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者無眠 1107 情人節(jié)?那是什么

“丫頭，明天是情人節(jié)。”

回酒店的路上，吳冕忽然說起。

情人節(jié)，這個詞楚知希覺得上一次聽到還是前世，遙遠(yuǎn)的像是一個外星名詞。

天河的緊張、忙碌、疲憊、焦慮早已經(jīng)把人的所有精力都帶走，根本沒有時間去琢磨其他事情。

情人節(jié)？那是什么，是一種新的治療方式還是檢測方式？還是能帶來幾噸的防疫物資？

“哥哥，我想睡覺。”楚知希的口罩微微變形，吳冕知道她在打哈氣。

“好吧，回去后好好睡一覺。話說來天河之后，你每天要睡10個小時，會不會睡多了？”

“不會，還是不夠。”楚知希抱著吳冕的胳膊，像是樹懶一樣差點就吊在上面蕩來蕩去，“每天下班都好累，最近穿防護服的時間雖然短了很多，可狀態(tài)還是不好，整個身子跟散了架一樣。”

“一點都不浪漫。”吳冕嘮叨道。

“對了！”楚知希想起一件事，瞇著眼睛問道，“鄭教授怎么樣？”

“具體細(xì)節(jié)我沒問，不過看他現(xiàn)在每天笑呵呵的，情緒比之前好了很多。我估計啊，他是戀愛了。那股子戀愛的酸臭氣啊，隔著N95都能聞到。”

吳冕向身后看了一眼，鄭凱旋緩步跟在后面，眉眼之間隱約能看見笑容，一副初戀的模樣。

“挺好，兩人在天河相遇，算是患難夫妻？”

“說不上，咱倆才是患難夫妻。”吳冕笑著摸了摸楚知希的頭，沙沙作響，和盤自己的小平頭一樣。

“嘿。”楚知希用力抱著吳冕的胳膊，“你老婆困了，想吃飯、睡覺。”

“知道了，老婆大人。”

吳冕和楚知希小聲聊著，身后醫(yī)療隊眾人低著頭。

誰都受不了忙累了一天還要吃狗糧，但那是吳老師和楚教授，也沒人……提出異議。

鄭凱旋慢悠悠的走在后面，手里拿著手機，時不時的發(fā)個微信和信號那面的人閑聊。

快回到酒店的時候，鄭凱旋忽然快走了幾步，來到吳冕身邊問道，“吳老師，有件事能請教一下么？”

“鄭教授，什么事兒？”

“明天是情人節(jié)，我想……送個禮物。”鄭凱旋有些窘迫，但還是干脆的說出來。

“按照咱們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沒什么可以送的。”吳冕笑了笑，“商場都關(guān)門，物流也以抗疫物資為主。再說，都今天了，你怎么才想起來？”

“我沒經(jīng)驗，早都把日子給忘記了。”鄭凱旋道，“成天昏天黑地的，只記得今天又有8個患者轉(zhuǎn)陰。”

“禮物，要不你看看送點日達(dá)仙給你小女朋友？”

“……”鄭凱旋無語。

“日達(dá)仙可是稀罕物，平時花錢就能買得到，現(xiàn)在可不一樣咯。”吳冕笑瞇瞇的說道，“估計還有一個月左右就能回家，一周兩針，你送四盒過去就行。但都是從前醫(yī)院的老同事，有異性沒人性的這種事不好說。”

鄭凱旋微窘，但他隨即想起吳冕說的話里面有一個關(guān)鍵詞。

“吳老師，一個月？您確定？”

“挖地三尺，把所有感染患者都找出來，隔離，前后大約一個月就有結(jié)果。”吳冕很輕松的說道，“差不多是這個時間，而且我留了一定容錯，萬一有其他事情呢。”

一個月，鄭凱旋想到這個詞之后特別開心，但轉(zhuǎn)瞬有些茫然。

來到天河之后一直都在忙碌著，昏天黑地，連今天是星期幾都不知道。

沒想到黑洞洞的日子已經(jīng)能看到些許曙光。

“吳老師，今天新增數(shù)字真的不重要，是吧。”鄭凱旋想起今天報導(dǎo)出來的那個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數(shù)字，忐忑問道。

“重要啊，為什么不重要。”吳冕回答道，“說是拉網(wǎng)式篩查在進行中，把所有傳染源都找到，送到方艙里治療。”

鄭凱旋明白這么做的意義所在，可是沒人像看見忽然飆升的數(shù)字。

哪怕是當(dāng)鴕鳥也好。

雖然鄭凱旋早就知道換帥后有一系列新的舉動，估計是魔都的同行、老師、專家組的專家給新帥的建議。

可今天看見那個數(shù)字，鄭凱旋還是很擔(dān)心。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吳冕安慰道，“你也是老醫(yī)生了，很多具體情況看在眼里，怎么能害怕呢。”

“懵了，我一早看到那個數(shù)字之后直接懵了。”鄭凱旋也不隱瞞，坦然說道，“聽您解釋了一句，我今天上班的時候琢磨似乎應(yīng)該是看到亮了。”

“南方復(fù)工復(fù)產(chǎn)，物資能跟得上，情況也會好很多。鐘老和國家重點實驗室一起研究出來的快速檢驗試劑應(yīng)該很快投入臨床，各種物資、裝備比咱剛來的時候好多嘍。咬牙挺了三周，也該看到希望。”

三周，鄭凱旋怔了一下，都過了這么久了么？

掰手指算了一下，似乎是這樣，不知不覺正月快過去了。時間過的真快，而且……重要的是，自己好像還活著！

活著，根本就是一個最低要求，但經(jīng)歷了天河的悲壯奮戰(zhàn)，鄭凱旋不這么想。

要不是吳老師督促的嚴(yán)格，哪怕一點點小疏漏都會出大問題。再加上遠(yuǎn)超正常劑量的日達(dá)仙跟著……

我曾經(jīng)跨過山和大海……

吳冕手機響起來。

“貝拉克，有事？”

“你簡單說說。”

吳冕接下來不斷嗯嗯嗯的應(yīng)著電話那面貝拉克教授的話，鄭凱旋隱約能聽到一些只言片語。

好像是有個患者診斷不明確，貝拉克教授習(xí)慣性的找吳老師匯報情況，尋求確定診斷。

“病情很特殊，但兩次陰性，暫時不考慮是新型肺炎。”吳冕聽完匯報后說道，“這樣，你們先上手術(shù)，我馬上趕過去。”

說完，他掛斷電話，和楚知希說道，“丫頭，你回去睡覺吧。”

“什么患者？”

“發(fā)熱，渾身長小紅疙瘩，伴有腸梗阻，貝拉克考慮有腸道壞死。”吳冕道，“很奇怪的癥狀，我去瞄一眼。”

“早點回來，我等你回來再吃飯。”

“知道了。”吳冕笑了笑。

回答的很干脆，但無論是吳冕還是楚知希都知道這是敷衍。

上手術(shù)的事情誰能保證時間？

不過楚知希早就習(xí)慣了，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