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春 第三百六十一章 去邊塞

衛(wèi)武想了想道，

“你不如跟了我去錦衣衛(wèi)，我如今做了千戶，身邊總還要護(hù)衛(wèi)的……”

李莽搖頭，

“做錦衣衛(wèi)的活計，即要武功，還要腦子，我腦子直不會轉(zhuǎn)彎，去戰(zhàn)場上直來直去的砍人更適合我！”

衛(wèi)武聞言沉默半晌，點(diǎn)頭道，

“罷了！即是你一心想奔個出身，做兄弟的也不能攔著……那便去吧！”

李莽聞言大喜，

“多謝老大！”

一旁的癩痢頭也道，

“老大，我也要與李莽一同去！”

衛(wèi)武挑眉頭道，

“你這身板兒如何同李莽比，你去了不是送死么？”

癩痢頭應(yīng)道，

“我與他這些年一起也慣了，沒了他，我一個人也不知應(yīng)做什么，倒不如跟著出去闖一闖，說不得還有個出路！”

衛(wèi)武嘆了一口氣道，

“我即是應(yīng)了他，也不能不應(yīng)你，你們都去吧！”

二人大喜又聽衛(wèi)武道，

“你們要去殺敵也不用跑太遠(yuǎn)，出了京師往北走便是大寧，你們?nèi)ゴ髮幮l(wèi)吧！”

“多謝老大！”

衛(wèi)武伸手一左一右的按著二人肩頭，

“自家兄弟說甚么謝字……只望你們……能有一番建樹吧！”

至于平安囫圇個兒回來的話，在衛(wèi)武的嘴邊打了一個轉(zhuǎn)，卻是沒有說出來！

當(dāng)天晚上，衛(wèi)武三兄弟吃了一頓酒，喝了個昏天黑地，大醉而歸。

之后衛(wèi)武果然將兩位兄弟安排去了大寧，二人得了準(zhǔn)信兒便齊齊來隔壁院子見韓綺，

“還請嫂嫂行個方便，讓我們同桃李說兩句話……”

韓綺看了一眼身邊的桃李，

“即是如此，桃李你便去同他們說說話吧！”

桃李低頭應(yīng)聲，

“是！”

這廂果然隨著二人出來，來到隔壁后院之中，三人坐在石桌之旁，桃李垂頭不語，只李莽和癩痢頭卻是你眼望我眼，都指望著對方說話，卻誰也沒膽兒先開這個口。

見半晌二人都不說話，倒是桃李先忍不住了，抬起頭來問道，

“你們到底有甚么話，有話就說吧！”

“這個……”

癩痢頭摳了摳頭皮，看了一眼李莽，李莽還是雙手抱胸做望天狀，癩痢頭無奈一咬牙問道，

“我們就是想問問，若是我們在邊塞殺敵建功，搏了一個好前程，你可是愿意嫁給我們？”

桃李聽得長嘆一口氣道，

“想殺敵建功哪有那般容易的？”

李莽便應(yīng)道，

“這個……桃李姑娘不必操心，我們兄弟這一去必是拼死殺敵，必要搏個將軍夫人給姑娘當(dāng)當(dāng)?shù)模　?p/> 桃李聽得心下感動，良久才輕輕問道，

“一女不嫁二夫，你們……你們讓我如何抉擇？”

她這口氣便是答應(yīng)了，二人立時大喜道，

“這個你放心，我們兄弟早說好，此一去以軍功決勝負(fù)，誰殺的敵多，誰做的官兒大，誰便娶你！”

桃李聞言沉默不語，癩痢頭想了想又道，

“我們也知曉姑娘家青春易逝，若是我們十年八年不回，豈不是要你等我們十年八年，又或是……又或是再不回來了，豈不是要讓你等一輩子……”

說著看了李莽一眼，伸出三根手指道，

“三年！若是三年之后，我們不回來，那便請姑娘尋個好人家嫁了吧！”

桃李聞言又是沉默良久，最后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

二人大喜。

桃李回到隔壁將事兒對韓綺一說，韓綺卻眉頭一皺道，

“你如今的年紀(jì)已是不小了，都十七了，再等三年不是二十了么，若是他們都不回來，你……年紀(jì)也大了，再嫁人便尋不到好人家了！”

她是真喜歡這外表艷麗，內(nèi)心卻是十分正直的丫頭的，還想著日后給她尋一個好人家呢，就這么讓那兩個小子給耽誤了，未免心下不甘。

桃李一笑嘆氣道，

“小姐，我本是不想嫁人的，實(shí)則對他們二人也無有甚么情意，只感動于二人赤誠，實(shí)在不忍心拒絕他們，便索性點(diǎn)頭應(yīng)下，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吧！”

韓綺聞言嘆氣，心知她是幼逢坎坷，對男人失了信心，是不想嫁人的，如果不是癩痢頭與李莽二人一片真心感動了她，桃李說不得當(dāng)真要在自己跟前做一輩子奴婢的。

韓綺倒是想起了自己，前世里不也是在教坊司里看慣了世態(tài)，覺著天下男子都是寡情薄幸不可信的，若不是因著遇上衛(wèi)武，稀里糊涂的中了他的招兒，只怕自己也會如桃李一般，要嘛獨(dú)身一世，要嘛拗不過父母，奉命成婚，與對方無情無愛的過上一生。

待到晚上衛(wèi)武回家來，說起這事韓綺縮在他懷里欷歔道，

“也不知甚么人能入了桃李的眼，讓她也能知曉這世上情愛的妙處！”

衛(wèi)武聞言卻是不以為然，一面忙著動手動腳解她的衣衫一面應(yīng)道，

“那古板的冬烘丫頭，誰娶了誰倒霉，依我看呀，便應(yīng)配一個酸腐的冬烘先生最好！”

韓綺氣得捶他，

“說正事兒呢，你做甚么！”

再低頭看時，身上已是再無寸縷，早被他快手快腳的給剝光了，衛(wèi)武渾不在意的任她捶，伏首下去含糊應(yīng)道，

“你……你說……你的……我做……我的……我們兩不耽誤就是了！”

屁得兩不耽誤！

韓綺又想捶他，卻被他在后腰身處一陣揉弄，身子立時酥軟不堪，

“你……你這樣我……我怎么說話！”

“那就……別說話……”

他抬起頭來吻住她的小嘴，半晌才氣喘吁吁的抬起頭來道，

“說甚么話……這時節(jié)最好是叫喚便成了！”

韓綺氣得不成，

“我又不是牛，還叫喚！”

手上無勁兒，便張口在他肩頭上重重咬了一口，卻激得他喜道，

“爽快！綺姐兒這一回夠勁兒！”

低頭呢喃道，

“這一回……綺姐兒……變小狗了！”

韓綺還想再咬，可他已開始大力沖撞，之后便再無暇咬人了……

如今的大慶軍事廢馳，邊塞空虛，正盼著傻子去充數(shù)呢，又有衛(wèi)武從中周旋，李莽與癩痢頭便很快拿到了兵部的文書，即日便可啟程去大寧了！

這二人倒也是爽快的漢子，說走便走，拿到文書之后，當(dāng)日便謝絕了吳氏與韓綺為他們預(yù)備的一干行李，

“東西少些，行走輕便！”

只是將自家那幾件衣裳一卷，便算是收拾了，轉(zhuǎn)頭立時又出去叫了一干兄弟在酒樓里吃喝了一頓，第二日衛(wèi)武與一干兄弟便到城外為他們送行，韓綺與吳氏也坐了馬車一同出城相送。

一路之上吳氏是神色哀傷，默默的流著淚，

“到邊塞與那些韃靼人打仗，十個有九個回不來……這兩個孩子……也不知是中了甚么邪！”

韓綺便在一旁勸道，

“婆母不必傷心，好男兒便當(dāng)建功立業(yè)闖一番事業(yè)，兩位叔叔有此志向乃是好事……”

頓了頓又道，

“況且大寧雖說時有韃靼來犯，但我朝派有大軍駐守邊塞，只要牢守邊塞，輕易不出戰(zhàn)，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韓綺說這些自然是在哄吳氏，吳氏婦道人家，又瞎眼多年，對外頭的事兒多是道聽途說，被兒媳婦這么一忽悠，還信了三分，聽了心里總算好受了一些，應(yīng)道，

“只盼著他們不要犯傻，讓人當(dāng)槍使了！”

韓綺笑道，

“二位叔叔跟著夫君在街面上混了多年，那是最機(jī)靈不過的了，想來必是不會有事的……”

吳氏聽得點(diǎn)頭，又聽媳婦給自己畫大餅道，

“屆時叔叔們在外頭拼上三五年混個將軍當(dāng)當(dāng)，再想法子調(diào)了他們回來，以后加官進(jìn)爵，封妻蔭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吳氏聽了，臉上總算擠出了一絲笑意來，

“但愿如此吧！”

這廂一路到了城外，衛(wèi)武領(lǐng)著眾人與癩痢頭和李莽連干了三碗送行酒，之后二人又過來拜別吳氏，韓綺忙扶了吳氏下車，二人這廂噗通跪在地上對吳氏道，

“干娘！兒子們這一去三年五載不在您身邊，還請您老人家保重身子，待得兒子們殺敵立功回來，讓您老人家享福！”

吳氏聞言前頭止了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嗚嗚哭道，

“莫去與人爭長短，保著性命要緊！”

二人低頭應(yīng)了，以頭觸地給吳氏磕了頭，又給韓綺行禮，

“拜別嫂嫂！”

韓綺忙側(cè)身只受了半禮，柔聲應(yīng)道，

“愿二位叔叔這一去建功立業(yè)，大展宏圖！”

二人拱手道了一聲，

“承嫂嫂吉言！”

便過去翻身上馬，沖著眾人一抱拳，

“諸位，我們走了！”

眾人拱手相送，

“保重！”

眼看著二人打馬遠(yuǎn)去，這廂間馬蹄翻飛，塵土飛揚(yáng)，不多時便已見不著人馬的蹤影了，韓綺便扶了吳氏上馬車，吳氏仍暗自抽泣，韓綺只得與她又好言寬慰一番，一行人又往那城門而去，到了城門處，便有人對衛(wèi)武道，

“今兒難得哥哥空閑，不如去吃酒如何？”

衛(wèi)武看了看車中，原是不想去，轉(zhuǎn)念想起一事來便笑道，

“說個地方，待我把老母送回家中后再去尋你們！”

眾人便嘿嘿一笑，

“老地方，不知如今是敢不敢去？”

衛(wèi)武便知必是那呤香院，卻是正中下懷，當(dāng)下笑道，

“你們先去，我隨后便到！”

眾人聞言紛紛叫好，挑著大拇指道，

“哥哥果然不改英雄本色！”