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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叫朱重八 七十五 朱勝利
這怎么還吐起來沒完了呢?
一開始以為可能是干活累了,可是兩天了,聞到葷腥味就吐。
夜風(fēng)陣陣。
臥室里,白胡子老郎中,小心翼翼的把脈。
書房里,看著奏折的朱五,有些心不在焉。
今年無天災(zāi),大漢境內(nèi)一片豐收的景象。長江以南本就是魚米之鄉(xiāng),只要好好經(jīng)營,不可能餓肚子。
淮西諸地和淮安,還有些糧食的缺口,可是問題不大,地方官和百姓可以克服,不需要南京發(fā)糧食救濟(jì)。
傅友德一路摧枯拉朽,江西戰(zhàn)局順利,馬上要到撫州。
其實自從脫脫敗亡,長江以南元廷幾乎再無成建制的軍隊。江南各地,包裹長江中游地區(qū),都是地主武裝,漢軍民團(tuán)。
總之大漢在這個秋天,順風(fēng)順?biāo)巴緹o量。
唯獨(dú)有稍稍的不好,常遇春殺了一批鄉(xiāng)紳地主。
大軍兵臨浙西,按照漢軍一貫的作風(fēng),各家財主交點(diǎn)賣命錢吧。
有幾個不開眼的士紳,仗著家里有幾千民團(tuán)武裝,拒不交糧。
甚至有個讀書人,還破口大罵大漢是紅巾賊。
常遇春一怒之下,人頭滾滾。十幾個有名望的大族,家破人亡。
有些士紳,巴掌不打到臉上不知道疼,就是賤。常遇春大開殺戒,叫的最歡的那家,一千多民軍武裝,直接讓常遇春給坑殺了。
這下他們傻眼了。
大漢不是蒙元,不照顧你情緒,不慣你毛病不交稅?等著全家上路。
于是當(dāng)?shù)氐氖考澩婆e一人找到常遇春,意思是好話好說。
但是常遇春就一句話既為漢地實行漢法。乖乖的交糧交稅,然后陪著后續(xù)的地方官員清查人口田畝。
有意思的是,浙西推舉出來這個人是劉伯溫的哥哥劉家在當(dāng)?shù)?,也有幾千號民團(tuán)。
朱五漸漸忘了,臥室那邊老婆在看病,手指頭不停的敲打桌面。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他是心里在做重要的決定。
過去皇權(quán)不下縣鄉(xiāng)地方上的士紳就是土皇帝。尤其是家里有功名的,當(dāng)官的,全族都不得了。
這些鄉(xiāng)紳其實有他們的正面意義,組織百姓開墾田地,治理水患抵抗匪災(zāi)。
但那是在太平年月,皇朝盛世的時候。這亂世這些鄉(xiāng)紳一樣吃人不吐骨頭,侵占田地隱藏人口。
最讓朱五容忍不了的是,南方的鄉(xiāng)紳階級組織武裝民團(tuán)。說是保衛(wèi)鄉(xiāng)梓其實就是軍隊。
這些人倒是不致于造反可是讓人心里膈應(yīng)。說來也奇怪,大元對南人不咋地,對南方的讀書人也不咋地。
可是對這些南方的讀書地主,特別好。百十年來,蒙元都是通過這些地主武裝,民團(tuán)統(tǒng)治南方。
想到這里,朱五的手指慢慢停住。這樣的士紳,必須被消滅。
大漢不承認(rèn)蒙元對他們的優(yōu)待政策,施行新政新法,和百姓一視同仁。
取締他們的非法武裝,私自組織團(tuán)練,民團(tuán)者,以造反論處。
各地設(shè)縣尉,負(fù)責(zé)當(dāng)?shù)氐闹伟?,軍隊調(diào)動。
去掉他們身上一切蒙元特權(quán),想要功名重新參加科舉。
誰不服!
就讓常遇春活埋了誰!
“小五,想啥呢?”
就在此時,席老頭背著手,笑呵呵從外面進(jìn)來。
朱五笑道,“沒啥!常遇春殺人的事,聽說了吧!”
席老頭坐下,“何止聽說了!據(jù)說,他差點(diǎn)把劉伯溫他哥哥宰了!”
“我也沒想到,他劉家在浙西,還有自己的武裝!”朱五冷笑,“江浙的讀書人,真是讓我大吃一驚,是地主就算了,還能組織民團(tuán)?而且越到山區(qū),民團(tuán)越多!”
“如今亂世,地方大族,大戶,招民團(tuán)自保,不出奇!”席老頭笑道,“再說他們當(dāng)日組建民團(tuán),都是蒙元地方官批準(zhǔn)了的?!?p/>
朱五奇道,“你今天怎么幫他們說話?”
“是你想的有些歪,他們根本構(gòu)不成威脅,最多費(fèi)點(diǎn)心思。”席老頭說到,“大漢,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精力深入地方,還是要靠這些地方有名望的家族,讀書人,維持穩(wěn)定。
民團(tuán)讓他們遣散,或者漢軍收編就是了,千萬不可再讓常遇春大開殺戒!”
朱五笑了笑,“現(xiàn)在不深入地方,以后更沒精力??偛荒芘晒賳T過去,還要看他們的臉色。”說著,朱五站起來,“老頭,你可知前幾天,我跟李善長說了什么嗎?”
席老頭沒說話。
朱五繼續(xù)道,“咱們有個不好的習(xí)慣,難的事都是留給子孫后代。在我這,發(fā)現(xiàn)問題就要處理,絕不能拖!”
“喲喲喲!剛要當(dāng)?shù)妥訉O后代了!”席老頭揶揄的大笑。
“什么剛.....”
朱五身子一僵,心撲騰撲騰的蹦,腦子里一片空白。
我當(dāng)?shù)?p/>
我他媽要當(dāng)爸了?
巨大的幸福和欣喜把朱五包圍,“有啦?”
“阿,你以為呢!”老頭笑道,“傻小子,媳婦吐了好幾天,都不知道懷孕!”
“我這不是.......”
說著,朱五就要往外走。
“干嘛去!”老頭拉住他,“我這報喜的,討杯酒喝不行嗎?”
“喝酒什么時候都行,我去瞅瞅她!”
說完,朱五大步流星的朝臥室走去。
謝蓮兒躺在床上,面前拉了一道紗簾,地上坐著一個郎中,正輕聲說著什么。
朱五的腳步忽然頓住了,忽然有種想哭,想笑,想叫的感覺。
自己兩世為人,在血雨腥風(fēng)中坎坷前行。多少次,都以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但是現(xiàn)在的自己,居然要當(dāng)?shù)恕?p/>
而且,來的這么突然。
朱五的心里,沒來由想起兩個溫暖的身影,多少次午夜翻身,都是心底這兩個影子,在支持,鼓勵,安慰著自己。
要是他們知道,我要做父親來,他們要做爺爺奶奶了,該有多高興。
“殿下!”郎中看到朱五,趕緊跪下。
朱五擺擺手,沒說話,等郎中退下,直接坐在床邊。
拉起謝蓮兒的手,看著那張有些疲憊,但滿是驕傲得意的容顏,笑道,“想吃啥?”
“什么都不想吃!”謝蓮兒鼻子皺下。
“郎中,怎么說?”
“就說不要累,飲食現(xiàn)在清淡些?!敝x蓮兒一臉?gòu)尚?,慢慢把朱五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柔情蜜意?p/>
朱五在她臉上摸著,“說沒說是男是女?”
“哪有那么快!”謝蓮兒笑著給了朱五一拳,隨機(jī)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小五,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朱五笑道,“兒子是爹上輩子的仇人!”
“可是我祈禱老天,是個兒子!”謝蓮兒正色道,“這是咱們的嫡長子!”
“我明白!”朱五輕輕在謝蓮兒額頭一吻,“我沒打算弄個庶長子出來!”
謝蓮兒笑著靠在朱五的臂彎。
“派人通知岳父了嗎?”
“還沒!”
“來人,把我老丈人請來!”
屋里,謝家父女說著話。
謝廣坤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外頭,朱五和席老頭慢慢溜達(dá)。
“老頭,幫我個孩子起個名吧!”朱五道。
老頭笑道,“這好辦,要是兒子,就叫朱建國!”
“你可拉倒吧!”朱五沒好氣道說道,“我說真格的呢!”
“我說得也是真的!”老頭道,“你看,你剛建國,兒子就來了!”
“那還不如叫朱勝利呢!”朱五說道。
“滾,你占老子便宜!”老頭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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