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不可名狀 137.立花麗(6000)

黑霧粘稠、冰冷。

籠罩在城鎮(zhèn)中，人們的身旁。

火光掩映，卻照不亮霧氣帶來的濃郁黑暗。

火光中，附近超凡者們的臉色陰沉嚴(yán)肅。

在嚴(yán)肅背后，則隱藏他們心底的不安和畏懼。

原因是。

慘叫聲、質(zhì)問聲、呼救聲......紛擾的從霧氣那一端傳來。

沉重的壓力，只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不少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迷失之霧中的超凡者們，本身始終都保持在高壓態(tài)勢，像是游走在懸崖的邊緣，擔(dān)心會不會一步便墜入深淵。

而這時(shí)混亂的出現(xiàn)，無疑是將人們緊繃得快要斷裂的神經(jīng)，拉得更緊了一些，隨時(shí)都有崩斷的可能。

不安和驚慌的種子，已然在他們心底種下。

正在緩緩的生根發(fā)芽。

“大家不要驚慌！”

“全都呆在原地，不要隨意走動！”

向呼救聲傳來方向趕去的一路上，青野和立花麗兩人，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神色。

立花麗的心情，同樣沉重起來。

可是臉上卻沒顯露出分毫。

滿是決絕堅(jiān)毅，鼓舞周圍的人們。

“相信我，會沒事的！”

“我會把事情解決掉的！”

一米九三的立花麗，在人群中極為醒目，而他們也愿意相信麗姐所說的話。

情緒逐漸平緩。

這時(shí)的立花麗，是超凡者心目中當(dāng)之無愧的精神支柱！

即便是青野，也無法代替。

青野抿著嘴唇。

在來自超凡者們的視線里，隱藏幾道不可被忽視的惡意！

像是摻雜在麻布上的針頭，傳來些許刺痛。

可眼下，處理騷亂的源頭，明顯更加迫在眉睫。

青野只能把這份顧慮放在心中，默默提高了警惕。

“抓住她！”

“她都動手了，你們竟然還包庇她？”

“沒人看見是誰動的手，可不要亂說話！”

離造成騷亂的地方更近了，青野聽見他們所爭吵的內(nèi)容。

這里，是剛才青野和立花麗來到過的地方。

是超凡者們圍成的內(nèi)圈。

超凡者們分成了兩邊，正在氣勢洶洶的對峙。

‘都這種時(shí)候了，還在內(nèi)訌？’

青野先是不可思議的想到，但很快鼻尖就聞到了一股鮮血的氣息，面色凝重的看去。

在他左手邊的那群人，圍著一個(gè)嬌小的身影。

人們臉上的表情都很焦急。

“小桃！小桃你還好嗎？”

受傷的不是別人，正是嬌小的小女孩，先前還和立花麗說過“小桃也會加油”的小桃。

在她的腹部，有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

劃破了衣服和嬌嫩的皮膚。

皮肉從里面外翻出來，血肉模糊。

血液，正止不住的從中流出，染紅了她的衣物，還有旁人捂住傷口的手。

可以看出，旁邊的超凡者做了初步的包扎。

但是傷口太寬也太深了，又好像劃破了動脈，現(xiàn)在的失血量根本無法止住。

“大姐姐......疼......”

小姑娘臉色比白紙還要白，她無力的喃喃道。

意識都有些模糊。

可以見得，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一定失去意識，也就代表著她要永遠(yuǎn)的離開這個(gè)世界。

“都給我冷靜下來！”

立花麗清亮的聲音響起。

“麗姐！”

這時(shí)人們發(fā)現(xiàn)了立花麗和青野兩人的到來。

立花麗長年累月積累的威望，終究是在這時(shí)發(fā)揮作用。

超凡者們下意識的安靜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嘈雜。

但是兩方針鋒相對的氣勢，絲毫沒有減弱，反而還變得更加激烈起來。

“這是誰干的？”

立花麗指著小桃腹部的傷口——這傷痕可不像是怪異們造成的，它們更喜歡用更野蠻的方式直接吞食，更像是某人用利刃劃出來似的。

她的面色陰沉似水。

熟悉立花麗的人都知道，現(xiàn)在的她，是動了真火。

“還有，麻世在哪里？為什么不讓她治療？”

立花麗環(huán)視對立的兩邊，很快就發(fā)現(xiàn)，被另一邊的人們守護(hù)的人，正是吉原麻世。

眼底流露出一抹錯愕。

“......難道，是你？”

“麗姐！怎么可能會是我?。俊?p/> 吉原麻世看到立花麗稍帶懷疑的眼神，小臉漲得通紅，像是受到了某種莫大的屈辱。

“我平時(shí)最喜歡小桃了，又哪里會傷害她？”

“就是！“

“這群人胡言亂語，一定說看見是麻世小姐她做的，也不想想，平時(shí)為他們治療的人都是誰！”

“簡直是一群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

吉原麻世身邊的超凡者，紛紛應(yīng)和道。

對另一邊的人們怒目而視。

作為唯一一個(gè)具備超凡治療手段的醫(yī)生，吉原麻世在城鎮(zhèn)里具備崇高的地位，人緣也很好。

在她遭遇污蔑的時(shí)候，這些人自然站出來替她說話。

“可是我們剛才，眼睜睜的看著她用刀劃開小桃的肚子！”

“我也親眼所見！”

“她肯定是背棄者！你們都被她平時(shí)的偽裝騙了！”

另一邊的人更是痛心疾首，眼中滿是對吉原麻世的警惕和怨恨。

青野則是注意到一個(gè)他只聽過一次的名詞——“背棄者”。

他只在井田龍馬那里聽過一句警告——“小心背棄者！”

并且聽過幾句介紹。

因?yàn)榫稞堮R當(dāng)時(shí)的態(tài)度，十分隱晦，像是不愿意多談及和背棄者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背棄者，是背棄人類的超凡者。

大部分是不可名狀的信徒，虔誠的信仰著祂們。

而還有一部分人，則是仇視人類，不把自己視為人類的一員——在迷失之地，有許多背棄者存在。

眼看著爭吵要再度發(fā)生，乃至于演變成更激烈的沖突。

立花麗則是輕喝一聲。

“夠了！”

“吉原麻世，絕對不可能是背棄者！這一點(diǎn)，我可以用我生命做保證！”

“現(xiàn)在，麻世，你來把小桃治好！”

立花麗說著，向小桃的方向走去，盡可能輕柔的把她抱起來，一步一步送到吉原麻世的身邊。

“麗麗......好疼呢......”

小桃喃喃道，吐字都不太清晰。

“沒事的，很快就會沒事了......”

小姑娘的生命，已經(jīng)危在旦夕，立花麗可沒有猶豫的時(shí)間。

眼下，只有這種方式是最為正確的。

青野相信立花麗的判斷。

“麗姐......”

守護(hù)小桃這一邊的人，見到立花麗如此堅(jiān)決的表態(tài)。

原本還想開口勸說幾句的想法都被打消。

只能緊張且不安的看向吉原麻世，生怕她突然動手。

“麗......”

吉原麻世的眼眶發(fā)紅，為立花麗如此的信任而感動。

“我一定會把小桃治好的！”

傳統(tǒng)的日式女生，小跑到小桃的身邊，讓立花麗把她放下來，手上開始散發(fā)出淡綠色的熒光。

一股清新的生命氣息飄出，在熒光的照射下，小桃腹部的傷口開始加快愈合，失血量被緩緩的控制住。

小姑娘蒼白的臉上，重新浮現(xiàn)出血色。

看到這一幕，敵對吉原麻世的超凡者們，才輕輕松了口氣。

立花麗轉(zhuǎn)過頭問道。

“你們確定剛才看到了那樣的畫面？”

“是?。　?p/> “明明是就是她......”

“可是......可是......”

人們看著吉原麻世治療小桃的模樣，也開始懷疑剛剛是不是字跡產(chǎn)生了幻覺。

“有時(shí)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shí)。”

立花麗開口說道，略帶深意的看了他們一眼。

“要對自己的同伴更信任一點(diǎn)啊！”

“麗姐，小桃沒事了！”

吉原麻世欣喜的叫道。

立花麗正想回過頭檢查小桃的情況。

“麗！后退——”

可是這時(shí)，青野同樣出聲。

罕見的語調(diào)急促。

“嗤——”

仿佛黃油遇上了熱鍋，令人牙酸的腐蝕聲傳來。

銳利的小刀刺穿肌肉的摩擦。

立花麗愕然的回過頭，五官透出痛苦，但是更多的還是不敢置信。

很少有人知道，吉原麻世的超凡能力，不僅僅是治愈。

還有腐蝕。

準(zhǔn)確來說，這是對生物肌體活性的掌控。

可以讓細(xì)胞快速分裂、生長，形成新鮮的血肉，也可以讓肌肉枯萎，失去原本的活性，達(dá)到類似于“腐蝕”的效果。

而這時(shí)，立花麗的胸腔左側(cè)，心臟所在的位置。

一大塊肌肉萎縮下去，在變成紅色的光芒中被腐蝕出一個(gè)凹陷下去的空腔。

吉原麻世手中的小刀，已然刺入她的心臟。

青野比所有人都更快的注意到了光芒性質(zhì)的變化，只是他和立花麗之間的距離隔得太遠(yuǎn)，無論如何也趕不及。

他轉(zhuǎn)身，靈感在人群里尋找。

‘馬上，就能找到了。’

太近了！

近到立花麗連躲閃的時(shí)間都沒有。

“麗姐！”

“該死！她果然是背棄者！”

“我就說吧！”

見到這一幕，四周的超凡者們，算是徹底的炸了鍋。

這明擺在眼前的畫面，是最有力的證據(jù)，沒有什么能夠反駁。

就連吉原麻世身邊的超凡者們，他們的臉上都為之愕然。

心里的想法只有一個(gè)——

“這怎么可能？”

“咳咳！”

立花麗咳嗽一聲，血沫從口中噴出，她疑惑的歪過頭。

眼神像是和父母做了約定卻被爽約了的小女孩，純凈而迷茫。

“為什么？”

“麗姐！”

吉原麻世驚呼，小臉上的震驚，不比立花麗要少。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原來、原來......剛才真的是我對小桃......”

眼眶中，水霧積蓄。

大大的淚滴，從吉原麻世的眼角流下。

“我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事？”

“有什么東西，控制了我的身體?！?p/> “麗姐，我會救你的！我會救你的！”

吉原麻世想要把小刀拔出來，可是又擔(dān)心這樣對立花麗造成真正致命的傷害，手里的光芒重新變成了綠色，生機(jī)不斷注入立花麗的身體。

但是。

心臟被刺穿、身軀被腐蝕的立花麗，身體已然像是一個(gè)篩子，不管多少的生機(jī)注入其中，都只會像是指間的沙子一般，不斷流逝。

“......不是你？”

立花麗和吉原麻世對視，輕聲問道。

吉原麻世眼角的眼淚，好似決堤的大壩，不斷涌出來。

哭得很是難看。

她重重點(diǎn)頭，死死咬著牙：“不是我！”

“咳咳......我相信你！”

立花麗再次咳出了一口鮮血，眼神卻亮得嚇人，像是從這句話語中汲取了無窮的力量。

隨后深深呼吸一次。

右手握住那刺入她心臟的小刀，一把拔了出來。

一股鮮血噴灑而出。

可是在那之后，傷口處，不再有血液流出。

腐蝕掉的肌肉，沒辦法重新生長。

但立花麗的臉色，重新恢復(fù)了紅潤。

就好像，剛剛那心臟都被刺穿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樣。

“我沒事了。”

立花麗沖著吉原麻世爽朗一笑。

可青野的眉頭皺得很緊，女戰(zhàn)神此刻的狀態(tài)，可絕對算不上好！

“麗姐，到了現(xiàn)在，你還要再包庇她么？”

人群中，一個(gè)絡(luò)腮胡的大漢率先叫了起來。

“背棄者！她就是背棄者！”

“把她留在這里，只會把我們?nèi)咳硕己λ赖?！?p/> 剛才，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吉原麻世背刺立花麗的畫面。

那地上的血液，立花麗還殘余的傷口，全都證明——

——那場景，絕非作偽！

而且沒人會認(rèn)為，現(xiàn)在的立花麗，是真的毫發(fā)無傷！

立花麗，是城鎮(zhèn)中超凡者們心中的精神支柱。

是他們的領(lǐng)袖人物。

她能夠命令超凡者，讓他們保持紀(jì)律和信念，讓他們有生的希望。

可是，假如這精神支柱倒下，超凡者們便會徹底崩潰。

而此時(shí)，人們已經(jīng)在失控的邊緣！

“麗姐，別再心軟了！”

“就算她不是背棄者，也已經(jīng)被某種存在控制了，呆在她身邊就很危險(xiǎn)?！?p/> “把她趕出去！”

在某些人和黑霧的推波助瀾下，人們的負(fù)面情緒愈發(fā)高漲。

“趕出去！”

“趕出去！”

“趕出去！”

形成了聲浪，向她發(fā)起沖擊。

立花麗茫然的看向身前。

平時(shí)親切的稱呼自己“麗姐”的小鎮(zhèn)居民們，明明今天晚上還在和她痛快的飲酒，但此時(shí)他們的面容......為何這么丑陋呢？

她的心底，也有一絲絲的恐懼。

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立花麗，不是無敵的戰(zhàn)神。

她也會被打敗，也會迷茫、會害怕。

她不過是一個(gè)二十歲剛出頭的大女孩，連女人都算不上。

平時(shí)的她，只會把這一切，隱藏在金剛芭比的外殼下。

立花麗的視線在人群中尋找，想要找到一個(gè)她能夠依靠的人。

哪怕，只有一個(gè)也好......

“砰！”

沉悶如雷鳴的重?fù)袈暎豁懫稹?p/> 蓋過了人們的聲浪，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立花麗呆滯的看去。

青野俊美的臉在火光里熠熠生輝。

被染上了紅色。

是鮮血的顏色。

在他身前，最先發(fā)出叫嚷的絡(luò)腮胡大漢，上半身徹底消失，化成了散在空氣里的血霧。

直接錘成了肉沫，足以可見這下的力量之大。

這畫面，令所有超凡者楞在當(dāng)場。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難道他才是背棄者？’

人們產(chǎn)生了懷疑。

只是，青野的動作遠(yuǎn)遠(yuǎn)不僅如此。

像是化作了肉眼都無法看清的子彈，青野再度沖著一個(gè)超凡者當(dāng)頭揮下。

灰色的棍子，重量難以衡量，一擊必殺！

比錘子造成的效果還要夸張。

產(chǎn)生的視覺沖擊力，無與倫比。

并且令人肝膽發(fā)顫，不自覺的心生畏懼。

“......他們，才是背棄者！”

青野的聲音姍姍來遲的響起。

周遭的黑霧，和那兩個(gè)死者的身體，產(chǎn)生了特殊的交融。

使得那周邊的霧氣，染上猩紅的顏色。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的不同。

人群中還有好幾個(gè)超凡者，瞬間面色一變，轉(zhuǎn)身就想往黑霧當(dāng)中逃去。

“我有說過......讓你們走了嗎？”

這些人的反應(yīng)不慢，但青野的速度卻遠(yuǎn)遠(yuǎn)超過他們。

手中的灰棍用力甩下，大半個(gè)身子就變成肉沫。

短短半分鐘不到，四個(gè)超凡者，就成了青野的棍下亡魂。

這是何等可怕的殺戮效率！

也就意味著，如果青野想的話，殺過這里所有的人，也并不需要花費(fèi)多長的時(shí)間。

只看的人心驚膽顫，陷入詭異的沉默。

和剛才洶涌的聲浪形成鮮明的對比。

最后一個(gè)背棄者，卻是跪倒下來，匍匐在地面上。

但他卻不是在向青野求饒，而是......

在對這片濃郁的黑霧祈禱！

“偉大全知的黑霧之主！”

“你虔誠的信徒，將此地的血食獻(xiàn)上！”

“黑霧，與我同在......”

他的眼神中，滿是狂熱與虔誠。

渾身攜帶著難以言喻的詭異氣息。

這，就是背棄者。

背離拋棄了身為人類的自己，成為瘋狂的存在。

“你以為，殺死我們就夠了嗎？就能讓你們在黑霧里活下來？我的同伴，會繼承我的遺......”

“砰！”

青野可沒有心情聽他死前的遺言。

未知骸骨砸下，再度在地面上留下一灘血肉模糊的存在，死得不能再死。

擊殺中級狂信徒！

經(jīng)驗(yàn)2！

青野的這一系列行動，不會超過兩分鐘。

旁人無不為之震驚失語。

“吉原麻世剛才的失控，也是他們造成的?！?p/> 青野向眾人解釋一句，剛才的他，一直在靈感中，尋找那幾道惡意視線的來源。

并且發(fā)現(xiàn)，吉原麻世失去控制的時(shí)候，她膝蓋上的傷口，有幾分古怪的氣息。

現(xiàn)在想來，正是背棄者們利用身邊的黑霧，侵染了那傷口，使得她的行動不再受她自己的控制。

即便把這附近的背棄者們?nèi)繗⑺溃嘁澳樕托那椋瑳]有絲毫好轉(zhuǎn)。

他快速回到立花麗身邊。

“青野君，還好......有你......”

立花麗露出一個(gè)虛弱的笑容。

美目里不僅僅有之前的憧憬，還有著幾分遺憾。

“麗姐.......都怪我......”

吉原麻世手里的綠色光芒，和她的淚水一樣，就沒有停過。

小臉愈發(fā)蒼白——使用治愈能力，自然不是毫無代價(jià)的，所花費(fèi)的，便是吉原麻世的精神力，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要被掏空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卻仍然不愿意放棄最后一絲希望。

“我不是都說了，我沒事了嘛！你放心就好了！”

立花麗裝作中氣十足的模樣道。

“可是......“

作為醫(yī)生，以及控制細(xì)胞活性的超凡者，吉原麻世哪里看不出立花麗真實(shí)的身體狀態(tài)。

但是她不知道該不該戳穿立花麗的謊言。

越想越是難過。

眼淚無聲流淌下來。

“不要哭了嘛，女孩子哭多了會不好看的?！?p/> 立花麗伸出手，拭去吉原麻世眼角的淚水。

她的手，冰冷得嚇人。

“嘩——”

不遠(yuǎn)處，再度傳來一陣喧嘩的聲音。

“發(fā)生什么了？”

有超凡者向外圈的人們問道。

有人匆匆忙忙的跑來。

“他們說，說......麗姐死了！”

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

聽到這話，超凡者們的心中，又是“咯噔”一聲。

很明顯，這是剩下的背棄者們的手段。

他們開始行動起來，散布這樣的謠言，企圖動搖其他超凡者的信念。

造謠生事。

這是最簡陋也是最粗糙的手段。

可是在這種時(shí)候，卻起到最可怕的效果。

立花麗，便是居民們的精神支柱，聽到這樣的消息，人人都會為之心慌。

而在迷失之霧里，只是心底露出的一處破綻，便有可能導(dǎo)致徹底崩盤。

更何況，這手段未必只是一個(gè)謠言。

周圍的人們，緊張的看向青野身邊的立花麗。

“放屁！哪個(gè)家伙敢咒老娘死？“

立花麗站起身，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

話語雖然很粗俗，卻是讓附近的人都感到了一陣心安。

‘是啊，那可是麗啊！’

‘她怎么會這么輕易的死去呢？’

“青野君，我們走。”

立花麗轉(zhuǎn)過頭，聲音比先前更加虛弱。

青野無言的跟在她的身后，不知道該偽裝出什么情緒。

也不知道，他心底的這種心情，到底是真實(shí)還是虛假的。

當(dāng)面具呆得太久，就再也無法從臉上摘下來。

“青野君，能......牽著我的手嗎？”

忽然，立花麗提出了這樣的請求。

與其說是請求，倒不如說她直接上了手。

語氣里帶著少女獨(dú)有的狡黠。

“長這么大，還沒和同齡的異性牽過手，未免......也太丟人了點(diǎn)呢！“

“這點(diǎn)愿望，青野君，總是會滿足我的吧？”

她再次對青野微笑。

明知道青野看不到，但是那笑容，卻是意外的燦爛。

如此。

一幅極度不協(xié)調(diào)的畫面，便在這里出現(xiàn)。

火光微亮中。

健壯高大的女孩，牽著俊美盲人少年的手，在無邊的黑霧中行走。

仿佛，能走到永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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