開了口,什么不可以?”
夏極道:“把一個小狐貍精送過去,娘習(xí)慣了她陪伴了。”
他決定把胡仙兒送過去,這樣自己就可以隨時遠(yuǎn)程掌控動態(tài),同時娘做的菜也能有人吃。
蘇甜簡單道:“好。”
然后,她神色一肅,言歸真?zhèn)鞯溃骸跋臉O,你該走了。
你的權(quán)重和威脅度,已經(jīng)被提升到極高的層次了。
我之前打壓你造成的假象已經(jīng)沒用了。
吳家老祖連同其他幾家,已經(jīng)去了請了太上令,去了太上殿,太上殿是專門鏟除異數(shù)的勢力,他們同時也保護(hù)著世家的嫡系子弟。
太上殿和世家不同,世家操縱人間,太上殿則是保護(hù)世家,如果說隱君是將要成為地下世界的王者,那么太上殿就是地下世界的神。”
見到夏極神色平靜,
蘇甜又道了聲:“太上殿那位的實力在前三,而且不像吳家老祖,吳家老祖是越往后越強,他是隨時隨地都很強。
你如果不走,只有兩種結(jié)果,第一是死,第二是暴露黑皇帝身份。”
夏極問:“小蘇呢?”
蘇甜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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